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后,莫微潋耐心地安慰了区颖一顿,莫微潋害怕区颖出事,小美女莫微潋便拉着区颖一同去上课,陈红也跟着她们一起去,陈红和莫微潋的关系还好,一直有说有笑的。至于肖筱,她是习惯了独来独往的,总是显得很神秘。    上了一上午的课,区颖早已饥肠辘辘,她拿着饭盒跟在莫微潋、陈红身后排着队,待轮到区颖的时候,食堂窗口的大婶粗声粗气地喊了一句:“饭票、菜票拿来。”    饿昏了头的区颖,才想起自己没有饭票和菜票,钱包里的毛爷爷还是红色的,根本没办法用。    这时陈红掏出自己的饭票和菜票,和饭堂的大婶说:“票在我这呢,刚才你不是让我保管吗?”陈红使了个眼色给区颖,意示配合一下,别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脸。    区颖看向身后排队排得不耐烦的同学,稍稍有点不自然地接过了陈红的饭票和菜票,递给了食堂大妈。    食堂大妈飞快地舀了两勺饭菜给区颖,还把舀了一大勺米饭给区颖。“下一个。”    三人找位置坐下后,区颖细声地向陈红说了一句谢谢。    陈红倒显得落落大方,摆了摆手,意示不想提了。    莫微潋拿出自己的饭票和菜票,两版连在一起的票据,都撕下一半给了区颖。    莫微潋笑吟吟地说道:“别拒绝了,到以后你发财带着我啊。”莫微潋还学了一句合港电影的粤语。“大家一起发财啦。”    陈红和区颖被逗得哈哈大笑,区颖和她们的隔阂、陌生,好像在此刻都消失殆尽。    区颖真的是找不到方法去挣钱了,把原主的没开封过的化妆品低价卖给隔壁寝室的同学。可惜这也没挣到多少,勉勉强强能撑一个月吧。    正当区颖想卖掉手机的时候,柜子里的索尼手机响起来了。    手机上面标注着小姑,区颖犹豫了很久才按下接通的按键。    一个带着乡音的女声传进区颖的耳朵里。“颖颖,我来到你的学校了,我有东西要给你,你到学校大门拿吧。”    小姑说完便火急火燎地挂了电话。    这是区颖身体原主唯一的亲人了,突如其来的一种感觉,这位原主亲人会是自己人生的转折点。    区颖一路小跑地来到学校大门了,带着满满的期待,看见一位穿着红衬衫地消瘦女人向她招手。    “颖颖啊,我来找你一趟非常不容易啊,来回车费就要了四块钱,打电话给你用了五毛钱。”这位小姑话里行间都透露着一股市侩,小家子气的感觉,说完了还顿了顿,似乎在等着区颖把车费和电话费的钱还给她。    区颖这才看清现实,哪来那么多的人生转折点?自己真是可笑。    “小姑,你有什么事吗?”区颖吃喝都成问题了,哪里来的钱给原主的小姑。    小姑区大花见一向给钱大方的区颖在那装糊涂,没好气地将手里一捆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塞到区颖手里,一句话也不说就走了,还瞪了区颖一眼。    区颖回到宿舍才把那一捆东西拆开,区颖觉得自然不能是钱,打开一看,意料之中地看到一叠整整齐齐的借条。    欠条都整理得整整齐齐,被欠款人是原主的爸爸区志军,欠款人大部分都是国营单位。区颖也不知道原主的爸爸是干什么生意的,但是从原主的遗书得知,区志军已经被执行枪决了。这些国营单位哪里还会承认这借条。    区颖颓废地躺在床上,但她还是不甘心,又站了起来仔细翻看了借条。    区颖突然想出一个法子,连忙在写字台上奋笔疾书,直到傍晚才写出两篇,不同事迹,相同主题的稿子。区颖利用后世那煽情的口吻写出自己失去了父亲,漂泊无依的现状,并把自己的遭遇和借条联系起来,还直接点名欠款的国营单位。    区颖把稿子投到一米市日报和米城晚报。    坐落在市中心的新建大楼的一米市日报收到了区颖的这封投稿,日报的编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如此特别的稿子,由于牵涉到很多国营单位,编辑齐先鸣把稿子送到主编的办公室。    主编办公室桌子堆积了许多文件,把主编车晓的面容都遮住了。老式台灯照着桌面,只听见车晓“刷刷”地动着笔。车晓身后的规则上堆积了十几个奖杯,都是十几年来一米市日报获得的团体奖。    “主编,我看到一篇不错的稿子,就是提很多国营单位欠款的负面描写,你看看要不要过稿。”    