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木头推开了阿隐,蜘蛛丝向渔网一般张开瞬间将木头缠住,大蜘蛛见抓到猎物,抖动着脑袋,张嘴就朝木头袭来。    木头放声大喊:“阿隐,答应爹,要好好活着!”    “不要啊爹!”    虽然荷花和木头不是阿隐的亲生父母,但这十多年的感情已经深深刻在了她的心里,他们早就已经是阿隐的亲人,阿隐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惨死在自己面前呢?    可是他现在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既不会武功又不会法术,他能有什么法子?    阿隐紧紧握住怀里的那颗珠子,就连手上的鲜血也渗进了珠子里。    不可以!我们绝对不可以死在这里!    “怎么办?谁来救救我们!”    眼看着木头就要被大蜘蛛吞噬,忽然出现了一束白光照在大蜘蛛身上,蛛丝瞬间断开,木头被甩了出去重重地撞到了一棵大树上,紧接着又从树上掉到了树下。    光秃秃的大树被震得抖了好几下,洁白积雪从枝丫上大块大块地掉落下来,砸到了不省人事的木头身上。    阿隐早被吓得丢了魂,根本就无暇顾及,恰在此时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位蓝衣的少年。     “你没事吧?”少年疾声问道。    阿隐脑子已经一片混沌,这时他的世界忽然出现了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顺着这个声音他悠悠的转过身,有些恍惚地看着他。    “你是……”    少年还未回答,一声厚重的嗓音喊道:“带他走!”    一位身着白衣黑褂,手拿利剑的道长挡在了阿隐面前,阿隐身旁的蓝衣少年依言点了下头。    阿隐还未反应,只觉身子一轻,蓝衣少年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阿隐早已被方才的一幕吓懵,脑海一片空白。现在木头的安危,还有突然出现的两人是何来历,他都无法去细想,只是眼神空洞地看着抱着他的少年。    在呼啸而来的寒风中,阿隐这才有机会看清少年的面容。    在冬日的余晖下,少年的棱角更加分明。一根白色发带将柔顺的黑发束于脑后,残留的几根发丝垂落在皓白柔嫩的肌肤上,浓密修长的睫毛有着一双漆黑幽深的双眸,高挺的鼻梁上,鼻尖细润光滑,嘴唇殷红却又厚重。    这副容颜长在女子脸上那是倾国倾城,只是它的主人是面前的这位少年,还是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    虽然看上去稚气未脱,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冷沉,以及那别样的高雅气质,再加上这淡然的神色,若他不是男子,阿隐倒想送他一个冰山美人的雅称。    凛冽刺骨的寒风席卷着两人,阿隐却一点也不感觉到冷,就连身上莫明产生的燥热,他都觉察不到。    面前的少年一直在寻找隐蔽处,并未察觉阿隐的面色变化。    少年跑得极快,阿隐耳边不时响起呼啸的风声,直到跑到一处破庙内,他才将面色有些微红的阿隐放了下来。    少年整理了下衣衫,持剑朝外边走了出去,见周围安好,这才稍稍放心踱步回来。    未等他开口,便道:“乖乖在这儿待着,外边有我师父在。”    阿隐有点迷惘,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慌忙抓起少年的手,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少年愣了下,随即挣脱了阿隐的手,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语气依旧淡淡:“我出去守着,你在这儿休息。”    少年的动作牵动了阿隐的伤口,刚刚止住血的口子又再次裂开,阿隐下意识低呼了声。    “你受伤了?”    少年闻声看了眼阿隐满是血迹的左手,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掏出手帕,将阿隐左手进行了包扎。  他的动作快却温柔,轻巧又准确避开了受伤的部位,包扎过程中一点也不疼。    另一边,蓝衣少年的师父屋零举起利剑飞到半空中。    “大胆孽畜,还不束手就擒!”    见到手的猎物飞了,大蜘蛛发出“嗞嗞”叫声,头顶上的四只眼睛闪着耀眼的绿光,八只黑脚更加疯狂地破坏着周边的房屋。    大蜘蛛从嘴里喷出大量的蛛丝将高人包围了起来,只见高人一个转身,用利剑一划,完整蛛丝瞬间四零八落。    “孽畜,如此不思悔改,本座今日要替天行道!”    只见屋零将利剑立在空中,他默念咒语,利剑泛着微微白光,随后利剑朝蜘蛛飞去,插进了大蜘蛛一只绿眼中。    只听啪的一声,八只绿灯笼熄灭了一只,大量恶心的绿液从眼睛里涌出。    大蜘蛛狂嘶一声,疯狂地摆动着八条毛绒绒的黑腿,屋零巧妙避开,转身飞到大蜘蛛头顶将利剑从大蜘蛛眼里拔了出来,又瞬间插向了另一只眼睛。    大蜘蛛疼得顿时左右翻滚,大量的绿液喷涌而出,遍布全身。    大蜘蛛灯笼般的大眼一下子瞎了两只,紧接着第三四只大眼也难逃劫难,地上也淌着不少的绿液。    大蜘蛛渐渐失去了敏锐的视力,开始胡乱攻击周边的事物,高人举起利剑向大蜘蛛头顶狠狠刺了进去,大蜘蛛长嗞一声,头顶朝地栽了下去,趴在地上疯狂摆动的毛腿也停了下来。    ==    “不知道那位大师能不能打赢妖怪?”    阿隐坐了好一会儿,也等到半点消息,心里不免有些焦急。    他想去找爹,却害怕外面那只大蜘蛛,他手无缚鸡之力,什么事也帮不上忙。要是出去了,可那个大师父还没有制服那只妖怪,那他既救不了爹,恐怕自身也难保。    守在一旁的少年也不作声,只是闭着眼在原地打坐。    打自给他包扎后,这个冰山就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无论阿隐发出多大声响,也丝毫没有影响到他。    阿隐嘟囔了句:“该不会睡着了吧?”    少年依旧没有回应。    庙里一片寂静,只有外边的打斗声似有似无地传了过来,不一会儿连打斗声都没了,阿隐心里早就波涛汹涌了,一听外边没了声音,顿时急得来回走动。    不知来回走了多久,阿隐见一旁的少年还是老样子坐着,他等不下去了,就算是羊入虎口,他也要去找到木头,看看情况再说。    他刚一准备踏出庙门,身旁的少年就睁开了眼,只见他一个转身便挡住了阿隐的去路。    “你去哪?”    阿隐愣了一下,撇撇嘴:“里头太闷,我要出透透气。”    “不准去!”少年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你……”    阿隐有些恼怒,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也不知道现在爹爹是死是活,他怎么能够安稳地坐在这儿呢?    这可怎么办?阿隐垂下眼帘,随即灵机一动,只见他兴奋地朝一个方向喊了声:“大师父你回来了!”    “师父?”    少年闻言转身望了过去,见周围空无一人,这才发觉中了计,回头一看,阿隐早就跑了。    “定是跑回去了。”    少年淡然的神情有了些细微变化,随后便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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