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风寒露重。    沈莫自衣衫撕裂,胸膛大露,一个激灵之下,只觉情潮渐落,心下黯然:    午后接到侍寝之令,叶恒便向他一揖,笑的不怀好意:“恭喜了,我就说沈兄是个最有福气的!”    他一脸绝望,满心挣扎,几次三番都想遁身而去,终究为怕泄露身世,连累亲人,还是去往内室跪候。后院管事请他换妆,他就挑了身扣子最多、遮掩最紧、看着最素气的白袍……一个时辰思前想后,半点办法也没琢磨出来。    待等紫云瞳进门,没说几句话,他就糊里糊涂的躺到了床上,由着她摆布轻薄,浑在梦境。如果这是噩梦,只盼早醒。    云瞳瞄着男人胸前贞砂笑道:“处子初夜总会有些害怕。怎么,前几日挨了几下打,便觉你家王主不懂怜香惜玉么?”    “王主还是打我一顿好了…….”    云瞳一愣:“不想让我疼你?”    沈莫摇头又点头,越说越是混乱:“打我就是疼我了。”    “啊?”云瞳只觉有趣:“忘忧阁怎的把你调教成了这种脾气?”    沈莫慌乱无比的避开她的审视:“我不怕挨打,我……我……”半天总算想起一句:“我犯了错,对主子动手,合该受罚。”    “罚,也不是只有鞭子棍子一种手段。”云瞳舔了舔干渴的上唇,抬手捏住沈莫的下颌,把他红透了的小脸扳转回来:“比如……”    沈莫见她又俯下头来,情不自禁的就打起了颤:“不要这个……”    “不要哪个!”云瞳不由分说就吻住了这张令人生气的小嘴儿,好一阵啃啮咬噬,犹不觉足,又拿舌锋侵进他口中,狠狠肆虐一番,直迫得美人喘呜嘤咛都快没了气力,方才一笑放开:“这么罚,不是挺好?”    “不,不好……”    “嗯?”云瞳眉眼一厉,玉指下移,从抚弄嫣红的贞砂转成了揉娑颤栗的娇蕊:“那就这样! ”    “啊!”沈莫全身激颤,莫说玉面粉颈,便连胸前背后都羞红了一大片,他抬起右手想推云瞳,却被她一下子握住,又压回头侧。    “甭管出师没有,你也在暗部受了多年教导,不懂规矩么?”云瞳怒道:“已然出赐摘纱,呈送玉牌,奉本王为主,却在主子床上,接二连三的对主子说‘不’,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本以为这闷嘴葫芦必定噤若寒蝉,哪知他竟开口叫道:“我实想活……”    “……”云瞳一呆,又觉他在身下不住挣动,似乎想使柔嫩朱樱离开自己生硬的钳制,不禁更恼:“想活?那还乱动。”    沈莫登时一僵。    云瞳一径狠盯着他,一径继续揉搓掌心里的小花蕊,还没几下,就见沈莫英气的脸上竟淌下一串泪来,还越淌越多,越淌越不能遏止,仿佛兜头大雨,霎时浇的人欲火全熄。    “奶奶的!”云瞳咒骂一声,翻身下床,寻着冷壶冰水,呼呼灌了一杯,下剩的全朝床上男人泼去:“说,你为何不愿侍寝?”    “我……”沈莫被撒了满脸水,倒分不出哪些是泪了,他也不敢抹去,支支吾吾,张惶无措。    “本王替你作答。”云瞳冷笑一声:“就因为刚才那句‘想活不想死’吧?”    沈莫咬着唇想:谁不是这样?    “你打哪儿听来了闲话:什么在我身下一夕承欢,就活不成了。”云瞳璀璨双眸怒气横生:“哼,是不是?”    “啊?”沈莫大吃一惊,却又老老实实答道:“我没听说过。”    云瞳倏地转头看来:“扯谎!”    “没有。”沈莫瑟缩着,鬼使神差的又多问了句:“那闲话……是真的么?”    “……”    云瞳的怒火本来已经冲到了头顶,也不知为何,被他那天真言语,懵懂神态又晃悠落了下来:“试一试,你就知道真假了。”    沈莫抖了一下。    云瞳眯了眯眼睛:“别兜圈子。忤逆本王一样是死,你以为逃的了今夜?”    沈莫脸色煞白,脸上的水珠本来干了一些,可忽然间又多了出来。    云瞳觉得那一定都是被吓出来的冷汗,心情略有好转。    “说!”    “奴才只是……只是……”沈莫生死之间,忽然想起了叶恒和自己闲聊时说的一句话:“不想困居后院,浪费粮米。”    作本王的男人,就是在浪费粮米?!云瞳呆了一瞬,恼羞成怒:“这什么狗屁话!”    沈莫大惊,急急慌慌的解释道:“奴才学了许多本事,能为王主在外面做许多事,何必,何必非让奴才在……在这里效力……”    云瞳不由冷嗤一声:“你在床上都伺候不好,到外面还能做成什么事?”    “王主可以试我一试。”沈莫急道:“试一试,你就知道了……”    暗卫怎么是这个样子的!