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闻皇子妃生得倾国倾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心下好奇,特来讨教。”季嫣垂下眼帘,二皇子姜峫善于收拢人心,定不简单。而那传得举国皆知的所谓奇闻,或许就是突破口。  “如此夫人定不曾知晓这一传言的下文。”倏然被提及已故之人,姜峫的面色未有丝毫变化。  眼见着姜峫的脸色,季嫣自知突破口找寻失败,此般箭在弦上,她佯作不解接着道:“此话怎讲?”  “皇子妃假意逢迎,蓄意谋害,终落得个死无全尸。”姜峫的嗓音平稳,望向她的眼潭深而无波。季嫣曾听闻姜峫对那前任皇子妃爱得痴缠,如今就算爱已消磨,知晓真相时姜峫待那皇子妃也该有刻骨恨意,现下这般平静,季嫣也拿不准传闻的真实程度了。  “照夫人这神情,夫人不是不知,却是装作不知,本王说得可对。”  姜峫料定他说的便是事实,根本不需要季嫣的回答。季嫣本着说多错多,低垂双目,以沉默作答。姜峫一直看着她,她避开他的目光用沉默作防,气氛忽然陷入僵持,是先前通传的宫女去而复返,带来令季嫣想不到的消息:  “夫人,娘娘说她忽然不乏了,请您入内。”宫女低头传达,转身正要引路时像是才看见姜峫,行了个礼跟着问他:“您也请?”  “不了。”姜峫收回目光,自始未朝那宫殿多望一眼,平静转身而去。    “娘娘……”随了宫女入到宽敞明亮的大殿,殿中一女子懒懒靠于软垫,宫女一开口便挥挥手不耐烦地打断她。  “不来就不来,真当我稀罕!以后他若是想来通通给我拒之门外!”发泄完闷气,又害怕宫女真将姜峫拒之门外,皇子妃想了想还是补充道:“但他若是坚持,尔还是可以勉为其难通融一下。”  “是。”宫女领命退往一旁,露出了跟于她身后的季嫣。  皇子妃大约是才想起季嫣,她几下从塌上起身,大步行至她面前,在望清季嫣相貌后又细细看了她许久,眼中逐渐蔓上深得掩不去的失落。  “你和她真像,难怪他刚刚抓着你谈话。”皇子妃朝她笑笑,大大的眼里溢满了羡慕。  “哪里像?”  这个“她”或许便是同她拥有相同任务,结局却比她要惨烈许多的前任皇子妃。  “美的程度。”面前女子的双眼清澈而灵动,一双眼里流转了太多的情绪。  她又看了她一会,忽然退开几步,语调悲凉。  “但他时刻保持清醒。”  “我曾试图灌醉他,他望了我一眼便毫不犹豫地推开我,他说我不是她。”话到后半皇子妃出口的嗓音愈来愈轻,最后那句气音,没施任何力度,季嫣却从中听出了深深的绝望,“他说得对,我不是她,我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像她!我就是喜欢舞剑骑马我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恬静的气息!可那又怎样……”  “我贵为开国将勋之女,受尽皇祖母宠爱,走到哪里不是让人追着捧着,可他呢?我真的好想问问,我在他眼里,到底算什么!”  皇子妃扶着木椅垂下了头,肩膀剧烈抖动,她之后就没有再说话,殿内忽然陷入令人逼窒的沉寂。季嫣自觉不好妄加评论,她立在原地默默看她,这份流转于沉默中的陪伴,或许是她能给这个困于情网中的女子最好的安慰。  “抱歉,刚刚拒绝见你,现在又让你听一堆牢骚。”沉默不知蔓延了多久,皇子妃终于收拾好情绪抬起头。她的双眼因激动而发红,季嫣能清楚辨识到那与哭泣的分别,眼前的女子便如她说的那般喜爱舞刀弄枪,自有一番气概。  虽是抱了目的接近于她,季嫣忽然便对她生了几分好感。  然而皇子妃顿了顿又接着道——  “我不喜欢和她们相处,阳奉阴违没一句真话,扎堆往我这凑无非是想让我在皇祖母面前说些好话。我说话比较直,别介意,但如果你打的也是这个主意,那就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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