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的话让孟子义脸色大变,他起身跌跌撞撞跑了出来,也管那三位贵客了。  被留下三人都面面相觑,一时有些摸不着头。  犹豫了一下,他们三人也起身跟了出去。  自杀这事,本就不多见,那仆人还用了“又”,难道,孟子义的夫人已经自杀多次了?    孟家的庭院中有一座高台,以木头搭成,站在上面可以望到院外的景色,可是因为某些原因而没来得及完工,这高台现在自然是不能用的,否则站在上面的人极有可能会摔下去。可是现在这坐尚未完工的高台上,却站了一个人,一个女人,她的长发和长裙被风吹得乱舞,纤细的身躯看着是那么弱不经风,她就那么站在那里,全然不顾台下危险...    见到这副场景,孟子义心都快要跳出来,他对一旁的仆人斥责道:“你们是怎么搞的?怎么又让夫人跑出来了,我的交代你们都没听清楚吗?”  “老爷,我们也没有办法呀...”面对主人的斥责,仆人也显得很委屈:“自你把夫人带回来以后,她就一直吵闹摔东西还绝食,我们一直都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不让她做傻是,可是却夫人骗我们,她装做已经接受收,说她说想出来透透气,为了她的身体着想,我们就同意了,谁知她趁我们不备,竟然爬到那上面去了,老爷,我们真的没办法啊!”  仆人的抱怨让孟子义面色铁青,向前走了几步,抬头望去...    那个高台还没有完工,摇摇欲坠的,一根木头掉了来,摔在地上裂成几截,孟子义看在眼里只觉得心惊肉跳,仰头冲着上面大喊:“绣儿,你快下来,站在那里危险!”  “你别过来,你要再走近一步,我从这里就跳下去!”那女子威胁道。  “好,我不过来,我不过来...”这样的威胁对孟子义显然是很有用的,他果然不敢再向钱进一步了:“绣儿,你快下来吧,那里真的很危险,有什么话我们回去慢慢说。”  “你放我走,你放我走我就下来...”    这样的僵持真是既浪费时间又没有用,景颜实在看不下去,就施展轻功上了高台...    这台子真的太不稳了,景颜本想不声不响地靠进她,谁知脚下一滑,发出不小的声响,这下可把那要跳台的女子给惊动了...    “你是谁?”绣娘警觉地望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红衣女子,不由后退了一步,脚下又有一跟木条掉了下去,这次她明显被惊了一下:“你要做什么?”  “你别怕。”景颜轻柔地说着,不动声色地一步步靠近她:“我是不会害你的。”  绣娘还是非常紧张地望着她。  景颜媚笑说道:“夫人,你是不想离开这里?”  绣娘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景颜笑得更媚了:“你过来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从这里逃出去的办法。”  这等一听就假的话,可是这孟夫人大概吹昏了头脑,竟然真的向她走了几步...    趁着她靠近的这一时期,景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点了她穴道,木架摇晃,她就这样昏倒在了景颜的怀中,看着怀中的美人,景颜的唇边浮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下面的孟子义见此情景,也松了口气,他刚刚真是急昏了头,竟然没想到这方法...    可是景颜在下来的时候,却差点出了意外.这个孟夫人实在太瘦了,简直就是皮包骨,硌得她手臂很酸,她手里一个不稳,人竟然就这样滑了出去...    “绣儿!”眼见爱妻竟然就这样摔下来了,孟子义只觉得的心都要停止跳动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色闪过,云柔跃起,稳稳地接住了落下来的孟夫人...    眼见云柔将人给接住了,还在台子上的景颜不由松了口气,要是她真的失手将孟子义的这位夫人给摔死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这一幕实在是太惊险了,孟子义跨步跑到云柔的面前,看到她怀里安然无恙的爱妻,他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向云柔道谢:“谢谢。”  云柔面无表情地将怀中的孟夫人塞到孟子义手里,她可没有景颜那么好的体力,这么沉的一个人让她抱着,让她这个半天没吃东西的女人手都快断了。  景颜也下来了,这英雄救美的戏,差点让她搞杂了,她也没脸在孟三面前炫耀了。  不过孟三好像不在意景颜的失手的事,他的注意力全在怀里的爱妻身上。  “景颜,你点的穴道,可以解了开吗?”看着爱妻一直昏迷着,孟子义有些不安。  景颜翻了个白眼:“我点的是睡穴,六个时辰后自己就会解开,不会对她的身体产生任何不哈的影响,孟三,我觉得这个时候,还是让你的这位夫人睡一觉比较好。”看这孟夫人脸上浓重的黑眼圈,景颜知道她已经很多没睡个好觉了。  孟子义略一思索,还是赞同了景颜的看法,她确实是休息一夜比较好。  “孟公子...”一直在一边冷眼旁观地顾倾也忍不住开口了:“外面风这么大,你还是快点带你夫人回房休息去吧。”  ...    一番折腾之下,本就半天没吃东西的几人更是饥肠辘辘了,孟子义自知自家的这出闹剧在几位客人面前出丑了,安置好他夫人以后,就让下人把饭菜都端了上来...    因为事先都不知道今天有客人要来,加上时间太晚了,也来不及出门采购,孟家的厨子都没得及准备,上来的菜都是肉食,凉洲地出西北,土地荒凉,在西域的商路没打通前,一般人家都以放牧为生,所以肉类反而比蔬菜水果更多...  