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微抖着拿出那封信——周忆兮生日那天,他兜里揣着写给周忆兮的她刚以为的“情书”。  周忆兮在教室里固执地等她的生日礼物,准确地说,到了晚自习后,她可以只等到一句他亲口说的生日快乐。  一道题,她做了很多遍,用的不同的方法。  她抬头看钟,成南从窗边闪过,躲在白色的看不见的一尺之隔的墙外。  信在手里捏着。他做不到像周忆兮那样亲手送到她手里。周忆兮收到的是他换掉的生日卡片,任羽知道的是他曾有过冲动,想要和周忆兮说的他的过去。  周忆兮的笔像是抓了狂,在纸上反复地划着。  高一刚来,手脚没这么快的吧?高二的会是谁呢?  “如果你收到一封情书,用一个本子夹着,不让人碰。这意味着什么啊?”  缘沐看着她急切的眼神,猜到个七□□,“能让你看到的就应该不是特别重要。要不,你再写一封?写得比你上次更有诚意一点。”  上次……石沉大海,了无音信,没一点动静。  “我写不出来。”没开始便想罢工,“要不你教教我。”  事情在别人身上,能头头是道,看得透彻;到了自己身上,素手无策,还掉链子。  缘沐笑而不语。  这种东西,写地好与不好,她说了不算。即便写地不好,重写,也写不再好。那是她对余昇的写照,瞎编不了,修饰不来。  成南和陈茵茵走在回家的路上。成南问她现在是哪个班?  陈茵茵数落他,“我可知道你是哪个班。513!”  巧了,“刚好连着。”  2、3、4班。  陈茵茵脚步的节奏乱了。  两个不算连着吧,只能算挨着。  堵住他,“你妈妈上次可问我,”学着阿姨的语气,“成南的成绩怎么又下降了?你知不知道原因啊?”  成南没上红纸榜。  “不是你想的那样,和她没关系。”  继续往前走,“我说谁了吗?我是觉得,你要是不喜欢周忆兮,你难道不烦她吗?如果你烦周忆兮,又找不到理由拒绝的话,我可以做个恶人。”  陈茵茵太了解成南了,他在想什么,她很清楚。  “你怎么和我妈说的?”  “用我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告诉阿姨,期末你会追回来,心无旁骛,好好学习。”  她给成南的不是两个或多个选项,是一颗定心丸。不管和周忆兮如何,他都应该定下心来,做好打算,才能像他希望的,阿姨能放心地把他交到学校。  一周过去了,成南没和周忆兮说过一句话,偶尔碰见,就走她后面。周忆兮也高高地昂着头,坚决不认输。可越久,周忆兮这心里越没底。  缘沐打扫卫生回来,“你最近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在看后黑板的成绩单,“成南和我冷战了。我不找他,他就一定不会找我,每次都这样。”  他可以和她欲擒故纵,可以和那些喜欢他的女生逢场做戏——收情书,但能不能有一次是他让步,主动示好。能不能明白她的“迎合”是因为对他的喜欢。他在原地的等待,如同她可有可无,伤害了她的自尊心。  周忆兮拉住成南的衣衫,在人群里,和他一起走,没脸没皮地对他笑。  他没扯回他的衣服,“干嘛?”  右手递去一个信函。  这次,换他自己拿。  很生气,很无奈,但周忆兮无时无刻不在想他珍藏着的那封情书。  不是她写的,总有它的主人。  晚上睡觉在想,白天上课在想,吃饭、上厕所都在想。  冒出大胆的想法:或者是他写给别人的,不是给不适合看的她写的。  他没给过她回答,准确的或是模糊的。  周忆兮在较劲,成南在犹豫。  之前不理他,现在又拿信来蛊惑他。  递信函的手渐渐收了回去,再厚的脸皮也快掉落走过的一地,轻声细语地问,“你不要吗?”  反正,也写不出什么东西。  周忆兮慢下来——跟地累了。  她谨慎地下笔,逐字逐句的改,生怕词不达意。摘抄了好多遍,字的间隔,排头兵的位置,苦恼了数次——都变成了笑话。  周忆兮缓缓退到他身后、淡出视线里的脸上落寞的表情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成南每走一步,心情愈发闷重。  他看见她湿透了的眼睛,把信函抢进口袋。“最好不要是两个字。”  不到一秒,抿着嘴和缘沐笑着,“这次不是我强塞的。”  “嗯,我作证。”余光里,余昇走过。  越想越觉得亏,周忆兮找了时间去成南班的新地理位置走上一圈,和他班的同学不是外人地寒暄着。  “我写了一封真的情书,那你是不是把生日那封信补给我?我不该是两个字,你也不该是四个字吧?”  早晚她都要知道。  “在寝室里,下次给你。”  “真有啊?”  被她将了一军。  “那首诗写的怎么样?要不要我念给你听?女生和男生念的感觉不一样。”  加油稿都要抄百度知道的人,什么时候对诗有研究了。  她真的准备开口朗诵。  “打住。”不想一身鸡皮疙瘩,“回你自己的班级吧。”  “我喜欢……”  嘴被捂地严严实实。  《我喜欢的人》  我喜欢的人/站在人群里/一眼能看见  我喜欢的人/似一幅画/美得像蒙娜丽莎  我喜欢的人/他还很傻/不知道有人正狠狠地喜欢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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