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君君小君君是双胞胎兄弟。兄弟俩和黄小蓝同年出生,哥俩在二月份出生,黄小蓝在年底十一月出生。  大君君大大咧咧的,没多少心机,喜欢打打闹闹。虽然黄小蓝更喜欢小君君一些,但更多的时候黄小蓝是被大君君引导着往女汉子方向的路上越走越远,后来大君君常说,“你黄小蓝是我指引你走向革命道路的。”  小君君性格温和,有主见,在哥几个中最有心机,他从来不骂谁,从来没有得罪过人,任何时候他都是冷静的。他文文静静,天生的文艺气质,也许就是他的这种文艺范儿让黄小蓝觉得他跟周围这帮野蛮的人不一样,他就好象一股清凉的泉水,在她满头大汗之后带给她些些凉意,可以给她一份安静的依赖。  小君君的记忆里还有一丝丝黄小蓝妈妈的影子,但很模糊,脑子一晃就消失了,就象铅笔淡淡的在一张薄薄的纸上划过,被水轻轻一冲就没有了,纸上水迹干了以后又留下一点点印迹。  每每他看到黄小蓝用极其羡慕的眼神看着他和妈妈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在想,如果可以把自己的妈妈也给黄小蓝就好了。  于是他喜欢去黄小蓝家牵着她的手跑回家,妈妈就会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绸带在小蓝的头发上扎成蝴蝶结,或者是摸出五颜六色的发卡别在她头上。  黄小蓝就会高兴的摸着头问他:“真的很漂亮吗”。就开始兴奋的拍着手在屋里跳着。小君君就在纸上画着黄小蓝跳舞,画着她头上的蝴蝶结,他的绘画天赋从那个时候开始显现出来。  这样一直到黄小蓝五岁那年的一天,黄小蓝对小君君妈妈说:“阿姨,我想让你当我的妈妈,我不喜欢那家里的那个妈妈。”  小君君的妈妈立即搂紧了黄小蓝,眼泪差点就流出来。黄小蓝死死抱着妈妈半天不肯松手,小君君上前去拽住妈妈的衣角说:“妈妈答应了好吗”。从此,黄小蓝不再叫她阿姨,叫她“妈妈”一直到长大离开。  大君君不象小君君这么细腻、安静,他比较淘气。他在家里从来呆不上半个小时就要跑出来,经过黄小蓝家门口,在外面吹口哨,不到五分钟黄小蓝就出现了。他带着黄小蓝去骑摩托,到部队的靶场去学打枪,甚至打架。  黄小蓝喜欢跟着大君君充满了刺激和新奇的生活,她喜欢他浑身叠暴着的英雄气概。  无论黄小蓝跟着大君君学什么很快都会超过他,以至于让他觉得自己是个男子汉了时,还远远不如黄小蓝那么大胆沉稳。射击没有黄小蓝好、骑摩托没有黄小蓝快、打架时耍心机没有黄小蓝反应快……很快,在他教黄小蓝学的那些大人看来不务正业的东西,不到几个月黄小蓝在他面前就起到了主导的作用,他也只能跟在黄小蓝身后充当作跟班的角色,直到他发现了新的“项目”新的玩法时,又才在黄小蓝面前做几天老师,然后黄小蓝再超过他。渐渐的黄小蓝在他眼里就跟他们一样完全是男孩子,他已经忘了黄小蓝是和他们不一样的女孩儿。每每黄小蓝摔倒在地,他也只是把她拉起来了事,而小君君会上前把黄小蓝身上的泥土灰尘弹去,把她脸上的污迹擦干净。  从小君君有记忆开始,他跟黄小蓝都是最亲的,从来没有觉得过生分,两个人从来没有秘密。  有一次大君君把家里的“中华”烟偷了一包出来,几个人躲在墙角里,每人发一支点燃,学着大人的样子猛吸一口又吐出来,大家伙都被呛得眼泪直流。  黄小蓝刚点燃烟,小君君就给她抢过去扔在地上,拉起他就往回家的路走。  “女孩子抽烟不好!”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不对。  “小蘑菇的妈妈说,女孩儿抽烟以后会嫁不出去的。”  “那我嫁给你不就行了吗”黄小蓝天真的说道。  那时候他们八岁,对“嫁出去”这个概念只是分开不在一起。  从小一起相处生活,他们之间熟悉得如同左手和右手,渐渐长大了一些的时候他发现小蓝的手软软的,拉着小蓝的手他有一种奇妙的安静的感觉,他喜欢拉着小蓝的手一起上学一起逛街一起逃跑 ……  更多的时候,黄小蓝喜欢和大君君一起分享她发现的新东西。有一次黄小蓝看见老黄泡的橙子酒,酒色黄黄的亮亮的甚是好看,就偷了出来。独自叫上大君君,俩人跑到墙角边,用蔷薇作掩护,在花丛中打开酒瓶。黄小蓝用手蘸了点放在嘴里,大君君望着他。  “辣的,苦的!”黄小蓝说。  “我不信,我爸每天有滋有味的喝,怎么会难吃”大君君抢过去,喝了一大口,被辣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怎么会呢!”