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玉红身上,莳萝想出来解释说这是她自己的做法,和明檀无关,却被明檀拉住。明檀大脑现在快速运转着,眼睛也直盯在玉红身上,好像能把她看穿。    其实玉红别无选择,只能选三夫人,而且现在三夫人已经把全部重量都系在她身上,如果讨好了三夫人,说不定就能和那人远走高飞了,可是她心里有疑问,三夫人会放过自己吗?而且这件事已经被四小姐明檀知道了,她是如何知道的,知道多少。    刚才莳萝来问玉红时,她几乎等疯了,差点一下子就承认了,可是很快她想起三夫人平日的厉害,却什么都不敢承认不敢说,莳萝说什么却一字一句记得清楚。不过事后和三夫人说时,只说明檀着人来打听三夫人的平日作为,其他什么都没说。    明檀根据莳萝所说,差不多也知道玉红真的掺和了别人的感情,可是三夫人并不知,玉红现在犹豫不决的正是如此原因,玉红现在等的就是自己会不会说出这事来,可是如果自己随便上了,玉红可能不承认,反而更会反咬自己一口,应该如何呢?既能表明自己确定这件事,而且还能用彼此抖懂语言暗示玉红。    明檀忽记起那人是士兵,最近正预备着开战,现在也应该整装待发了吧,她认识的人里头有谁和军营有联系的,自然只能是驸马了。临行前虽拒绝了韩楚合找的那练武侍女,驸马却送给自己一把短剑,她一直带在身上。此刻那把剑好像听到了号召,蠢蠢欲动了,明檀抽出来,众人一见到立即后退,以为她无力反驳要自杀,或杀人。就连帘子后头的□□几人,也大胆的掀开帘子来看,无论是自杀还是杀人,反正她们离得远,怎么也殃及不到她们,多的是时间幸灾乐祸。    明檀不管众人如何反应,摸索这剑身,在玉红身边转了转,说道,“我虽认识的任不多,耐不住朋友的朋友是军人,听说还是个不大不小的官,他听说我整日喜欢胡作非为,便把此短剑送给我,说这短剑是用敌军士兵的血开光的,现在已经不知道杀过多少人了,而且不只是敌军,还有我方想放逃兵的士兵。莳萝你不知道,他却不是一刀致命般杀人,而是专瞧最硬的脑子,直到把骨头敲碎,脑浆流出来,想想便恶心,反而不是恐怖了。别看这剑柄只是平常样,可是威力大的跟呢,莳萝呀,要不要试试?”    莳萝虽不知明檀何意,肯定不是话表面的意思就是了。    众人不解明檀这话什么意思,好像和事情有关,要不然她干嘛在这危机时刻插科打诨,戒备如此森严,老夫人自然不会知道,知道也救不了她,可是说有关吧——哪里?哪一句话一个字有关?    玉红却听的清清楚楚,那人原本就是打算当逃兵然后两个人远走高飞,本来也想假死,就可以和从前斩断联系,可是难度系数太高,万一真死了呢?    明檀打了个哈欠,她是真困了,问玉红道,“玉红啊,你快说吧,现在就等你这一句话定乾坤了,别让大家久等,你想怎么说便怎么说吧,反正早晚也要说,别浪费大家的时间,就算要毁,也给了痛快!”    玉红左右为难,她本来想好的只点头肯定不行了,不能因为一次妥协把那人送上绝路,可是不听三夫人的话也不行,应该如何呢?刚才明檀的绝境已经传到了玉红身上,可是更多的这绝境被她把自己限制在里头的。这个绝境中的女子也算是有魄力,只听莳萝惊呼一声,玉红拿出簪子,往嘴里胡乱捅着,只几下,鲜血直顺着嘴角流出来,顺下巴一滴滴滴落衣裳,成一摊。    明檀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把簪子夺出来,着莳萝去请大夫,本来还想有人阻拦,二老爷一挥手,没人再敢阻拦。玉红嘴里全都是血,根本看不出伤到何种地步,只觉得很惨,就连二老爷这唯一一个男人都紧皱眉头,一心在想事情如何到了此种地步?    把玉红交给大夫后,众人也该散了,有人忽然来报,说是吴公子来了,三夫人大夫人还沉浸在刚才的失败和惨烈里,不知道吴公子来有何事。不过三夫人很快反应过来,想到今日的筹谋本来也跟吴公子有关,来的凑巧难不成是来给明檀作证的,这样的人自然不能见,欲想反对。    可明檀早已提前一步,和二老爷说道,“吴公子此刻前来,说不定有重要之事,毕竟他家里的事刚解决完,时间空闲毕竟少。