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小林转身正好看到慧娘将林舒头上的膏药掀开,顿时暴跳如雷地冲过来将膏药重又贴好:“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向药王爷爷求来的救命膏药!可别给我弄坏了!”    慧娘指着林舒身子上的鞭伤:“既是求药,为何不索性多求些?”     “你懂什么?!药王爷爷说了,非致命伤病他不治!”小林小心翼翼地按压着膏药边缘,头也不回:“身上这些鞭伤,药王爷爷说养养也就好了!”    杜若狐疑转身:“你到底有没有把你姐姐带去给师伯看?她身上这伤明显比额头重多了!”  他不相信师父口中推崇备至的师伯就这点水平,他都能看出林舒身上的伤比额头严重,且她内脏也应受了重伤,否则不会咳血带黑。    “我,我,”小林支吾,本不想说,但又怕林舒真的出问题:“我姐姐她不喜见外人!我又曾听说人顶顶重要的就是脑袋,所以我,”    “所以你就擅自作主只说了这一处伤?”杜若脸色严肃。    小林吓了一跳,“也不是只说了这一处,我是说脑袋上有一处致命伤,身上有些鞭伤!药王爷爷就给配了这贴药,然后说,说鞭伤多吃些好的养养就好了……”    小林自知闯了祸,越说声音越小,最后脑袋都快低到肚子上去了。    “现在怎么办?”  小林看着躺在那里人事不知的林舒,一脸惶急。    杜若没好气,转身就走:“还能怎么办,赶紧去请我师伯过来看看啊!”    “可是药王爷爷从不上门看诊!”小林颠颠儿地跟在身后,又担心林舒,一步三回头。    “人都要死了!还要守那些破规矩干什么!”杜若口气越发不好起来,真不知道师父是怎么想的,竟要自己寻这样自私好名的老头儿求师。    什么非绝症不看,非致命伤不看,非求医上门不看!全都是沽名钓誉的噱头!    杜若怒气冲冲,三两步跨到隔壁院子。    院门口挂着一副对联:    寻医求药三不看;  悬壶济世随心愿;  横批:药癫子    走到这里的时候,杜若顿了顿,暗自调整了下呼吸这才推门进去。    一进门,杜若的眉头一皱,闻到一阵冲天的酒气。好不容易恢复的脸色黑了又黑,原地深呼吸了下,这才冲着斜靠在椅子上的老头儿道:“有个人要死了,你看不看?”    姚十得脸上红通通的,将眼睛打开一条缝,见是杜若,嗤笑一声:“哟,杜师侄啊!不是说再不会上门的么?这才过了半天?嗯,不对,两个时辰吧?”    杜若好险没转身,心里默念了好几声救人要紧。这才开口道:“隔壁有一个姑娘,外伤很重,内伤估计更重。已经咳血块了。”    “人呢?送过来!”姚十得悠悠然地又咂了一口酒,“没听说过我的三不看吗?”    杜若终于忍不住,咬牙低吼:“她一个姑娘家,她弟弟又是个小孩,我怎么带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跟这老头儿不对付,看到姚十得那惫懒的样子,他就想发火。再一想师父还要自己好好跟他学医,他就憋屈得不行。    姚十得一愣,这才依稀想起来邻居好像确实是个叫小林的小孩儿:“咦?他前天不是跟我这求了一贴药吗?怎么,没好?”    杜若僵了一下,要不是那贴药,他还不会憋屈得这么厉害。正是因为看那贴药,他才不得不相信姚十得的医术确如师父所说。    “小林他搞错了,其实他姐姐致命的伤在身上。小孩子不知道从哪听说脑袋不能受伤,所以,他就只求了一贴药。”    这么一说,姚十得也想起来。小林来求药的时候好像确实提了一句身上还有些鞭伤的话,见他说的轻松,他也没当回事,直接说养养就好。    姚十得不由有些讪讪的。  转眼见杜若僵在那里,赶紧挥手:“走走走,还愣着干嘛!”    很快,两人就又回到了隔壁。看着顶上只够遮一个人的棚子,姚十得的眉头皱了皱,却没说什么。    杜若敏锐地发现小林跟慧娘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小林的嘴抿得紧紧的,一双眼也是警惕万分地紧紧盯着慧娘。    姚十得正在诊伤,杜若悄声问慧娘:“你们怎么了?”    “没事,只是觉得他那个姐姐来历有些奇怪,所以多问了几句。”慧娘抬手指了下林舒:“我现在在查的一件案子,很有可能同她有关。”    听她如此说,杜若不吭声了。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两人的穿着根本就是两个阶层的。更不要说那报信的小孩也说她是捡来的,可偏偏小林一直遮遮掩掩。要说这其中没什么猫腻,任谁也不信。    杜若想了想,也不好直接问是什么案子,便道:“那等她醒了,我帮你问问?”    “如此正好,多谢你了。”慧娘想了想又将自家现在的住址报给了他:“等她醒了你去我家找下我,我也当面跟她聊聊好了。”    杜若突然想起一事,看着慧娘欲言又止,面色奇异。    慧娘知道他肯定是想起来当日问陈玉山的情形了,便打岔道:“对了,我想问下,那个徐惠现在怎样了?可还在揪当日害她长斑的人?”    “唉呀!我差点忘了!”杜若猛一拍脑袋:“我来府城的时候师父还要我跟你说呢,那徐惠脸上恢复得很好,也不再对之前害她之人耿耿于怀了。不过,那徐惠倒是向师父将祛斑膏子买了去,说是自己想开个脂粉铺子。”    慧娘一愣,惊觉今世虽然已经改变,但有些事情还是在按原来的轨迹在走。    后来杜若又说徐惠这次来府城是跟他一起,原来徐惠是打算将铺子直接开到府城来。    知道徐惠来府城同玉娘并无关联之后,慧娘的心放下了大半。至于玉娘能拿到方子,也不稀奇,她那人向来能钻营得很。    再一想,徐惠二哥徐正已经发配千里,今生她的身份已经有了污点,将来她同颙王之间想必也不会如前世那般顺利。    这下,慧娘的心彻底地放了下来。今生玉娘想通过徐惠搭上颙王,还得看这座桥牢固与否。    想通这些,慧娘已经到了府衙。    正好宋明璟派出去查冯平的人已经回来了,慧娘便在一起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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