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CHAPTER ONE　　洛基与索尔并肩站着，怔楞地望向前方缓缓靠近的战舰。　　　　熟悉的死亡气息迎面扑来，曾经的阴影瞬间笼罩了他。　　　　洛基瞪大双眼，两只手无意识地搅在一起。他的心脏激烈地跳动着，当年掉下彩虹桥被灭霸所支配的恐惧依旧历历在目。　　　　他完了。洛基心想。　　　　“Brother？”索尔终于从眼前巨大的战舰中回过神来，轻易地发现了洛基的不对劲，“你怎么了？”　　　　洛基的回答被对方攻来的炮火打断了。　　　　剧烈的撞击使两兄弟跌出几步，来不及继续刚才的话题，便发觉人群骚动起来。　　　　飞船瞬间的颠簸足以造成恐慌。刚刚脱离诸神黄昏不久的阿斯加德公民，在飞船上还没能好好放松下来，依旧紧绷的神经自然经不起这样的冲击，不少女士已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炮弹一发一发击中飞船的防护罩，已经有人操纵着语音系统向对方传递着停战的消息：“请停止你的攻击，我们是阿斯加德的普通公民，我们没有武装，请停止你的攻击……”　　　　“……没用的。”洛基疾走两步回到索尔身边，“这是灭霸的战舰，他的目的就只是杀戮。在达到目的之前，他是不会停止攻击的。”他的语气没了平日的不正经，微微颤抖的声音透着恐惧。　　　　索尔记起，那年在地球，洛基曾眼中含泪地对他说，他根本对真正的力量一无所知。“你当时提起过的，指派你侵略纽约的人，就是他？”他问。　　　　“你难得没有那么笨，brother。”洛基似乎想讽刺地勾勾嘴角，却没能成功。　　　　“发送求救信号。”索尔这样下令着，他知道这来自撒卡星的飞船抗不了多久，“瓦尔基里，你去开逃生飞船，尽可能多地带走一些人民。”　　　　女武神受命离开，请求停战的消息也转变为求救信号。一切仿佛正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直到灭霸带着他的黑暗军团进入这里。　　　　“哦，阿斯加德人，”黑舌谋士拖着尾音，“你们还算聪明。”他盯着疏散人群上救生艇的雷神说道，“不用着急，灭霸大人只会杀死阿斯加德一半的人。这是为了全宇宙，为了达成最伟大的平衡。”他不紧不慢地说，“你们该感激我们的。”　　　　“我们是不会投降的！”索尔回答道，“虽然我们没有武装，但阿斯加德人都是天生的勇士！”待人撤离的差不多，索尔示意洛基登上救生艇。洛基却没动，站在那里也不知想着什么。索尔并没有催他，若是弟弟愿意和他一同面对，他也是高兴的。　　　　“哦……”随着引擎的轰鸣，逃生艇离开了飞船。黑舌谋士十指相对，“看来你们已经做出了选择，小可怜们。”　　　　剩下的阿斯加德人自然没有原地等死，他们拼尽全力拿着各种可以称作武器的工具准备与黑暗军团殊死一搏。　　　　接下来是单方面的杀戮。　　　　洛基置身于杀戮之中，大脑灵活地转动着。突然他瞥见了一抹绿，勾了勾唇角。　　　　洛基灵巧地穿过人群，在绿大个儿开始摔人之前阻止了他，待对上他的目光后仍是不由自主地抖了一抖。“嘿……嘿！”他分开双手以示无害，轻轻安抚着怒视自己的浩克。洛基毫不怀疑，如果刚刚自己靠近的速度再快些，现在免不了被摔出去的命运。　　　　“浩克，你听着，现在需要你先躲藏起来……”　　　　单方面的杀戮进行不了多久，尽管索尔拼尽全力却还是寡不敌众，落败下来。　　　　“……你们就算死了也会是灭霸的子民，你们为宇宙的平衡做出了贡献，而我们管这，叫慈悲。”黑舌谋士仍在喋喋不休，轻巧地跨过身下一具具尸体，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傲慢。　　　　索尔被灭霸拎起来，拖了几步让他跪在地上。灭霸控制着索尔的挣扎，眼睛却是盯着面前被暗黑军团控制的洛基，“宇宙魔方，或是你哥哥的头。”　　　　真的到了这一步，洛基却神奇的不怕了。他迎上灭霸的目光，“这还用问？”他嘲讽似的笑了笑，“杀了他。”　　　　灭霸笑他嘴硬，右手抓着索尔的头，左手食指上力量宝石抵上雷神的太阳穴。无限宝石太过强大，索尔忍不住低吼。　　　　洛基尝试冷眼旁观，但他发现他做不到。灭霸身上的气质属于上位者。洛基知道，他是真的不在乎杀死一个阿斯加德的王，只为得到空间宝石。“……够了！”