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单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人都愣了一下,刚刚还如透明人一样不受人注视的沐夕颜,顿时就成了多人瞩目的焦点,景容又惊又怒,同时还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危险感,这人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阿颜的身份了?  想到这里,景容轻轻移动脚步,挡在了阿颜的面前,把她护在身后...    然而景容的这一举动看在张世忠的眼中,却让他觉得有些微妙,他打量了一下沐夕颜,开口冷冷地问道:“殿下,这位女子究竟是何身份?”  张世忠虽然已是步入暮年的老人了,可是他的气场却一点也不输给年轻人,景容被他强大的气势所震慑,犹豫地开口道:“她、她是...”  然而景容吱吱唔唔的半天,还是没有把沐夕颜的身份说出来,他虽然不聪明,但也没有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阿颜的身份何其敏感,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张世忠敏锐感到了其中的玄妙,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她究竟是谁?”  景容的身体微微一颤,他回过头看着自己身后的沐夕颜,神色相当为难...  阿颜的身份,若是被他们知道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就在景容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他身后沐夕颜已经伸手轻轻推开了他,她向前走了几步,面对张世忠严厉的目光,用平淡到极点的声音说:“大夏前丞相沐之衡,就是我的父亲。”    纵然是是张世忠这种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在听到沐夕颜的这句话后,也愣了好半晌,才开口呐呐地又问了一句:“你是...沐之衡的女儿?”  沐夕颜点了点头。  时间在那那一刻如停止了一样,谁都不说话,只是用怪异地眼神盯着沐夕颜...    不过,张世忠毕竟是从大风大浪中走过来的人,短暂的惊鄂之后,他很快冷静了下来,仔细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女子,他平静问道:“你是沐之衡的哪个女儿?”  然而这次还不待沐夕颜回答,那田单就先开口了:“张叔,沐之衡的大女儿,传说是一个毫无女人味的男人婆,至今都没嫁出去的老姑娘,张叔,你看着这女子像吗?”  “住口!”沐夕颜向田单投去冷冷的眼神:“不许你侮辱我姐姐!”  田单却笑了,他饶有意味地看着沐夕颜:“你果然是沐之衡的小女儿。”  沐夕颜别过了头,不想再理会这个讨厌的人...    眼见沐夕颜竟然默认了,一旁的赵成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可是...沐之衡的那个小女儿不是早就已经嫁人了吗?”  “是啊,她嫁的人还是当今的皇帝,他们的孩子都很大了...”田单调笑道:“那皇帝还是痴心人呢,沐之衡都死了那么多年了,早就没什么影响力了,他也没有再纳别的妃子,只守着皇后一人,一心一意,民间的女子可羡慕那皇后了呢。”  赵成依然不敢相信,望向景容,“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张世忠亦看向了他...  两人怪异的眼光让景容涨红了脸,他闭了闭眼睛,豁出去般地喊道:“就是这么回事!”  随着景容话音落下,张世忠和赵成的脸色都变了,唯有田单依然保持着微笑,他向景容竖起了大拇指:“殿下真是好气魄,敢给皇帝带绿帽子,好!”  短暂的惊愕之后,赵成像是如大梦方醒一样,他抽出腰间地剑,猛地冲向沐夕颜...  “你干什么!”一切发生得太快了,还好景容率先反映过来,飞身挡在沐夕颜的面前,不让那锋利的宝剑伤她一分一毫...,  “殿下,让开!”赵成的剑锋就停在景容的面前,他高声道:“沐之衡与我杀父之仇,这女子既然是他的女儿,父债女偿,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了!”  景容回头看到阿颜美丽的脸血色尽失,显然受了不小的惊吓,这他心疼不已...  “殿下,请让开!”赵成低喝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今天非报此仇不可!”  景容自然不可能让开,他怒视着赵成:“战场上你死我活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何况沐丞相已去世多年,都说人死债消,你现在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弱女子报仇,也不怕人笑话!”  景容本是善言辞之人,可是一席话他却说得铿镪有力,义正词严,赵成被说得面红耳赤,但他依然不愿意放下手中的剑...  “赵兄,你爹是被沐之衡杀的吗?”这个时候,田单轻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怎么记得是因为他气量太小,被沐之衡打得损兵折将之后,一时气结,才会吐血身亡的,赵兄,你把这个责任也推卸在沐之衡的身上,果然是颇有乃父之风啊。”  “田单!”赵成气愤地大吼:“你不许侮辱我爹!”  “实话实说而已,赵兄的气量也如你父一样小吗?”  “你!”  赵成被气得两眼通红,也不管什么“杀父之仇”,提着剑扑向田单...  而那田单也不是吃素的,两个大男人人在不大的房间打了起来,场面顿是乱成一团,景容护着沐夕颜躲到了角落里,免得被波及到...    “够了,你们都住手!”  在这里,张世忠显然最有资历的人,他一声吼,两人就都停手了...  