大多应该是来探病的,既然来了,我们不见,岂不是不妥。”    二老爷听了,也觉得有理。看着明檀的眼光多了些赞赏,他还有自己的主见,越觉事情可能根本和明檀无关,她却仍旧不卑不亢,一心只为家族声誉着想,这样的人也不太可能会像三夫人说的那样,而且说来说去,三夫人好像并无证据,就连证人也自残了。    因小狗鞭痕很深,新痕加旧痕,着实医治了会,吴公子害怕来不及按照明檀的吩咐行事,只得一边行路一边告知棺材店老板,一会便到了明府。一看府前头戒备森严,便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正等着通报时,看到莳萝跟随在管家后急匆匆走过,给他使了个眼色,他便赶紧迎上去和管家说话。    “吴公子和李老板请,我们老爷夫人小姐都在等着呢。”管家说完,又怀疑的看着他手里提的笼子。    吴公子解惑道,“这是送给老夫人的,一会我便送过去,不劳费心。”    看到吴公子,二老爷问道,“不知吴公子有何事?”幸好明爰不在,不然他女儿眼看着人家穷了便抛弃,如果此时再贴上去岂不是丢掉了全部的脸,二老爷后悔自己答应的草率,如果这吴公子是来耀武扬威的,自己又该如何应付?    吴公子听从明檀的话第一步先把自己摘出去,说道,“听闻老夫人病了,想着今日还有空闲,便来看看。”    棺材店李老板被当成了空气也不懊恼,反正他只是来说几句话的,还能一饱各色美人的福,也不错,谁让他只是个卖棺材的,虽然死人的钱好挣,活人的脸色就不好看了。就像现在明明他更年长,却没人愿意看见他,这三夫人当初来预定棺材时脸色可不是这样的。轮到二老爷问他了,他才说话,而且几乎照搬了心里活动,反正生意口碑好,别家都比不上,得罪一两个人也不会影响生意,就连冤家对头也不计前嫌来跟他买棺材,因为实在没办法。    他和吴老爷倒是对脾气,顺带喜欢吴公子,今日吴公子让他来一趟,也就来了,不就是说一些话吗,整日说话,这还不会不能吗?只听他说道,“前几日这位三夫人来我们店里说二夫人就要去了,让我二夫人打副棺材。我问她为何不是二老爷来,她说二老爷正忙着生意,没有功夫。当时我心里虽有纳闷,却也不能跟钱过不去吧,于是便准备了。后来听闻二夫人其实只是小病,就是想来问问这棺材到底还要不要呀?!”    二老爷眼看着已经不可控制的变了脸色,也是有人要咒自己媳妇死谁能不生气呢?这是其一。其二,一想起今日被三夫人耍的团团转便更气了,虽还有这么多人在,却已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了,火气一股脑冲到头顶上,对着三夫人就是一巴掌。□□欲脱口而出的话被三夫人手臂拦在后头制止住了,那痛却是实打实的,痛极了。至于对大夫人,毕竟是大嫂,二老爷还是不敢动手的。    明檀早已在二老爷爆发的前夕和吴公子棺材店李老板三人一起离开了,她引着吴公子去看明氏,让管家送棺材店老板离开。    “一会见到你祖母,要不要提及刚才的事?”吴公子问道。    “自然不用,反正二伯父会去说的,他的话反而比我更有力,而且不得不提到我,反而为我加分。我依然乐得清闲。如果一会能见到祖母,我先跟她露点风声,她知道有这么一事了便能如常应付二伯父。如果加不到,就告诉杨嬷嬷吧,小狗的事也如此。”    明氏睡了两天,又喝了些药,精神终于恢复了些。对于明檀说的,自动补全全貌,后也同意明檀养狗。明氏说狗有灵性,有时候人都比不上。明檀甚是高兴。    吴公子说的狗受伤的事绝对不是危言耸听,明檀再次看到小狗时它身上几乎都上了药,她看着都疼,它却一声不吭,明檀伸出手时,它还吐着舌头舔明檀的手。眼中的愁绪减淡很多,好像终于有了安全感。明檀前世没有养过狗,她连自己都庇护不了,何谈其他。倒是□□养了只狗,是黄色的,整日和宝贝似的,那时候明檀便极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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