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下午,舒扬带着展昭办好了身份证,两人依旧回到家里吃了一顿午饭。舒扬的意思是如果展昭要走,那她要陪展昭看看房子,免得以后没地方住,那么衣服被褥以及其他都是要另外置办,那么花销是海了去了。    展昭心里倒没想这么多,毕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嘛,他什么艰苦日子没过过,只是欠了舒扬的人情实在太大了。要不是有舒扬在,展昭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所以还是别麻烦人家了,能解决的就自己解决吧,人家也挺忙的。    舒扬心里很憋屈。展昭撩完就跑真心让人很难过啊。舒扬喝了瓶可乐,去洗了个脸,忽然觉得小腹一阵抽痛。  妈的!大姨妈来了!你他妈来的真是时候啊……舒扬的太阳穴顿时胀痛起来,强忍着换了裤子拾掇好了,弯着腰就出去了。展昭看着舒扬脸色苍白弯腰驼背的样子,一时心焦道:“舒扬,你怎么了?”    “我――难受――”舒扬趴在沙发上哼哼,“不行了,我要死了……”    “少胡说!你到底怎了?”展昭坐在旁边手忙脚乱,“我,我去给你叫郎中?是120吧?我给你叫救护车。”    “别!”舒扬扎着两只手去拦,“我要是因为这个叫救护车,那可就闹笑话了。没事儿,生理反应……”    “你到底是怎了?怎会突然疼成这个样子,莫不是中毒了么?”    舒扬忽然觉得展昭的前妻挺难的,这明显生理卫生课不过关啊。舒扬皱着眉头,浑身酸软无力,抬起一根手指头竖在唇边,“别猜了!你去烧点热水,厨房冰箱里有一罐红糖,你帮我冲点红糖水。”    展昭看她那副模样,心里差不多也就知道是怎么了,不声不响去烧了水,冲了红糖,还切了几条姜丝放在里头,“你一向体寒,我放了点姜。”然后把自己的被子盖在舒扬身上,“先睡一会儿吧。”展昭成婚几年,对妻子也是极好的,可是很少有这种闲暇时间这么关怀妻子。展昭与丁月华显然不至于是相敬如宾那么生分,可是这种怪揪心的关怀,也很难有。    展昭有时候觉得他和舒扬之间必定要有一个人照顾一个人,刚来的时候舒扬处处照顾他;现在舒扬身体不适,他就照顾舒扬。这种感觉很是不错。    等他搬了出去,他和舒扬都是一个人照顾自己的话,那又会是什么场景呢?想想就觉得好他妈凄凉啊,展昭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也许舒扬不会的。她应该会有一个很好的伴侣照顾她。    但是那个人,总不会是展昭了。展昭忽然多愁善感起来,这种矫情的想法一冒头连他自己都惊着了。然后展昭那复杂的眼神看向舒扬,总觉得自己是被下了蛊了,不然自己是不会有这种想法的。扭扭捏捏作女儿态,这完全是话本里的桥段嘛!以前月华倒是爱看这些东西,他瞄了一眼只觉得腻歪得恶心。    然而现在,自己好像就是活在话本子里了,仿佛自己回到情窦初开的年纪,在江南水乡,迎着杨柳春风,和青梅竹马的女娃娃一起摸鱼,采莲。那时懵懵懂懂,亦不知什么叫情爱。然而如今知道了,明白了,愿意承认了,却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还有这个能力。    舒扬这小丫头睡着了终于显得乖顺了,也有了些姑娘家的样子,恬静得瞧着只像个孩子样。展昭走开两步,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稀稀拉拉的行人。他忽然发觉,在这里除了舒扬的陪伴,他什么也没有,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这不是个好事。展昭插上耳机,他的QQ音乐里只有一首歌,就是《新鸳鸯蝴蝶梦》,舒扬说很好听,他就下载了,偶尔放一放,打发时间。这首歌的词曲都很新奇,亦没有格律限制,倒是轻松。    “花花世界,鸳鸯蝴蝶”,形容这里真是再合适不过了。然而自己和她,有没有那个缘分温柔同眠?    次日,舒扬被准时的闹钟吵醒。起床,捂着肚子缩脖端腔儿地出来,满脸菜色。展昭起身迎来,“你不舒服,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上班啊……”舒扬唉声叹气去洗漱,然后抱着保温杯往里倒红糖水,“我又不是陶渊明,总还是要为五斗米折腰的。”    展昭看着舒扬比往常僵硬了三分的身影,目光终究暗了下去。舒扬看起来总是精神,那么乐观,可是光鲜之下,原来这么难受么?