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户,顾倾睁开了眼睛,却犹自觉自己仍在梦里。  他的怀里是一个寸缕未着女子,稠缎似的黑发凌乱地缠绕在他的胸膛上。她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如蝴蝶羽翼一样轻轻地阖着,似乎是特别疲惫,她睡得很熟,雪白的皮肤上还残留着引人暇想的粉色痕迹...  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顾倾的心中也是一片柔软。  他没想到阿颜会来。  就在昨晚,他最难受的那个时刻,阿颜悄无声息地走进了他的房间,她站在自己面前,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件件地解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她的身子那么美,雪白的肤色在黑暗中隐隐散发光芒,已经被媚药折磨失去理智的顾倾哪能经受得了这种诱惑,当即就拉过她的手,把她甩到床上...    想起与心爱女人一起销魂之夜,顾倾心中甜丝丝的,果然,阿颜心中还是有他的,要不然那样讨厌肌肤之亲的她,哪怕是在得知自己的难处后,也完全可以置之不理...    穿戴好衣冠,顾倾看到沐夕颜却还没有醒过来,他并不在意,只当她是累坏了,昨晚他也确实是疯狂了些,媚药的影响是一方面,更重要原因,还是他已经禁欲很长时间了,自她逃离后自己对她是日思夜想,终于有机会亲近他,就失控了...  顾倾细心地为沐夕颜掖好被子,望着她美丽宁静的睡颜,心中情动,缓缓低下头...    “皇上、皇上...”  这个时候,竟然有不速之客闯入,顾倾很是恼火,转头对那人愤然吼道:“喊什么喊,这样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还有没有规矩了!”  “请皇上恕罪、请皇上恕罪...”小兵慌忙陪罪求饶,因为事发紧急,他一时就忘记了基本的尊卑礼节,没想到...没想到竟会这样的情形!  看来皇上和皇后感情很好嘛,前几天营中流传的难个流言,应该也只是流言罢了。  “什么事?”平静下来的顾倾冷冷地问道。  小兵顿了一下,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地上,他浑身颤抖,带着哭腔说道:“皇上...刚刚有人闯营劫狱,那个犯人、那个犯人被他们劫走了!”  “朕知道了,朕自会处理此时,你可是走了。”乍闻此事,顾倾却显得异常平静,仿佛只是听到了一件不轻不重的小事情。  小兵大喜,磕头谢恩:“多谢皇上。”  顾倾有些不耐烦了,挥挥手让他赶快滚...    不速之客退出了房间,沐夕颜却依然在沉睡,刚刚那番吵闹声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到她。顾倾满目柔情,低下头亲了亲她的美丽的脸颊,这才依依不舍地走出了门。  他并不知道,在关门声响起后,床上那似乎睡得的很熟的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睛...    顾倾来到军营的牢房中。  原本关押着景容的牢房果然已经空了,这天负责看守的士兵都战战兢兢的,他们弄丢了这么重要的犯人,还不知道皇上要怎么处罚看守不利的他们?  然而皇上却没说什么,只是挥手让他们退下...    士兵们全都如蒙大赦地退下了,顾倾却没有马上离开,打量着着周围的情况,伸手摸着铁牢冰冷的栏栅,俊美的脸上却露出了微微的笑意,计划很顺利,看来,连老天都在帮他...  “皇上笑得这么得意,是计谋得逞了吗?”  一个娇媚的女声自头顶悠悠扬起,顾倾一惊,抬头望去,看到一个娇艳妩媚的红衣女子立在屋顶之上,大红的衣摆随风舞动,他不禁皱眉:“景颜!”  景颜自屋顶跳了下来,红色的裙摆飞扬张开,转眼,她平稳地落在了顾倾的面前。  拢了拢有些凌乱地头发,她向顾倾抛了个媚眼:“怎么样,很惊喜吧?”  惊喜?惊吓还差不多!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顾倾冷冷地反问,对于景颜,他心中始终是有顾忌的,虽然她是自己的谋士,多年来为自己出谋划策屡立奇功,可是他也明白,这个女人,恐怕要比很多野心勃勃的男人都危险,尤其现在她意图保住那个景容,这就更让他对她放心不下了。  “当然是在等你了。”景颜歪着头,笑得一派天真:“阿容跑了,你肯定会来的。”自那一天她去给景容包扎了伤口后,皇帝就下了禁令,再也不许她去看自己这个可怜的师弟,这已经够让她不安的了,谁知道他会不会私下对他用刑?  顾倾面色一凝,并未再说什么,景颜心思细腻,恐怕已察觉到了吧。  景颜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最后揶揄道:“看你的样子,昨天应该很快活吧?”  顾倾怔了一下,明白过来后面色一红:“你...你怎么知道的?”昨晚之事,那完全是他们夫妻两人的闺房秘事,莫非着景颜色还能趴在门外偷听不成?  “皇上,你这话说得。”景颜的声音轻佻:“这种事情,哪能瞒得过我的眼睛啊。”  “景颜!”顾倾恼羞成怒,是啊,这种事情她的经验可比自己丰富多了,和她相比,自己简直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但她什么意思?以自己老练来讽刺他的笨拙无能?  想到她曾说过自己如木头一样无趣,顾倾脸上更是青一阵白一阵的。  “皇上,你不要这种表情嘛!”景颜似很认真地说道;“说来,你还应该感谢我呢,云柔的那个药可是我给她的,要不是我的药,你又怎么能与你的美人有这么销魂的一夜?”那媚药可是她专门调制的,药材十分珍贵,效果看来也很好,她以后也可以自己试试。  “哦,那朕还真得谢谢你了。”顾倾嘴角抽搐。  “那当然。”景颜扬起头,那样子,似乎真的在接受帝王的谢意。  