赵成田单着两人可谓是势均力敌,谁也没占到谁的便宜,张世忠走到赵成的面前,看到鼻青脸肿的他,深深叹了口气:“成儿,你真是太冲动了!”  “对不起,张叔。”赵成呐呐地回道,低下了头。  赵成一直很敬重张世忠,他的话,赵成自然是听的。  张世忠点点头,又看向田单,他的眉头皱起来,语重心长地道:“田单,我知道一直和赵成一直有私怨,可是赵将军他不但是成儿的父亲,还是多次救我们于危难中的英雄,要不是他,我们今天可能都不能站在这里,你怎可出言污蔑他?”  然而面对张世忠的告诫,田单却显得不以为然,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就不再理会他了,他脸上不屑的神色,甚至连掩饰都懒得掩饰...  张世忠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其实不光是赵成,他也很不喜欢着田单,可是没有办法,如今他们的状况只能用人才凋零举步维坚来形容,而他自己更是已经日暮西山没多少日子了,辅佐殿下光复江山这样的大任,只能寄托在赵成和田单这两位后生身上了。  张世忠的心里确实是偏向赵成的,他不但是自己故友的儿子,而且品性纯良,武艺过人,对自己那更是十分尊重...  然而张世忠于心里也十分明白,赵成虽然勇武过人,可他的行事作风总却少了一分智谋,若要他独自担此重任,恐怕力所不及,而这田单虽然性情轻浮,脑子却相当不错,现在军中情报工作全由他在负责,同时更是还充当了军师的职务,屡立奇功,因此他年纪轻轻就坐稳了军中的第三把交椅,地位只在他和赵成之下。  可是田单却对此十分不满,总觉得自己的能力在赵成之上,地位也应在他之上...  张世忠心里明白这田单是个危险人物,要是他真起了叛逆之心,他们恐怕会全军覆没,可是他却不能除掉他,他又没犯什么大错,真下了这手,恐怕会军心不稳。  田单毕竟还年轻,性情未定,他这些行为...算是持才傲物吧。  张世忠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这场所谓的重要会议,就在一场闹剧中结束了。景容只觉得扫兴至极,扶着沐夕颜就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这个时候,赵成挡在他面前却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要做什么?”景容紧张地望着面前的赵成,他以为他又要对阿颜下手了,就用自己的身体挡在阿颜的面前,无论怎样,他都要护她周全...  然而事情却不是他想得那样,赵成只是想对刚刚在殿下面前“出丑”的事道歉...  “这不怪你,我也没放在心上。”  景容却对这赵成在没什么好感,只随便敷衍了他一句,就扶着沐夕颜走离开了。    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赵成的神色却变得有些复杂...    景容扶着沐夕颜回到了他们的住处,他感觉到阿颜的状况很不好,他扶着她肩膀时,可是感觉她全身发冷,身体都在微微发抖,这应该就是刚刚被赵成那一剑给吓得...  “阿容,我没事...”沐夕颜柔声安抚他:“只要休息一下就好。”  看她那么难受的样子,景容是不相信她没事的,可是她说她想要休息,那景容也只好把她扶到床铺边,哪知他才松开手,阿颜就坐倒在了床上,手捂着肚子,一幅痛苦难耐的样子。  “阿颜,你这是怎么了?”见此情形,景容的脸色一白,他以为是她的心病又犯了,小心的扶住了她的身子,“你坚持一下,我去大夫。”  这园子里应该是有大夫的,只是要请他们过来,必然要通过赵成等人...  “不要去...”沐夕颜从背后拉住他的手:“我没事,只要休息一会儿就会好了。”  景容自然是明白沐夕颜的苦心,他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阿颜,我没有本事,让你跟着受惊受累的,你放心吧,这点事他们应该还是会答应我的,我不在乎尊严面子了。”  “阿容,我真的没事...”沐夕颜急得快哭出来了,可是这种事情,要她怎么解释呢?  看到沐夕颜这又羞又窘迫的样子,景容才感到事情有些不简单。  他看道阿颜的手一直捂着自己的腹部,恍然明白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尴尬,他咳嗽了一声说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弄些红糖水来。”  “嗯。”沐夕颜低低地应道。  拉过一边的薄被,轻轻为她盖上,景容就起身出了门。  其实景容的心里还有点奇怪,照料来说,年轻女子有些方面的小病痛也是正常的事,可是他记得大夫曾说过,只要生过孩子,这方面的问题就会不药而愈了,怎么阿颜她还...    景容走了,沐夕颜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腹部的疼痛一阵一阵的,让她十分痛苦。  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年轻的女子每个月都免不了会有这么几天,可是沐夕颜却觉得有些不安,因为她已经好几年没来月信了。  自那年遭到了一系列打击,在生下洵儿后,以往每月困扰的疼痛就在也没来过了,宫中的御医开了很多方子为她调养,可都没用。  想来人的心情,应该也会影响到自己的身体的状况,那些年月她心如死灰,了无生趣,因此她的月信就此断绝了,本来她也不在意,可是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竟然恢复了。  和阿容出逃这些日子,虽然风餐露宿日夜颠簸,可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幸福,是因为这个原因,她的月信才会恢复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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