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夜里安静得很，有的人喜欢黑夜，有的人极度讨厌，白姝置于两者之间，黑暗会给人安静，却又带来恐慌。白天大家努力伪装，每个人都可以是无坚不摧，万事不在意，可这黑，反而比白更亮，足以把心看透。眼泪也是黑夜里的更真实。　　寒若宸可能有点不放心，一大早就来了，连早饭也没在家吃，而是在白姝家随便塞了点。见到她，她没怎么说话，无精打采，机械式地刷牙、洗脸、喝粥、背书包。在人家里不好说，等出来寒若宸一把抓住白姝的胳膊，“你没事吧？你妈又说你了？”　　“没有，我只是困”她还有点晃动身体似的。　　他察看她的脸色，“好像有点白，是不是生病了？”顺手去摸摸额头，但白姝往后退了一步，并用手划开他的手，“没生病，就是缺乏睡眠。”　　听见这话寒若宸倒笑了，“你天天睡这么多，还缺乏睡眠，那别人估计会眼睛也睁不开吧。”　　面露不满，“快走吧，要迟到了。”　　抬起左手的手表“早着”，朝她使个摇头的动作，白姝“啊？”他说，“上车，你想走路？”　　还是赶紧上去，走路多痛苦。　　和白姝分开的时候，寒若宸看到她精神还是不太好，又问了一次她有没有事，她摇头，他也就没再问东问西了，而是告诉她如果真有事来五班找他。　　一整个她都昏昏欲睡，直到语文课李德明点人来背诵昨天讲的课文，扫了一眼教室，估计看到白姝趴在桌上，就叫“白姝，你来背一段。”　　她听见自己名字，几乎是本能弹起来，“从哪开始？”　　“第一段吧，北冥有鱼开始”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机械似地背着，自己也不知道到哪了，但李德明那句“好了，不错”她还是听见了，之后重重地坐下去，继续趴着，奇怪是，老师没有再叫她了。　　下课后，李德明拿起讲台的书直接回办公室，有几个老师也在，他们聊着些话，其中一班英语老师说“现在的学生上课心思都不知道去哪了，一个个眼神呆滞地看着你。”　　另一个附和着，“还特别是英语课，一讲语法，就没几个在线。”　　看到李德明进来，玩笑他，“李老师，你上课这么有激情，学生都爱听吧？”　　他摆摆手，摇摇头，把书放在办公桌上，坐下后说“风采不在了，我最看重的语文课代表都不听我讲课，直接趴着。”　　“你们班的白姝？”　　“还能有谁！”　　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老师来了一句，“她这个学生态度很好，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或者身体不舒服之类？”　　李德明突然想到，白姝刚才脸色不太好，立马起身向班里走去，在门口遇到顾一，他也很急，“老师”　　“有什么事等下说，我现在很急”　　他没听见似的，简洁明了一句，“白姝发烧了”　　“啊，我这么没注意呢”他一脸自责，“她人呢？”　　“我已经送到医院了，来和你请假，下节物理课不上了”　　“行”他急着往校医院去，顾一也在后面跟着，看到白姝后，李德明说，“是不是很不舒服？好了点吗？医生说什么？点滴要吊到什么时候？”　　一连串的问题，弄得白姝还有点慌神，挤出一个笑，“老师，没事，就有点发烧”她隐瞒了真正的度数，接近39度。　　站了一会，看到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让白姝这个病人不太自在，李德明对旁边顾一说，“你留在这照看一下，有事打电话我。”　　“嗯”他点点头。　　出去后，白姝自由多了，顾一也讲一些有趣的事，两个人聊着天，白姝说他，“以前没发现你也挺活泼有趣的，还一直以为你是安静的美男子。”　　“那是自己端着，熟悉的人面前也这样就太累了”　　“不过这样距离感一下就没了”白姝描述的是事实，平凡人和平凡人之间是没有多少距离感的。　　他笑了，“要什么距离感，又不是偶像，你把我当偶像啊？”　　“以前是吧，现在不是了”　　“哈哈哈，一天到晚想什么”　　寒若宸中午吃饭时碰到顾洛，问她“白姝又不吃饭？”　　她自己也四处看，没发现，说“我也不知道，去她教室没看到她，我以为会在食堂等我，结果也没找到。”　　看看周围，刚好看到白姝班上的一个人，叫他“同学，你们班白姝呢？”　　“上午生病了，现在应该还在校医务处”　　两个人一起奔向那边，到门口时已经气喘吁吁了，看见白姝躺在床上，顾洛一把抱住她，“白姝呀，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还有五篇作文没帮我写”　　顾一拉她起来，“你小声点，她刚刚睡着”。但还是没用，白姝已经听见某人的喊声，坐起来。　　后面的寒若宸一直没说话，也没走过来，看见白姝看了一眼他，他才说，“哭丧啊，吵死了”，显然是对顾洛说的，也表明他此时心情不好。　　顾洛转身对着他，“寒若宸！你自己急得要命，刚才跑得比我快。”　　“我锻炼，而且是你太慢了”　　听他说话顾洛就来气，非要伪装，自己作去吧。　　到一点多钟打完了，李德明看她脸色还没有完全恢复，而且药物会让人打瞌睡，就给她批假回家，顾一说送她回去时，李德明是同意的，可这时寒若宸也来到办公室，跟自己班主任请假，“老师，我身体不舒服，想回家休息半天，能给我批一下假吗？”　　老师看看他，“要好好注意身体，特别是你们年轻人，你先去医院看看，回家好好休息”说话的功夫已经把假条写好了，好学生请假是很方便的。　　拿着假条，对李德明说一句，“李老师，我顺便把白姝带回家，行吗？”　　他点点头，“这样最好了，顾一下午可以不耽误课，你们刚好是隔壁邻居，不过路上注意安全，到家里给我信息。”　　“嗯”　　李德明也叫顾一回去午睡吧，还有一点时间。　　两个人同时出办公室门，顾一笑着对寒若宸说，“注意点安全。”　　他也笑着，“放心吧”　　其实这两个人之间并没有过多的恩怨，多数时候是很好的同学，也可以说是朋友，白姝会让他们发展为什么样，只知道到最后，他们还是很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