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来就被那壶美酒给吸引了大半的眸光,但就算是她再怎么不客气,主动讨要也是做不来的,也没什么丫鬟给自己添酒,故而即便想喝,也只能在心里憋着。    如今美酒送上门来,哪里有不喝的道理?    不会这玉杯子长得玲珑别致,怕是一口就能喝到底,又有什么过瘾的!一直添酒也不像个模样,倒不如现在就开口讨个大碗来!    听见她这话,何安下非但没觉得不好,反倒是神色一松,眸光似有星光闪耀,大笑道:“口气倒不小,这可不是什么寻常的果酒!如今我给你换了大杯子来,你到时候可别哭鼻子了!”    气势可不能输了去,玉石不以为然道:“就怕一壶酒不够我喝,如何有后悔这个说法?将军可别小瞧人,倒可以与我拼一次酒看看。”    如今的下酒菜可不少,而且这酒瞧上去就是上好的佳酿,不喝岂不是亏本!    既然憋了一肚子苦闷没处发泄,那索性好好讹诈他一顿。    她在山上混账的事情干的可不少,喝酒摸鱼更是日常,论起酒来,她可是一坛一坛喝的,这么小小一壶她委实是没办法放到眼里去。    南宁月用手帕挡住了唇边的笑意道:“玉姑娘喜欢,那便唤个人取个大酒杯来多喝上点。”    她愿意这般给自己挖坑跳,她还巴不得呢,等到酒后失态的时候端看她上哪里哭去!将军一个呆在军中的男子,她一个小姑娘竟然想着拼酒?当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一点自知之明都不曾有。    玉石可不管她是什么样的心思,只晓得她说的顺了自己的意儿,顿时也对她露了个笑颜。    小姑娘容貌生的普通,可以双剔透的黑眸却端了十足的灵气,这般一笑一弯竟平添了几分灵秀,叫人心情都跟着舒畅了起来。    南宁月眸光一闪,觉得有些刺眼,转过脸来不再看她。    “好大的口气,玉姑娘既然都这么说了,我哪有不奉陪的道理?”何安下没有丝毫地不快,痛快地应了,唤人换了两个大酒杯来,又叫人再上坛美酒来。    玉石道:“一坛却是不够吧?将军可别藏私!”    何安下一愣,笑了:“不够那就再多上几坛!这将军府的酒还会不够你喝不成?”    他拿起酒壶替玉石与自己各倒了一杯满的快溢出来的酒,一时间空气中的酒香更加浓郁,玉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舒畅了许多。    她捧起酒杯就贪嘴地轻啜了口,顿时清冽的酒香味就弥散在了唇齿之间,回味悠长。    上好的佳酿呀!    何安下看她这个贪嘴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补充了一句道:“不过我看光这一壶酒就该把你灌醉了,这样我下午还能余出精神来打理事情,不知姑娘家可远?来去一月可足?昨日着急了些,倒是忘了问这了。”    玉石装作思索了一会儿后,面不改色地点头道:“月余应该是够的吧!毕竟这一路各种事非都难以预料。”    糟糕,她上哪去寻个病重的母亲?!    这几日若是不能成功溜走,那只能随便寻个地儿一路领着人瞎走了,来往一个月的话去的一路要花上十多日,十多日她总能找到机会偷偷溜走的。出了这府可就是天大地大任她翱翔了呀!    南宁月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放下了筷子问道:“玉姑娘不在府上住着吗?是要上哪儿去?”    玉石笑眯眯地对她道:“我就住这几日呀!两日后就要启程回乡了,宁月姑娘不知道吗?”    南宁月一愣,眸光中猛地涌出喜色,原来是她误会了吗?这玉石并不是将军在外头养的女人,而是单纯的在这府上住个几日就走?    她心思百般回转,忽然想了个痛彻明白,也对,这玉石姑娘生的如此普通,行状又是这般的不堪,如何可能会得了将军的欢喜?而且瞧他们相处的模样也的确看不出什么情愫来。    将军早年喜爱在江湖上布衣闯荡,既然不是什么外室,那想来极有可能是将军在江湖上的朋友,这也就能解释为何举止这般的随意了。    那她做出这般情态来,实在是……南宁月有些懊恼,遂真情实意地替玉石夹了一筷子菜,温声道:“姑娘可有什么急事吗?没有的话不妨在府上多住上几日,这一路竟然要月余吗?那一路上所需的东西可都准备妥当了?待会儿我再去替你看看添置上点……”    心中有些埋怨昨日里的传信丫鬟,什么事情都不打听清楚就这般胡乱传话,若让自己一不小心得罪了人可不就是在表哥面前失了得体?    到时候自己定要好好给她安置点金银首饰打点一番,断然不能留了不好的印象。    话罢,她有些遗憾地道:“可我还是巴望姑娘能多住上几日,我甚少能有聊的来的姐妹,与姑娘却是投缘的很。”    方才她夹给自己的那块梅肉好吃的紧儿,比一开始那些鱼尾巴,鸡屁股之类不知好了多少倍,玉石也情真意切地表达了一番惋惜。    “你如今在这儿正好。”何安下眸光落在了南宁月身上,迄今为止第一次主动对她说了句话,叫宁月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    “我与玉姑娘要外出一个月,陪她看望下她的母亲,府中大小事情我都吩咐了人打理,你若这一个月里有什么事只管去寻金嬷嬷,若是住够了想要回府,也只管和她说一声,自然有人会替你一切安排妥当。”    本来,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儿总是在将军府里住着像什么样子?但家中长辈多番要求他也不好一直推脱。一开始只说她远道而来想看一看这城中风光,但住在客栈里一个女儿家怕不安全,所以借住在表哥府邸上以求庇护也说得过去。但她这一住却好似扎了根,都快两月了也不曾告辞,除却起先几天出出门外,如今都是整日里在府上呆着。    这本也就是多添置一双碗筷的事情,但近日来她却越发不安分,开始插手府上的管理事务,这便叫他生出诸多的反感了。    南宁月失声道:“什么?将军你要随着一同出门一个月余?!”    手中的筷子直接掉落在地,南宁月一双美眸难以置信地睁的极大,面色一瞬苍白如纸,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这……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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