原来有的时候,舒扬也是如他一般……孤独么?    于是展昭做了个错误的决定,那就是在舒扬下班的时候去接她了。舒扬四点半下班,家离学校又没有三里地,展昭不知是脑子抽了什么风,居然在买了菜之后等在了学校门口,一脸紧张――也许是担心舒扬失血过多吧。    在人都快散尽的时候,舒扬背着包,一步三晃地出来了,话说姨妈多的时候坐下去根本不敢站起来好吗?舒扬又是个死要面子的人,不可能和谁说这种事的,撑着上完课的时候基本已经不知身在何处了,如今抖着两条腿,完全是靠着信念支撑着。展昭等得花都谢了,才看见舒扬摇摇摆摆走了出来,“你没事吧?”    “呵呵,没事。你这是――买菜去了?”舒扬上下打量展昭。    “嗯。”展昭脸微微红了,话说他在大宋还没买过菜呢,沉吟片刻,他终于开口,“舒扬,我留下,可好?”    舒扬微微一愣,笑道,“乐意之至。能留下男神,我当然开心。”    展昭的眼睛死死盯着手里的西红柿,话说堂堂南侠还没有这么窘迫过,“男神不敢当,不过,展某很愿意当你的,呃――朋友。”    “朋友?”舒扬眉毛挑的也不太灵活,瞧着很有点僵硬。    展昭磕磕巴巴地道:“也是室友。”    舒扬很想笑,是想和她拜把子吗他???然而她还是无力地摸了摸袖口的扣子,心说你不主动就别指望我主动,“好吧,我的室友,我的房客!”    展昭的眼睛四下乱瞄,干咳两声,却是一个字也没憋出来。房客就房客吧,反正舒扬再不会有别的房客了。展大人的心里居然有点小开心呢!    可是展大人,你以为你就没有别的情敌了吗?那你可就错了!    舒扬的魅力,往往是在不经意间体现出来的,大学四年忙的要死,上了班反而体现出了她的好处。现代的贤妻良母的最佳职业,无非就是老师、护士、公务员。初入职场的漂亮女老师,正是广大男同胞的最佳追求对象啊。    舒扬所在的学校,是小学和初中办在一起的,一共也就三千个学生,小县城的学校里来了个漂亮的女老师,简直就是个大新闻。一传十十传百,全校都知道了。    有个小学二年级学生的单亲爸爸,也就三十出头,在接送儿子的时候对漂亮老师一见钟情,这个单亲爸爸是主动的人,长的周正,家里也还有钱,轰轰烈烈地开始了追求历程,中午送饭,晚上来接,他的儿子也是喜欢漂亮姑娘的外貌协会成员,软萌软萌地就往舒扬身上粘。    舒扬提着一大束没拒绝得了的玫瑰回家的时候,心里居然有点不安。    展昭刚开了门,鼻子就皱了起来,“这么香?”    舒扬木着脸把玫瑰戳在了饭桌上。    展昭内心:舒扬给我送花了???啊啊啊好紧张~^O^~ 可也就是一瞬间,展昭看着舒扬的脸色,反应了过来,只是面上不显,犹豫着问道:“舒扬,你怎么了?这花儿有什么问题么?”    。“没怎么。”舒扬一边洗手,一边回答,“别人送的。”    “别人?”展昭敏感地察觉到了舒扬想让他知道的信息,“是谁啊?”    “你不认识。”舒扬冷淡地回答――其实她也不认识好嘛,怎么解释?一个素不相识的学生家长送的?她自己都觉得奇特。    展昭显然被这句“你不认识”给戳到了痛脚。愚钝如展昭,也知道了这个“别人”是个对舒扬有意思的男人。心下翻腾的展大人来了句肯定句:“是有人追求你了吧。”    “嗯。”舒扬坐下来,一口好牙用力咬白菜叶,“他儿子八岁了。他是一个单亲爸爸。据说是接儿子的时候对我一见钟情,四处打探,然后知道我单身,今天中午匿名送饭,晚上放学截的我,给了我一束花。”    展昭沉默着啃猪蹄,一边埋怨这个四处勾搭未婚少女的男人,一边心想他也不差什么!那个男人是个什么东西,长的有他好看?他儿子能有我家骥儿懂事?武功有他好?虽然心里诸多不满,可他自己给自己定位为舒扬的房客+朋友,自然是不能对舒扬的私生活多加干涉的。    舒扬看展昭那一脸窝火的表情却一言不发,心下郁郁,不免瞧那碗饭都来气,随意吃了几口,就烦了,晚上也没去练字。舒扬一翘课,连带着展昭教课都没什么活力了。    于是展昭第二天下午四点半就去学校看那个不知死活的单亲爸爸长什么德行去了。    展昭给自己找了一个很不错的理由:他要为舒扬把关。真不知道他自己信不信这种鬼话。但放学的时候展大人还真的蹲在学校对面的一个文具店门口,一双圆圆的猫眼亮的惊人,如往常公干盯梢一般,严阵以待。    旁边有人走过时都会抹一把汗:现在的小混混都这么有精气神儿了哈……看看这大眼珠子,一看就特别有前途,有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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