云瞳盯着沈莫,忽觉恍惚起来:万里挑一来的,郭缮能被昭襄王顾问国事,何晏能助大将军左蓝宇上阵杀敌,萧远能被太女封为侧君。且不提这些写在书里的名字,就看我身边秋叔吧,那份干练,那份内敛,那份风姿才情,纵万千男子之中,卓然不群。再瞧这个沈莫……    沈莫被她一直盯着,玉面渐渐发红,唇瓣不住轻颤。    确乎像个暗卫堆里没有拾掇好的残次品,被皇姐一脚踢给了自己。云瞳皱皱眉头:幸亏他没上选战,否则就凭这份羞来臊去,稀里糊涂,笨嘴拙舌,估计早死十回八回了,哪儿到得了我跟前。    沈莫只觉英王高高在上,斜睨自己,满脸嫌弃,可忽然间不知为何,她竟露出一抹笑容,礼尚往来般的,他也就回了她一个笑容。    这一笑极是动人,如暗夜香昙花开一瞬,如寒潭净月顾影无声。    “呀!”云瞳一怔,忽觉最后一点儿怒气也被这笑容推的拐了个弯,就此不知去向了:估计皇姐是看他长得还凑合,以为能遂我心意……    “王主,我,奴才说的是真心话。”沈莫怯意犹盛。    云瞳暗自抚了抚胸膛,似在往下顺气:“那今晚怎么着?本王也不能孤身就卧。”    沈莫结巴着:“不如……另唤个人来侍候?”    云瞳只觉得头顶上青烟直冒,咬着牙根问道:“唤谁来好呢?叶恒怎么样?”    论理我不该附和,可……沈莫想起叶恒早间对着自己那份阴阳怪气、幸灾乐祸,一阵一阵的猛咬下唇:可那家伙真不像个好东西。    “他要是也不愿意怎么办?”云瞳拉长声音问道。    “他为什么会不愿意?”沈莫诧异起来:“一个出赐暗卫,既已摘纱,王主就是他终身依靠,是他的主子,更是他的天。王主召他侍寝,是赏他脸面。若侍候的好,许能挣来一个名分,那就更是福气了。”    “嗬……看来你也不是一无是处。”云瞳大觉好笑,一步步逼近床来:“本王刚教过的,领会的还算深刻。”    沈莫才觉穴道松动,想坐起身来,不妨又被她从头顶罩住:“王主?”    “一晚上就这一句我听着舒心,我是你的主子,更是你的天!”云瞳忽然低头,猛又含住了沈莫唇瓣。    “啊……”沈莫一经她挨近,就乱成一团,想开口推拒,又被这个女人寻到机会,纠缠住舌尖,轻薄得喘不上气来:“既然舒心,王主怎么还罚我?”    “这是在赏你,小呆子…..”云瞳微阖双目,可意享受,将他两瓣红唇吻的水润肿艳,如娇花欲滴。    “嗯……”沈莫贴着她饱满胸膛,脑子里已然空白一片:“换一个……”    “不换!”    “王主才说…….嗯……王主该当说话算话…….”    云瞳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叫叶恒过来,你也不许走,就在这帐子里好生待着。你在卫府多年,连承欢之技都不曾精擅,我留你何用?今夜就好生学学……”    “啊?”沈莫听她说了一半,就已经全身僵直,满脸羞红,趁云瞳解衣放帐瞬间,想从她身下翻走。    “用不着你火烧眉毛的去传令。”云瞳刚按上沈莫背去,忽听他一声痛呼。    “嘶!”    “怎么了?”    “无事!”    云瞳已然闻到一股血腥之气,掀起沈莫衣襟,却见霜雪似的美背上横七竖八都是丑陋的鞭伤,有一条被自己按的又渗出了血丝。    “好一个无事!背后都这模样了,还来讨打。”    “奴才……”    “别再折腾了!”云瞳找出疗伤的药膏,轻轻给沈莫涂上:“若留下伤疤,可惜这身欺霜赛雪的皮肉了。”    沈莫有些意外,迟疑说道:“听说这九花墨玉膏极是难得,王主不必浪费,奴才这点小伤无碍!”    云瞳哼笑一声:“知道本王心疼就好……”    这话说得暧昧,沈莫也不知她心疼的是那药膏,还是自己的身子,只得闭口不言,那脊背却一直僵着。    云瞳暗自发笑,见九花墨玉膏已完全渗进沈莫的肌肤,这才勾过被子,一股脑儿的给他和自己盖上,熄灭了烛火,闭眼说道:“不是泪雨滂沱,就是血了呼啦,搅得人哪还有兴致,睡吧。”    沈莫看着她发呆:“不……不叫人来了么?”    云瞳大笑,一个翻身,玉臂已横过他腰侧:“我还事事听你的不成?再拿那媚眼勾人,我就把你扒个精光,往死里要!”    沈莫猛的转头趴下,羞得满脸通红,虽知暗夜无人可见,仍是埋进枕中,再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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