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听了季嫣的话，韩沁揉揉眉心似乎很是疲惫。　　季嫣的计划便是先将希望寄于韩沁，即使不能使张将军的案情大白于天下，最好也能揪出赵延安的小动作。若韩沁这边行不通，季嫣便唯有在赵延安的眼皮底下秘密会同张将军。　　“不论及张将军了，”揉完了眉心，韩沁又伸出手不轻不重地按揉季嫣的掌心，“那日嫣儿殿中是有唤谢……谢安的公子？”　　“是唤谢元，虽不是哪家公子也是自幼被爹爹领进季府，此番嫣儿嫁予新月，他便随了嫣儿在嫣儿殿中做事。”　　“既是嫣儿的朋友那朕便要好生招待！改日嫣儿殿中设宴，朕定要同他饮上一饮！”韩沁放开了季嫣的手，摩拳擦掌似乎很是期待。　　“却不知谢元兄喜欢些什么……”　　季嫣看着韩沁因不能投其好而急得在殿中团团乱转，微松口气笑话自己多心，但韩沁前后的反差太过剧烈，她仍忍不住起了些疑心开口试探：　　“嫣儿还以为皇上不喜欢他，那日在嫣儿寝宫……”韩沁分明不是这幅欣喜期待的样子。　　“那日朕恍然间想起些伤心往事，情绪失控不能自抑，不知是否伤了阿元兄台的心。”韩沁说这话时双眼直盯着季嫣，“伤心往事”四个字一下触到了她，她想起韩沁被她伤害的过往，忙将心底仅存的一丝疑虑收起。　　她能怀疑韩沁什么呢？　　韩沁还会……害了她吗？　　　　季嫣的情绪有些低落，韩沁便将俊朗的脸直直放大到她的眼前，他一直对着她笑，直到她憋不住也跟着笑出了声。　　“嫣儿……”韩沁的嗓音清亮，柔柔的语调说不出的温柔缱绻。　　“嗯？”季嫣笑着应答。　　“嫣儿。”　　“嫣儿在的。”虽不知韩沁为何遍遍唤她，季嫣仍是极有耐心地应和。　　“嫣儿心系于朕否？”　　乍听到这个问题，季嫣不是不惊讶。她联想到上一世韩沁待她显而易见的小心翼翼，望进他含满期待的眼眸便一字一句极为认真地道：　　“是。嫣儿心系于皇上。”说完她弯起眉眼自己先笑了，“季嫣心系于韩沁！”　　“真好。”韩沁眼中的希冀化作欣喜，他勾起嘴角笑得便如得了珍宝的孩童，唇边的笑意却在季嫣望不见的地方止不住地带上讽意。　　季嫣心系于韩沁。　　是啊，多好。　　　　韩沁那边的调查不知何时有结果，等待结果出炉的这几日，季嫣又被赵延安秘密唤出去过一次。　　“张将军如今该是最易动摇的境地，你便替本相传信于张将军，转达我大雪国的诚意。”　　“是。”季嫣领命转身就要离去，奈何她刚转过身步子还没迈开，赵延安凉薄的嗓音就在身后响起：　　“再同你分享一桩趣事，传言有宫女于殿门外听得‘季嫣倾心于韩沁’的剖白，情真意切可让人牙酸得很，不知这句话……是出自谁人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