女主编车晓接过稿子仔细地细细端详着这份稿子,微微点点头:“可以过,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稍稍润色,发在下一期的报纸上吧。”    齐先鸣拿着稿子准备出去了,车晓叫住了齐先鸣。“小齐,你可以见一见这位作者,看看他还有没有稿子要投。”    另一边米城晚报的刚刚从实习生转正的晋江,看到了区颖这份稿子,也注意了她这种新颖地写作方式。将稿子放在主编的桌前,晚报的主编李国富刚刚从外面回来,这次他拉到一个国营企业的赞助,高兴地和国营单位的人喝了几两白酒,醉醉醺醺,步伐不稳地走进来。刚刚回到办公室坐下,便看到晋江送来的稿子,一眼扫下去,居然看到赞助的国营单位的名字,还是批判式的点名。    李国富推开办公室的大门,朝属下喊道:“谁特码拿这样的稿子来的?”    晋江大无畏地站了起来:“我,怎么了?这稿子有啥问题吗?”    “有啥问题!你知道我刚刚拉了一个糖果公司的赞助吗?若是这篇垃圾一不小心登报了,全报社的人奖金都没了。你害你自己就行了,别害大家。别仗着自己有靠山就胡来!”    报社的同事们听到这话,顿时议论纷纷,有些人觉得晋江就是傻,国营单位里关系盘根错节呢,谁敢得罪里面的人啊。    “我只是给你过目,你觉得不行就废稿呗,别扯什么靠山不靠山的,老子不吃你这套!”    李国富涨红了脸:“你是谁老子,我是你领导,你不想干了,可以走。”李国富嘴里小声呢喃着不干不净的脏话。    晋江随意地扫了扫桌上的东西,放进自己的背包里。    “我走了,你随意吧,上班时间喝得醉醺醺,暗地里小动作不断的领导,我可待不住。”    本来晋江要走出大门的了,后来又折回来。李国富看着越来越近的晋江,以为他要打自己,畏畏缩缩地退后了几步,靠在墙边。“你你你,要干啥?我告诉你打人可是犯法的。你可不能这样。”    但是晋江理都没理李国富,只是把地下区颖的稿子捡起来,头也没回得离开了米城晚报。    而区颖这边还不知道自己引起的风波,专心地在卫校继续学习。    今天的课程是肌注,但是并没有实战演练,徐热在黑板上挂上一个人体器官图,和同学们讲解肌肉注射的要点。    区颖和莫微潋听得津津有味,但是陈红已经趴倒在桌面上,还用专业书遮住了自己。    徐热老师看到后排的状况,缓缓地走下来。区颖连忙推了一下陈红,没想陈红立刻站起来喊了一声:“老师再见!”    整个教室哄堂大笑,徐热也笑了起来。    “孩子,还没下课呢,怎么,我的课很无趣吗?”徐热眼里都是笑意,真真是个温婉的女子。    “不,老师,你讲得很好,但是这是早上第一节课,我晚上没睡好,所以困了。”陈红摆摆手,连忙解释道。但好像是越解释越乱。    “孩子,你可得早点睡觉,别错过珍贵的学习知识的时间。”徐热摩挲了手上的粉笔灰,谆谆教导地说道。    陈红臊红了脸:“老师,我会的。”可是区颖觉得陈红的承诺应该不会实现的,因为后世的妈妈,明知道自己做错了,还是会一错再错,不撞倒南墙是不会改变的。    徐热回到了讲座上,继续讲课。    陈红抱怨道:“区颖你怎么不提醒我?这下老师对我的印象都不好了。”    区颖扭过头来看了一眼陈红:“我不是推了你一把吗?再说上课睡觉本来就不好,我跟你说了一百遍,你也不听,让老师来帮你改改也好。”    接下来的课陈红倒是没再睡觉,还做起了笔记。    区颖看到陈红这幅样子,感觉很高兴,但是凑过去一看,陈红居然在画年画上的小娃娃,活灵活现的。    “陈红,你真是没救了。”区颖摇摇头,继续听课。    过了一会儿,陈红推了一下专心听课的区颖。“区颖,你觉得我画得怎么样?好看吗?”    区颖瞄了一眼,画得还可以,自己都不知道妈妈原来是会画画的。真是一种新奇的感觉。“还可以。”但是对陈红这样不务正业,还是想劝她几句,但是区颖说的话根本对陈红不起作用。    莫微潋倒是大大夸赞起来:“真好看,陈红你应该去学画画啊,怎么来学护理专业了。”    陈红垂下眼眸:“我妈说我画画又不能养活自己,强迫我来学护理了,非要我像她一样当护士。”    “没事哒,护士可是铁饭碗,当个护士也好。”莫微潋安慰着陈红。    “是啊,我妈也是这样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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