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洋娃娃不停尖叫，可是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四个并没有围上来。　　　　明颜见他们这样，“这四个洋娃娃，多半是没法直接下手。”　　　　贺关山听到明颜不太肯定的语气，奇道，“你和他们又没有因果，所以他们是不能对你造杀孽的，这么简单的道理，明家没教过你？”　　　　明颜偏了偏眼看向别处，当然不是明父明母没有教过。　　　　只是因为用不上，所以久而久之他们也就不再说起，甚至偶尔聊到这个话题上，也都会故意岔开聊些别的。　　　　她现在还能记得的，多数都是以前听过的，或者明母偶尔当成故事提起的。甚至就连刚刚的符纸，和此刻所带的护身符都是独一份，平常带着用来防身。　　　　因为贺关山的话，四个洋娃娃阴森森的盯了过来。　　　　其中洋娃娃一个道，“他身上的凶气好重。”　　　　另一个则莫名其妙的补充了句，“很饿。”　　　　这句话说罢，四个洋娃娃动作诡异的齐齐咽了下口水。　　　　寂静的环境下，咕咚声被放大的格外清楚。明颜没空去纠结为什么洋娃娃会饿，还会咽口水这种问题。　　　　反倒是贺关山不甚在意的笑了起来，“就怕你们吃了消化不良。”　　　　“饿，太饿了。不能放过他们，和他们玩——”　　　　这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汇聚在高楼里层层传递，明颜看向那四个洋娃娃，就发现他们笑嘻嘻的同时后退，应该是接受了那个玩的提议。　　　　只是在他们后退的瞬间，原本的黑雾也退潮般散去。　　　　明颜的面前不再是高楼，反而入眼是大片的白色。　　　　空气中充斥的消毒水味道，明确的告诉她这里是家医院。　　　　头顶响起了洋娃娃们的声音：“记得要把我们的新年礼物带回来。”　　　　明颜敏锐的体会到他们的不情愿，联系到贺关山所说的没法直接动手，她问道，“那你们总要告诉我，到底带回去什么。”　　　　洋娃娃顿了顿，含糊其辞的拍手轮流说了起来。　　　　小一说在医院住，　　小二要身新衣服，　　小三常常湿了脚，　　小四肚皮圆鼓鼓。　　　　明颜从听到第一句眉头就没有松开，等四个洋娃娃都说完。　　　　她抬眼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如果不给你们带回正确的礼物，会怎样。”　　　　“会被吃掉。”　　　　“也有可能你们根本就回不来！”　　　　“要小心哦。”　　　　“嘻嘻嘻，嘻嘻嘻祝你们好运。”　　　　四个洋娃娃回应的很是急促，应该是不想再多透露出任何讯息。等他们说完，明颜又试探着问了两句，医院里回荡着她的问题，却没有人再回答。　　　　明颜看着漆黑的医院，脑海里快速的过了遍刚才四个洋娃娃说的话。　　　　被吃掉，回不来。　　　　可以想见医院里多半还有其他东西在潜伏，但到底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对他们下手，却是未知数。　　　　口袋里的护身符兢兢业业的发热示警，明颜伸手攥了下，莫名的冷静了下来。　　　　贺关山看着少女的神情，轻轻挑了下眉。　　　　明颜自然也试到了落在身上的视线，没有多说话，探查起周围。　　　　这家医院很小，上下两层。　　　　内里倒也亮着灯，可显得四下越发惨白，上方有块墙皮浸了水悬挂着，一看就破旧且有年头。　　　　贺关山抬眼看了看门上积累的灰尘蛛网道，“这地方看来很久没人来了。”　　　　明颜低低嗯了声，目光仍是落在墙上。　　　　上面贴着皮肤科三个字，底下分为主治医师和其余的几位，一共七个位置，只是都只有白大褂，属于脑袋和身体的位置都是空白。　　　　明颜看不出更多的，走到了贺关山所站的那扇门边。　　　　“你要进去？”贺关山语气稍显惊讶。　　　　“当然要进去，我还等着和那四个洋娃娃算总账。”明颜向来不肯吃亏。　　　　说起那四个洋娃娃，她咬了咬后槽牙，哐的把门拉开。　　　　虽然对于那四个洋娃娃的威胁，贺关山倒是根本没放在眼里。　　　　不过看了看明颜背着的那幅画，他还是选择跟了上去。　　　　门后的情况其实站在外面就能看清楚，只是明颜怕遗漏什么，小心的掩住口鼻进去。　　　　面前两张桌子对拼，手边放着份堆灰的病历，椅子上搭着件早已看不出颜色的白大褂。　　　　明颜翻开快速的略过，片刻后脸上的神情有些疑惑。　　　　贺关山见状低头看去，接着就笑出声来。　　　　只见这份病历看上去和普通的病历不太一样，在地址栏里写着赫然写着S-2期微酸土。　　　　再往下看病症里，写的居然是软腐病。　　　　少女又翻了两页，后面的除了时间上不同，写的病症确实没有一个是她曾经见过的。　　　　明颜的视线在微酸土上停顿了会，“这大概是家植物医院。”　　　　贺关山乐道，“你还真敢说。”　　　　明颜闻言看了他一眼，手指轻抵在额角似乎在思考什么，目光很是平静。　　　　然而房间里再没有可提供线索的东西，明颜走了出去，然而手指碰上门把的瞬间。她鬼使神差的，借着门上反光的玻璃朝后看去。　　　　不过在玻璃里除了自己，就只能看到房间里的摆设，并没有贺关山。　　　　看来不是飞僵一类能映在物件里的，那应该是煞、或者魂？　　　　明颜压下猜测准备出去，可是在这一刻她听到了极其细微的沙沙声。　　　　事情发生突然，明颜眼疾手快的关上门，接着就发现门上的透明玻璃被块惨白的布盖住，眼下那块布因为被关着出不来，正在不停的扭动！　　　　明颜站在门外紧拽着门把，防止房间里的东西出来。　　　　而里面的那块布也毫不示弱的用力撞门，哐当哐当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让让人头皮发麻。　　　　那块布在动作间垂下来的两条袖子，贺关山瞥了眼道：“是刚刚那件白大褂活了？”　　　　“我怀疑它先前就是活的。”　　　　明颜声音很低，明显是怕引来其他东西，因为和门内的白大褂拉锯，额上已渗出了一层薄汗。　　　　但就这样和这件白大褂角力，显然不是长久之计。　　　　明颜快速思考着，想到到先前的在墙上的七张白大褂照片，她忽然觉得拿到新年礼物这个目标，比预想中还要棘手。　　　　而就在此时，一楼的走廊末尾，也出现了只往前挪动的白色衣袖。　　　　只不过它的动作有些迟缓，整件衣服鼓起，显得软蓬蓬的，看上去竟有几分喜感的笨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