洛基出声阻止。　　　　灭霸毫不留恋地放开索尔。　　　　“我们没有魔方……它和阿斯加德一起被毁灭了……”索尔依然不愿妥协，不断用眼神示意洛基不要交出魔方。　　　　我亲爱的哥哥，你还不明白吗？如若我坚持不交魔方，那么我们都会死。洛基心想。　　　　顶着众人的目光，洛基唤出了宇宙魔方。魔方在一片废墟里散发着荧蓝色的光，仿佛驱散了黑暗。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兄弟……”洛基听见索尔压抑的低喃，但他不甚在意。此刻他无比清楚，他该做什么。“我向你保证，哥哥，我们都会没事的。”他举着魔方走向灭霸。　　　　“看来还是有识时务的阿斯加德人。”灭霸满意地点头，伸手去拿魔方时，洛基却突然收手。　　　　“首先，我不是阿斯加德人，”他顿了顿，“其次，我们有浩克。”　　　　话音刚落，绿巨人从背后突然出现扑倒了灭霸，洛基同一时间将索尔推了出去。　　　　“弟弟？”索尔疑惑地发声。　　　　“哥哥，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没想过任何办法就要交出魔方吧？”语气轻松，洛基的眼神却紧紧跟着打成一团的一绿一紫两个身影。　　　　直到后来浩克节节败退，洛基不自觉地咬了咬下唇，曾把自己打得那么惨，在灭霸面前却依旧不堪一击吗？　　　　浩克被打败了。　　　　海姆达尔用尽最后的气力开启彩虹桥将绿巨人送回了地球。接着被刺穿了胸口。　　　　就剩下他们两个了。洛基想。但他还有一个底牌，诡计之神什么时候会只有一个办法呢？　　　　黑舌谋士捡起宇宙魔方，毕恭毕敬地献给灭霸。　　　　洛基看见灭霸轻易捏碎了立方体的外壳，取出晶莹的蓝色内芯，那是空间宝石。静静感受着它的力量，洛基想，他也曾拥有过它。　　　　“还有四颗。”灭霸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力量宝石的紫色和空间宝石的蓝交汇在一起。　　　　“噢！如果您想要去地球的话请务必带上我。”洛基此时突然出声，“地球上还有两颗宝石，而我对那里比较熟悉，作为向导再合适不过。”　　　　“你是说那些失败的经验？”灭霸嗤笑。　　　　“我称它为经验中的经验。”洛基本就不认为灭霸会答应，他满不在意地站起来，向灭霸走去。　　　　“我。”　　　　你知道吗，brother？　　　　“洛基。”　　　　灭霸只会杀死一半的阿斯加德人。刚刚乘救生艇离开的人中，少了一个。　　　　“阿斯加德的王子。”　　　　我曾落入灭霸之手，我知道，灭霸会遵守他的诺言。我选择留下来，你就多了一个机会，如果我死了，你便会活下来。　　　　“奥丁森。”　　　　这是我最后的办法了。多可笑？诡计之神最终用自己换取了哥哥的命，尽管你不会理解我的苦心。但我希望你聪明一点，抓住机会，活下去。　　　　洛基深深看了索尔一眼，索尔似乎读懂了他，挣扎着想说什么，却怎奈被口枷束缚了他的话语。“不要这么做！brother！”他的眼神这么说着。　　　　“我向您献上我无尽的忠诚。”　　　　用魔力幻化出匕首，我手心起了一层薄汗。连浩克都打不过的对手，我又怎会自大地认为自己能够胜利呢？　　　　洛基突然出手，匕首直指灭霸咽喉。也理所当然地被灭霸轻易制住，掐着脖子提了起来。　　　　这是我总要面对的。洛基想。　　　　“你……永远都不会成为……真正的神……”他挣扎着，却渐渐没了力气。随着最后一声脆响，洛基结束了他千年的漫长生命。　　　　Fard.　　　　灭霸将洛基的尸体随意丢在地上，带着手下利用空间宝石的力量轻易离开，这艘萨卡星的飞船也瞬间被力量宝石撕碎。索尔扑向洛基，撕心裂肺地哭喊着什么，诡计之神却再不可能听到了。　　　　“这次你可没机会再活过来。”灭霸临走前这样说着。　　　　洛基死了。　　　　他没有如养父母一样化作星光逐渐幻灭，而是苍白地被丢弃在茫茫宇宙中漂浮。　　　　但他在生命的最后，终于承认了自己。洛基，是阿斯加德的王子，奥丁的儿子，是一名真正的神。他已经找到了一生苦苦追寻的自我认同感，也是第一次，内心照进了一丝希望的光。　　　　“I promise you, brother, the sun will shine on us aga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