他捞出一块橙子放在嘴里嚼着,“这个也苦”  黄小蓝笑起来,“这橙子明明是甜的好不好我吃起来就是甜的。”  大君君将信将疑又捞起一块放进嘴里,好象是有些甜了。  二人就在那你一块我一块,最后还不过瘾,便开始你一口,我一口地喝酒,那酒好象也越喝越甜,等到二人喝到酒瓶干了,便不知不觉的倒在地上睡着了。  到傍晚,双方家里都不见二人回去,满世界的找着他们。小君君路过好几次那个墙角,因为有蔷薇花草的掩隐,都没有发现醉卧在花丛中的二人。还是术术路过闻到一股酒气,绕过去,走进去,看见二人一横一竖的躺在里面酣睡着,黄小蓝脸上泛着红晕,不时有蔷薇花瓣飘下来落在身上,一片花瓣落在了她的嘴角上,看起来格外唯美。  在下一个世纪,吴云云在给吴宇的邮件中写到“术术身体和记忆力已渐渐恢复,但视力仍然无法恢复到正常。他开始学绘画,画得最好的就是用白描画的一个小女孩醉卧在蔷薇丛中的画面......”。  黄小蓝十四岁时第一次来例假在学校,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蓝吓得不知所措。小君君反到不慌不忙,他懵懂的知道一些女孩子的事。看到顺着小蓝的裤腿流下鲜红的血,他冷静的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拴在小蓝的腰上,挡住她腰下那团醒目的红色,然后拉起她稳稳的坐在自行车后座,骑上自行车就往家里面跑。跑到她家就喊“刘妈,刘妈!”,全然没有意识到这种事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在男孩面前是不可告人的隐私。  黄小蓝脸红红的跑回家去就关上门,几天都不敢见小君君。小君君这才意识到,原来男女也是有别的,黄小蓝和那帮哥们不同的还有一点就是还要来例假,小蓝和他们有本质上的区别。以后他再拉小蓝的手时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她。每每在黄小蓝来例假的时期,小君君都格外的注意,不让大君君他们碰她。  他不像大君君那样爱打闹,每次他们打架的时候他都是站在边上静静的看着,不反对也不支持,仿佛你们做的事与我何干,我就是个打酱油的。打完架后他就帮小蓝擦掉脸上的泥土和汗水,然后拉着小蓝的手离开,去画他们的画。小蓝上武术课,他就坐在练功房里抱着本子画画,一直等到小蓝练完功然后再一起回家。  虽然他不喜欢他们天天那样打闹,但他从来不对他们的行为发表意见,大家伙把他对小蓝的支持当作了对大家这种行为的支持。虽然他从来没有什么贡献,但他是黄小蓝的坚强后盾,也是对他们不离不弃的哥们。  其实唯一能让小君君从心底里支持他们干的事就是揍术术,也许是因为他总觉得术术离小蓝太近了,他怕术术哪天也象他一样拉着小蓝的手一起走在街上。所以每次他们在要计划揍术术的时候他都是跟小蓝一起先回小蓝家,亲眼看到术术身上挂着彩回来,看着小蓝对术术的那种无动于衷的态度,他心里便有一种极大的快感和安全感。  有时候他和小蓝在家里画画的时候,会接到大君君打来的电话:“发现敌情,请小老大速来墙外!”他二话不说拉着小蓝的手就奔向目得地。边跑还边对小蓝说:“你在那就行了,不要动手,那些事是大老爷们干的。”这也是他吸引小蓝的地方,只有在他面前小蓝才找得回自己是个女孩儿的心,只有在他面前小蓝才会没有主见。  小蓝习惯了小君君的这种照顾,这个跟她青梅竹马的邻居,是唯一让她跟其他哥们区别对待的一位。她也不希望小君君跟他们一样只知道打闹,她喜欢小君君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呆看着他们胡闹。  她着迷于这个在夏天穿着白衬衫,冬天栓着红围巾,个子越长越高,有着宽宽肩膀的小君君,她默默地享受着小君君给他带来的依赖感。她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只有在小君君那里她才找得到自己是女孩子的感觉,在小君君面前她就想小鸟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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