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新朋友啊，秦卷思索片刻，这里情况不明，如果去找之前就来到这里的生物，可以更快地了解目前的状况。　　　　“在哪里？”她转头看来看去，只觉得这里真是大得惊人，完全搞不清方位。　　　　“那边那边。话说回来，翻译官大人，你会飞吗？”那只苍蝇嗡嗡地振翅飞在了空中，时不时地还摆个造型俯冲下来转圈呈现螺旋形，简直就像是特型战斗机。　　　　飞？秦卷感受着身后那两篇翅膀，尽管以前并没有生长有翅膀的这种经验，但是她试着活动了一下翅膀，那种自然地生长在身体上的感觉，就好像她天生就该拥有翅膀，动起来十分的灵活。　　　　说不定可以飞。　　　　秦卷扇动翅膀，随着翅膀嗡嗡地震动，她真的一点一点地离开了砧板，只是视线所及太过广阔，她不经意就看到了脚下，越升越高的恐惧一下子攥住了她的心，控制翅膀也变得有些力不从心，一下子失去平衡，像是断了羽翼的鸟儿歪歪扭扭地又落回了砧板。　　　　幸好飞得并不高，摔得不算特别疼，秦卷马上就站了起来。　　　　“秦卷，你没事吧？”一边的十八马上凑上来，担心地问道。　　　　“嘻嘻嘻，翻译官大人，你先练习练习飞吧，我在那边等你，就在桌子的另一边，白色的门旁边，那里有一盆枯掉的植物，花盆是紫色的。”苍蝇拍着翅膀又飞走了。　　　　“我也试试飞。”十八看秦卷试着飞起来，他也蠢蠢欲动，想要一展身手。　　　　他抖抖索索地扇着小翅膀，飞得一顿一顿的，像是被风扯着乱跑的风筝，毫无协调性和平衡力，也是飞了没多久就啪嗒掉到了地上。　　　　“呼呼，飞起来好累，感觉走路要简单多了。”十八放弃飞行在砧板上遛了两圈，一旦习惯了这么多腿，感觉还挺带感的，而且每条腿上都有足够数量的绒毛，还时不时会分泌些奇特的粘性液体，即使在金属上也可以很快保持平衡，进行顺畅的走动。　　　　秦卷不肯放弃，结果掉下来十多次，还是没能顺利飞行。　　　　“秦卷，要不我们走过去吧。”十八看秦卷再摔下去，估计腿都要摔断了。　　　　“那，那就走过去好了。”秦卷觉得自己那卓越的运动细胞，在变成苍蝇之后，好像就完全消失了，变得笨拙无比。　　　　刚刚那只苍蝇说的地方，他们完全看不到，因为被一张巨大的土褐色桌子结结实实地挡住了，桌子上还堆积了不少的杂物，乱七八糟的报纸，脏兮兮的碗，断了脚的眼镜，诸如此类的杂物。　　　　“好远……”　　　　真正走起来，秦卷和十八才知道，完全靠走过去，真的相当的远，首先他们需要从流理台上面走下去。　　　　一团黄白色的纸巾团横亘在他们的面前，秦卷绕了过去。一堆颜色各异的硬币散乱地放在桌上，秦卷蹲在上面看了一下，每种硬币上面额不一，但都印着熊猫的头像。　　　　“这个熊猫应该就是国王的头像。”十八也爬上一个硬币说道，他又飞快地爬了下来，“这里有一个瓶子。”他又爬上了一个浅蓝色的小瓶子，瓶口的盖子发黑，数条形状的塑料里布满了污垢，显然经常被人拧开。　　　　“上面好像还有字，看不太清楚。”字太大了，他们又太小，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字。　　　　“等等，我试试飞起来看。”十八抖抖索索地摇晃着飞到半空，勉强看清了上面的字，“安眠药……”　　　　“安眠药吗？”秦卷绕过小瓶子，又在旁边发现一个红色的小药瓶，“那边还有一个，十八你能看清吗？”　　　　十八飞行技术不佳，无法在空中保持太久，才飞到红色瓶子的上方，就啪叽像是风筝断了线，掉了下来。　　　　秦卷只得自己上阵，看清了上面的字。　　　　“利培酮片？”秦卷看到那字，不由得愣住了，利培酮片在她住在疗养院的那段时间里，经常服用，是一种用于治疗精神分裂疾病的专门药物。　　　　这里怎么会有这种药，难道这个屋子的主人是一个精神病患者。　　　　浮空没多久，秦卷就没了力气，赶紧落下来，和十八继续向前爬。爬过一大堆的花生壳后，他们觉得一阵热浪袭击了过来，前方一团冲天的火焰熊熊燃烧，一个大得像是摩天大楼的圆形玩意架在火焰上面咕嘟咕嘟地大声响。　　　　“那个，难道是……煤气灶？”十八后退了几步，总算是感觉不那么热了。　　　　“从那边可以绕过去，煤气灶的旁边，有需要点火的装置，那边没有火，也不热。”秦卷也后退了一段距离，然后向左下方爬去，十八紧随其后。　　　　两只苍蝇像是两个小黑点，在圆形的煤气灶开关上面快速滑动。　　　　“秦卷，等等！”滑动到一半的时候，十八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大声地呼唤秦卷。　　　　