顾倾倒是无所谓,他本就爱吃肉,这些天风餐露宿,吃得都是些干巴巴的干粮,香喷喷的烤肉端上来以后,他自然十指大动,吃了不少。可景颜和云柔就没他那么好胃口了。  景颜不用说,她及其自己的容貌,注重养生,这般油腻的肉食自然入不得她口,而云柔虽不像景颜那么挑食,然而长期从事暗杀工作的她,早已经养成了清淡的口味,对于这充满西域口味饭食自然也不太吃得惯...  孟子义看出了这一点,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开口道:“很抱歉,我已经命人去采购了,两位姑娘就先将就一下吧。”  “孟三,你家究竟是怎么搞的?”景颜环视了一圈砸得一塌糊涂地厅堂,皱着眉说:“不但家被砸成这样,就连下人也跟受惊小鸟似的,惶惶不可终日的,你家是进猛兽吗?”  孟子义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回答景颜的问题,顾倾的声音却冷不丁的响起:“这里会搞成这副样子,应该是你那位夫人的手笔吧?”  孟子义一怔,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陷入了长长地沉默...  “这么说,真的是你夫人?”景颜有些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孟子义点点头,轻轻叹了口气:“我夫人的状态,你们也看到了...”  景颜了然,那孟夫人的样子,疯疯颠颠的,又跳楼又自杀的,一看就不是正常人,想来是她犯病的时候把家砸成这样的,家里有这么一个女人,那些仆人战战兢兢也是能理解的。    一直沉默地云柔开口了:“孟公子,你是怎么看上那种女人的?”在云柔看来,这孟三的容貌家世都不错,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喜欢一个疯女人?  云柔的话一出口,孟子义的脸色就变得不好看了,一双深邃眼睛似乎染了一层寒冰,要是不念在她救了自己的妻子,他早就发作了。  “云姑娘,你真是太天真,这点都看不出来。”景颜掩嘴笑道:“你以为那孟夫人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是拜谁所赐的?”  云柔一怔,不由看向孟子义...  孟子义的脸色更难看了,但也没说出反驳的话,显然是真的。  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孟子义看着一表人才,却也做出这等...禽兽之事!  席上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孟子义也知道自己的那些事不光彩,也没再说什么。  “孟公子,如果可以,就讲讲你的事吧。”顾倾拿着酒杯,举着对向孟子义:“讲一下,你是怎么把你夫人抢到手的。”  “这是我的家事,不足与外人道也!”孟子义脸色阴沉地拒绝道。  “孟公子不要误会,我并非好事之人...”顾倾似乎喝醉了,眼神有些迷离:“我只是有些感慨罢了,同是天涯沦落人,比起你,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怎么说?”  顾倾轻轻的叹息:“前段时间,我的妻子...和别的男人跑了。”  “什么?”孟子义略惊:“那不就是...私奔?”  顾倾点点头,俊美的脸上虽然平静无波,可是他眼中的苦涩谁都看得出来:“她抛下我和我们的儿子,和那个男人跑了,义无反顾地跑了。”  “你妻子真是太过分了。”  “过分?”顾倾自嘲地一笑:“孟公子,其实我妻子也和你夫人一样,是被我硬抢来的,所以她和那男人跑了,我虽然很生气,可也自知理亏...”  顾倾的话让孟子义更是惊鄂:“那...你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你觉得呢?”顾倾浅笑着反问。  孟子义认看着顾倾,思索了片刻后:“我觉得大人不会是这种人。”眼前的这个男人,绝对是那种不达誓不摆休的人,就如他自己一样!  顾倾幽幽一笑,举杯饮下一口酒,豪爽地说道:“我的事,孟公子你现在已经知道了,那么你的事,可否也说出来让我们听听?”凉洲的夜晚那么难熬,总得做点事消磨消磨。  孟子义顿了顿,有些郁郁地说:“我的事,其实也没什么曲折的,我从小就喜欢绣娘,一直想着要娶她为妻,一生一世对她好,为了她,我才奋斗到现在,可是...”  “可是,她不喜欢你,喜欢别的男人,对不对?”  孟子义苦笑着点点头:“想来大人你的遭遇应该也和我差不多。”  沉默了片刻,顾倾又说:“那个夺走你夫人芳心的男人,他现在还活着吗?”  顾倾的话让孟子义微微一怔,但他还是如实回答:“活着。”  “你真是太心慈手软了,这个男人在你妻子心里这么重要,你怎么还能让他活着。”顾倾悠悠地笑着,仿佛在谈论再平常不过的事:“我不信你能有今天的成就,手上一点血都没沾。”  “我知道...”孟子义别过头,这个一看着就冷血的人,似乎很难面对这事,连声音都有些沙哑了:“可是对于他,我真的下不了手。”  下不了手?  顾倾眯起了眼睛:“他是你的朋友吗?”  “曾经是...”孟子义干涩地回答道。  曾经是,但从他拆散了他和绣儿后,那自然就不是了...    这场饭局就在一片沉默中结束了,孟子义给三人安排了房间,让他们早点休息。  这一夜,各怀心事的几个人都没睡好,到了第二天,他们早早的起来,本准备就这次的计划再做一些商议,以保万无一失,谁知才刚刚坐定,孟府仆人就又进来打扰了:  “老爷,那个姓王的又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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