顾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吧,你特意在这里等我,究竟所谓何事?”  景颜脸上嘲讽的笑意慢慢隐去,她抬眼看着空荡荡的牢房,皇上既然已经把话说开了,那她也没必要再饶弯子了:“景容他,真的逃了吗?”  “那当然。”顾倾说得很平静:“前朝的那些余党,果然还没死心,总想从这个前朝公主儿子的身上套点什么出来,就算人已经落在我手里,他们也没死心。”  “这牢房的守卫那么多,就凭那几人,也能让他们得逞。”  顾倾别过头:“凡是...总有意外嘛。”  景颜却轻蔑嗤笑了一声,“皇上,这些话,你自己能信吗?”  ...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云柔也走进了皇后的房间。  沐夕颜已经从皇上的住处回来了,她刚刚沐浴过,头发还湿湿的,有些凌乱的披散着,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水气,她只着一件单薄的纱衣,隐约可见玲珑有致的曲线,裸露的脖子上有几处暧昧的红痕,不用想就也知道是出自谁人之手...  云柔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一时间有些恍然,她知道自己的容颜与她非常相似,然而今天仔细地看她,她终于意识到,她们虽然长得像,然而与她相比,自己不过是个简陋赝品。  她不过是个赝品,云柔心里酸酸的想,所以,他只愿意在见不到皇后的时候看看自己,以慰自己的相思之苦,并不愿意碰她...  “云姑娘...”皇后幽幽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真是谢谢你了。”  云柔却心虚地不敢看她的眼睛:“不...这没什么。”  “皇上他,有没有责罚你?”沐夕颜向她投去关切的眼神,她知道云柔是皇帝的暗卫,现在她弄丢了那么重要的犯人,还不知道那个男人要怎么惩罚这个可怜的女子。  “娘娘放心,皇上他,并未过多地则罚我。”  “真的?”沐夕颜有些不信,皇帝那么恨阿容,云姑娘“失职”地让人给跑了,心狠手辣的他真这么轻易饶过云姑娘了?  “当然是真的了。”云柔勉强笑了笑:“皇上他虽然很生气...生气我的失责,却并未过多的责罚在下,这件事算是过去了。”   “那就好。”沐夕颜终于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忿忿地说:“他还算有点良心,要你可是为了他才会犯了这样的错误的,他要是真的因此而责罚你,实在不是不个男人!”要不是云柔提出这个交易条件,她可是宁愿死都不会去陪皇帝的!  现在阿容能平安的离开了那座铁牢,没有了性命之忧,她也就安心了,只是,心里还是觉得很对不起阿容,虽然自己与他无名无实,可是在她的心中,已经把他当自己的男人了,虽然她的身子早就让皇帝玷污了,但一起出逃的那刻起,她就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日后会怎样,她定是要为阿容守身如玉,绝对不能在让皇帝碰她一下!  可是就在昨晚,她却那个男人身下曲意承欢,那种屈辱的滋味...  眼睛一酸,温热的泪水又落了下来,沐夕颜忙转过头擦去。  “娘娘...”云柔心一软,几乎就要说出真相:“其实、其实...”  “怎么了?”沐夕颜有些奇怪吞吞吐吐的云柔:“你有话说?”  “不,没什么...”云柔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没有说。  虽然称得上情敌,可是在云柔的心中,其实并不讨厌她。  皇后娘娘脾气是有些古怪,心却是好的,云柔很清楚这一点。这一次,她担心自己私放犯人受到皇上的责罚,这份心也是真的,可是,她真的挺愧疚的。  她欺骗了娘娘,利用了她急于救人的心。  其实皇上已经决定要放走景容了,这其中隐藏的阴谋,她也不清楚。她只知道前朝的余党就会来劫狱,只要细心操作一番,就能让前朝的人顺利的从死牢一样的地方把人劫走...  她深知这个计划,明明她根本献身,景容就能得到暂时的自由,可是她为解开自己下在皇上身上的媚药,欺骗这个可怜的女子...    劫狱事件发生或只过去两天,顾倾就开始让人准备,准备搬师回朝了。  本来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们出来这么长时间了,朝廷的政事总不能长期交给一个女人和小孩子来打理,他这个皇帝,总是要面对自己的责任的。  可是景颜却有些担心,担心沐夕颜会不从,从而导致更激烈的事情发生。  景颜明显察觉到那皇后娘娘的变化,虽然自她被带回来后,自己没和她接触过,然而只要看她的眼神,她就知道,她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虽然逃亡的路途应该很辛苦,可这些苦对皇后来说似乎是一种享受,她已经不像在宫中时那样虚弱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有情饮水饱吧。  皇后不想离开景容,想和他在一起,可是皇帝也很执著,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若是他们就此起了冲突,让皇帝再次对景容动了杀心,那可就糟糕了!    不过出乎景颜的意料,皇后却并未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她很平静地接受了各种安排,他们很顺利地就上了路...    景容已经被人救走了,暂时是没有生命危险了,沐夕颜觉得自己也没什么牵挂了,要她回宫就回宫吧,这样的日子已经不是第一天了,反正最差不过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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