“怎么了？”秦卷停下脚步。　　　　“那下面亮晶晶的，是不是有水啊，如果我们就这么下去，肯定会掉到水里的！”十八不知所措地搓着前腿，前面的小触须不断抖动。　　　　秦卷仔细地观察了下面的落脚地，确实汪了很大的一片脏水，而且由于范围相当大，几乎从流理台下面一直到餐桌都是脏水，他们飞过去肯定很吃力，如果在半空中掉下去，很可能就爬不出来了，这要怎么办。　　　　秦卷转动脑袋，视线在周围扫来扫去，突然看到了那堆乱七八糟的花生壳。　　　　“十八，我们一起把花生壳推下去。”秦卷一转身，就爬到了身后那大堆的花生壳边。　　　　单独一只苍蝇的话推起来还是比较吃力的，但有了十八帮忙，想要推下花生壳倒是没那么困难了。　　　　花生壳稀稀拉拉地从空中被推到了脏水里，在水中形成了一条花生壳小路。　　　　“十八，我们慢慢地爬下去，然后快要到下面的时候，尽量控制翅膀，飞到花生壳里面去。”秦卷率先从流理台的旁边慢慢爬下，在快要到底的时候，她扇动翅膀，努力地飞起来，向离得最近的一个完整葫芦形的花生壳飞去。　　　　她摇摇晃晃地落到了花生壳里，花生壳像是一只小船，在脏水里面摇曳不定。　　　　“秦卷，我，我下来了！”十八壮着胆子喊了一声，歪歪扭扭地飞起来，想要落到最近的花生壳的时候，那个花生壳底部竟然有一个洞，他一落上去就完全地没入了水中。　　　　十八只得支撑着，想要飞到下一个花生壳里，结果因为下一个花生壳太远，他实在支撑不住了，啪叽掉到了水里。　　　　“啊……我……不会游泳……秦卷！救……救命！”十八的六条腿在水里拼命挣动，他腹部用来呼吸的气门被水呛住了，挣扎得更加厉害。　　　　秦卷赶紧直起身子，用几条腿拼命地滑动水，想要控制花生壳到十八那边去，奈何她的腿太细，花生壳几乎纹丝不动。　　　　没有办法了，只能这样！　　　　秦卷嗡嗡震动翅膀，飞到半空，用前腿奋力地将花生壳向前推，花生壳在水里，阻力大减，又有空中小发动机助力，马上调转了头，向着十八落水的方向前进。　　　　“十八，坚持住！快要到了！”秦卷推着花生壳，之前总是摇摇晃晃控制不好的翅膀，现在好像变得随心所欲起来，不再那么难以操控，花生壳总算被推到了十八落水的地方。　　　　他的挣动已经没有那么有力了。　　　　“十八！快！快抓住花生壳！”　　　　然而十八已经不够力气去抓花生壳了，秦卷只得在空中揪住他的翅膀，将他拽了一半起来，趴伏到花生壳的一边。　　　　“十八，十八！醒醒，快醒醒，抓紧了花生壳，到里面去！”秦卷还想要继续将十八整个放到花生壳里面去，奈何力气不够，根本无法实施，只能在一边干瞪眼。　　　　还好十八的求生意志比较坚强，过了一会儿自己挣动着，爬到了花生壳里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全身都湿透了，翅膀都缩成了一团，像是纠结在一起的一小团毛巾。　　　　“呕！”他向外面用力地吐了一口水出来，“呕呕……”接着又吐出更多的水，然后无力地颓倒在花生壳里瑟瑟发抖。　　　　“秦卷，我是不是快死了？”他期期艾艾地说着，抖得更厉害了。　　　　“不要紧，我们待会到了那边找东西给你擦一擦，擦干了就没事了。”秦卷也不知道苍蝇落水会不会导致着凉感冒什么的，只能说话安慰他。　　　　十八信以为真，躺在花生壳里面喘气发抖，也不说自己快死了之类的了。　　　　秦卷倒是能力大爆发，她似乎一下子就掌握了控制翅膀的技巧，前翅的根部有两片短小坚硬的副翅，左右拧动副翅，就好像自行车的龙头那样可以保持左右的平衡，再也不用担心失衡摔下来了。　　　　十八在花生壳里面躺着，秦卷就在外面像是给花生壳安装了发动机似的，一路将花生壳推出了巨大的水泊。　　　　她将花生壳一口气推到了墙角的位置，查看里面的十八，发现他已经昏了过去。　　　　“十八，十八！你醒醒！”　　　　然而十八一直没有醒过来，不过他的腹部一鼓一鼓的，应该是还活着。　　　　是不是肚子里喝了水？秦卷想要用前腿去按十八的肚子，奈何腿的力度和以前人手的力度无法相提并论，根本使不上什么力气。　　　　十八的身上还有触须上都还水淋淋的，翅膀也被水淋得团在了一起，秦卷觉得还是应该将他身上都擦干。餐桌上有小半卷餐巾纸，但是秦卷力气不够，无法把餐巾纸推下来。　　　　之前流理台上也有一团餐巾纸，但秦卷的力气还是不够，根本拿不动纸巾团。　　　　她毫无办法地绕着餐桌转悠，这时候她看到了一只乌黑油亮的蟑螂，正在桌上吃一盘剩菜，黝黑的长须不停地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