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梁楚楚捡起那把菜刀，朝那跳动的肉块上面用力一戳，刀尖戳到地面激起一阵令人耳朵发麻的沙沙声。　　　　重复几次之后，那团顽强的血块才停止了跳动。　　　　秦卷站在一边看着她满身是血，拿着刀猛戳的狠戾模样，喉咙一阵发干，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当初旁白说的，她是十一起连环杀人案的犯人。　　　　“哐当”一声刀被梁楚楚扔在了地上，她纤瘦的身体上也满是血，似乎此时她才意识到浑身的脏污，皱起纤长的眉，看了看满手粘腻，鼻子嫌恶地动了动。　　　　“血你就先别管了，等明天干了再清理，现在清理也清不干净，我先去洗个澡。”她伸出脚，把满是污血的球鞋脱在了厨房里，光着干净的脚走进了客厅。但是头发还有衣服上，滴了不少的血在地上，她径直走进了浴室。　　　　不一会儿，里面响起了哗啦哗啦的水声，片刻后，水又停了。　　　　“秦卷，我忘记开热水器，你帮我开一下！”梁楚楚的声音朦朦胧胧的从浴室的方向传出来。　　　　“！！”秦卷头皮一阵发麻。　　　　厨房和浴室共用一道墙，热水器的外机是装在厨房的，开关自然也在厨房，而厨房里……现在是汪洋血泊。　　　　如果要进去的话，少不得要和那一堆血亲密接触。　　　　“鞋柜里有鞋套，防水的！”梁楚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下连拒绝也不可能了。　　　　秦卷认命地打开鞋柜，从里面找出两个鞋套，套在了脚上，心里祈祷鞋套真的不漏水。　　　　她穿着鞋套，踩在滑腻的地面上，扶着墙慢慢走，生怕滑倒了，就这么躺在了血里面。明明只有五六米的路程，她感觉走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不止鞋套，应该再戴个口罩，那气味不刺鼻，却浓烈得让人无法忽视，更不用说那刺目的红色更加深了感官意味。　　　　秦卷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恢复意识的时候，她已经呆呆地坐在客厅的椅子上，鞋套也已经被她脱了扔在厨房里，厨房的门被她紧紧地关了起来。　　　　她的手里抓着拖把。她什么时候拿的拖把，感觉记忆突然缺失了一样。　　　　“你坐在这里干嘛？”梁楚楚裹着白色的浴巾走出来，看秦卷一副即将升天的表情，瞥到她手中的拖把，“谢谢你帮我把客厅拖干净。抱歉，把你吓坏了吧。”　　　　秦卷没有说话，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样满是血的场景，她以前好像也见过。然而脑中的那部分记忆像是被禁锢了一样，完全想不起来。　　　　“喂，你不会是吓傻了吧。”梁楚楚拿了条毛巾开始擦头发。　　　　“我没事。”秦卷揉了揉眼睛，又拿起拖把到阳台的拖把池里面冲洗干净。　　　　等她回来的时候，梁楚楚已经穿好睡衣，拿着本杂志津津有味地看。　　　　看到秦卷回来，她放下了杂志，她的头发还没有完全擦干，湿漉漉地黑发滴着水，顺着杂志侧边流下来。　　　　【秦卷看到梁楚楚竟然没把头发擦干，刚流产不擦干头发的话很容易感冒，她从抽屉里拿出电吹风，帮梁楚楚吹干了头发。】　　　　“……”秦卷觉得旁白一定是有病，梁楚楚感不感冒关她什么事，她们只是陌生人而已。而且，她做的事情，实在算不上讨人喜欢。　　　　这次她没有理睬旁白，直接坐在了椅子上。　　　　“抱歉，我本来以为很快就结束的，谁知道我高估了我自己。给你添了许多麻烦。”梁楚楚道歉的态度相当诚恳。　　　　秦卷伸出指节轻轻敲击桌面。　　　　“你什么时候搬走？”　　　　“我不是已经道歉了？这里是我用生存值兑换的，搬走我就没地方住了！”梁楚楚抬起纤瘦雪白的脸，眼神充满了委屈和不解。　　　　“如果我把你杀了然后和你道歉的话，你能接受吗？”　　　　“我又没有杀你！”　　　　“你用恶心谋杀我，如果你变成一具尸体躺在这里，不流血的话或许我不会这么难受。”秦卷想起去开热水器开关的场景，一阵作呕。　　　　“那你干嘛帮我……”梁楚楚小声嘀咕。　　　　“大概是因为我有病。”秦卷托着下巴，心情烦躁，她看着一只不知从哪儿飞出来的蛾子，扑扇翅膀不停去撞客厅的吸顶灯。　　　　“如果善良是一种病的话，我希望你一直保持。”梁楚楚故作幽默的说道。　　　　“你什么时候怀孕的？”秦卷无视她的玩笑，皱着眉问道。　　　　“今天。”　　　　“你逗我玩呢，今天？！”　　　　“我不是第一个怀孕的人，公司里已经有三个因为怀孕被开除的女员工了。”梁楚楚细白的手握紧了。　　　　“你是在哪个公司上班的？”　　　　“小鱼干公司。”　　　　果然，陆雨好像说过，小鱼干公司两三天就会死一个人。难道就是因为怀孕被查出来，开除后死掉的。　　　　“我知道你是骨头公司的，原本没准备和你有什么瓜葛。”梁楚楚小声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自己怀孕了？”　　　　“死去的那几个女员工，怀孕的第一天都会觉得有东西在里面跳，然后第二天，肚子会涨得比西瓜还要大，无论如何都瞒不住的，即使不死在公司，也会死在路上。”梁楚楚眼中透出狠毒之色，“她们都洁身自好，完全不敢越雷池一步，肯定是被什么能力给控制住了，才怀上怪物的。”　　　　“你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也完全没有和任何男同事亲密接触，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可疑的事情。”　　　　“上次看到你，软得跟一滩泥似的，已经够可疑了。”　　　　“掉到窨井里面都会这样，时间长了就好了，那是你没有掉进去过。”　　　　“窨井……”秦卷想到了之前路上遇到的缺失盖子的窨井，难道就是那个窨井。　　　　“你好像也见过，运气好没掉下去吧？我没你好运。”梁楚楚苦笑。　　　　“那些女同事都是怎么怀孕的？”　　　　“没有人知道。这才是最可怕的，你们公司有发生这样的事情吗？”　　　　“我没有听说。”　　　　“你们人少，不过，我们这里的人，也越来越少了。”梁楚楚低下头，咬着牙不甘心地道，“让我死可以，但是不能这么窝囊地死！”　　　　“你杀过人吗？”秦卷试探性地问道，她还是对那连环杀人案耿耿于怀。　　　　“说得你好像没杀过人似的。你那一百多生存值是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梁楚楚嘲讽道。　　　　“你怎么知道我有一百多生存值？”秦卷记得自己并没有告诉过她。　　　　梁楚楚的表情变得有些奇异，似是怜悯又似是羞愧。片刻之后，她才开口。　　　　“小鱼干公司的技术部，通过某些手段，入侵了骨头公司的监视器，你们那边所有的情况都会受到监控。”　　　　“我该祈祷喵总快点把小鱼干公司给吞并了。”　　　　“猫应该比狗好一些吧，我已经受不了那条狗了。”　　　　“你在公司是什么职务？”　　　　“总裁助理。”　　　　秦卷看向梁楚楚的视线里充满了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