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018　　　　今晚补习取消。　　　　林春子盯着滚桶中搅在一起的校服，想到裴烁身上的味道要和她一样，心里就溢出甜来，连带着嘴角都弯了，甩甩手上水渍，取出挂上衣架。　　　　夜深了，林爸林妈都睡下，林春子悄悄回房，熄了灯钻进被窝，习惯性摸到手机打开微信，通讯录上竟多出个红圈1，林春子好奇点开。　　　　Ning 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ning？林春子犹疑，看着头像上面朝大海背对镜头的少女，醒目的黄头发和露背红裙，光脚站在沙滩上。　　　　手指触在屏上摁下添加。　　　　‘哈喽，哈喽，我是戴宁。’　　　　信息即时响起，手机微光照亮林春子紧张的小脸。　　　　这…　　　　‘还没睡吗？’　　　　没等林春子反应，又一条信息进来，她咬咬唇，点了几下屏幕回复。　　　　‘没有呢。’　　　　‘我是戴宁，我们有见过面。’　　　　‘哦哦，你好，我是林春子。你找我，有事吗？’　　　　‘想和你认识，明天星期天，有空出来玩吗？’　　　　对方回的太快，林春子有点应接不暇，盯着屏幕上的文字，摩挲着手机边框。　　　　‘明天要补课，还要赶作业…没时间出去。’　　　　‘哈哈，知道你们好学生学业繁重，那下次好了，晚安。’　　　　‘晚安。’　　　　林春子默默关掉手机，盯着天花板有点睡不着。　　　　*　　　　“她约你出去玩？”　　　　熊甜侧目盯着低头喝粥的林春子，林春子抬眼冲她点了点头。　　　　“这是什么路数啊？”　　　　熊甜抱臂坐在早点铺的板凳上，手指摸向下巴，蹙眉陷入沉思。　　　　“可能只是因为爱好相同，单纯的想了解一下。”　　　　“哈哈哈哈哈哈…”　　　　林春子扯过桌上的纸巾抹了把嘴，一本正经的样子逗乐熊甜。　　　　“嗯，也许是这样。”　　　　熊甜笑完补充到。　　　　“其实我也是，走了，熊。”　　　　林春子推开桌上的碗，起身拽上熊甜出了早点铺。　　　　“为什么？情敌之间不应该分外眼红？”　　　　“我想知道，谁的喜欢究竟更深。”　　　　“春子，我不太懂！”　　　　林春子忽然停住脚步，转身看着熊甜，眼中一片郑重，秋日的清晨泛着凉，熊甜看她眼波流转，像这天气般，带着清冷。　　　　“她和太多只看皮相的女孩不一样，她真的喜欢裴烁，想厮守的那种，如果真的更喜欢，我可以退让。”　　　　熊甜有点冒懵，看着失落的她一时失语，舔了舔唇才开口。　　　　“春子，感情不是让来让去的吧。”　　　　“我想裴烁得到更好的。”　　　　熊甜要被林春子感动到哭，抱了抱她瘦弱的身板。　　　　“春子，你太好了，爱你。”　　　　*　　　　林春子最近课上玩手机的频率越来越严重了。　　　　裴烁用笔杆敲敲桌面，林春子急忙抬头，看讲台上的老师没注意这里，又看向裴烁，他正凝着自己，林春子吞吞口水，凑近悄声问。　　　　“裴烁，你手臂受过伤？怕凉是吗？”　　　　“嗯。”　　　　裴烁斜眸瞧她，觉得莫名其妙，不过是初中时接过一只七楼坠下的猫，手臂轻微骨裂，怕什么凉？！　　　　林春子点点头，会意了一下，想着信息中，戴宁安顿的话，她说裴烁手臂受过伤，特别入秋会冷，让他多穿些。　　　　“那你多穿些，最近天气怪凉的。”　　　　“嗯。”　　　　戴宁嘱咐这些同时，也不准她说是谁说的，怕裴烁有负担，林春子觉得戴宁真的是位天使女孩，做好事不留名的那种。　　　　一天的课结束很快，晚上补习时候，偶尔有几条信息响起，林春子奈何裴烁在场不敢看，裴烁瞟了一眼她手机，又看她。　　　　“林春子，快考试了，你最近忙什么呢？”　　　　林春子被问的突然，心虚的握紧了笔杆，情绪有些紧绷，生怕被发现了什么。　　　　“好好学习呢。”　　　　“嗯，希望如此，今天就这样吧，我回了。”　　　　林春子暗暗松一口气，庆幸他没发现什么不对劲，接着说到。　　　　“嗯，明天多穿点，别着凉。”　　　　裴烁垂眼拾着桌上的书，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林春子一大早就看到了堵在校门口的戴宁，她举起手机朝她晃了晃，脸上溢满喜悦，林春子冲她点点头，算是回应。　　　　直到快上课裴烁才进班，想必是被戴宁截住说话了，手机正好响了，林春子划开信息看内容。　　　　Ning：他好听话啊，竟然穿了毛衣！　　　　裴烁刚好走近，林春子抬头看着他校服下的毛衣，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　　　　还是秋天而已，毛衣会不会太过分了？！　　　　“不好吗？不是说怕我受凉，嗯？”　　　　裴烁似乎看出她心底想法，反问着。　　　　林春子虽然纠结，也说不出什么，只能认命的点点头。　　　　戴宁说，裴烁喜欢吃甜食，特别芒果班戟，林春子不意外的，在补课时给裴烁准备着，盘子推到裴烁面前时，他顿了顿。　　　　“给我吃的？”　　　　“是的，听说你喜欢吃。”　　　　“听说？！”　　　　林春子惊觉说漏嘴，咬了咬唇没出声，裴烁睇了她一眼，塞嘴里没几下解决掉。　　　　看样子确实喜欢啊，林春子在心中默念，这样一来，更加肯定戴宁对裴烁是真心好，替她做这些细微的小事，实在力所能及呢。　　　　裴烁一走，林春子拿起手机给戴宁消息。　　　　‘真的喜欢吃呢，整整吃掉一盘。’　　　　可对方却没了音信，没人与她同分享喜悦，林春子略微失落，埋头做了几道题，就熄灯睡觉。　　　　此后，林春子听了许多发生在戴宁身边，裴烁的故事，那是林春子不曾接触，却向往与他同在的日子。　　　　谈到感情。　　　　‘是真的喜欢了很久，久到不喜欢都不行。’　　　　深夜，被窝里的林春子凝着屏幕上，戴宁发来的这段话，心中忽而涌上酸涩，泪水在眼角聚集，一眨眼就跌落，她仰头忍了忍，把眼泪逼回眼眶。　　　　她了解不过，那种日益倍增的压力，遥遥无期的渴望，像沙漠中走投无路的旅人，每看到一点绿色，便是希望，却对脚下路过的尸骸视而不见，要多惊人的耐力，才能持之以恒坚持到最后？　　　　*　　　　林春子手机的业务仍然有增无减，裴烁看在眼里不做声。　　　　“裴烁，如果有人很喜欢你，很喜欢你，你会怎么办？”　　　　正听课的裴烁被打断，他看向林春子，瘦瘦的小脸满是好奇，让人想逗弄。　　　　“当然以身相许啊。”　　　　说着，裴烁捏了捏她的脸，继续认真听课，全然没注意，林春子眼中慌乱不安的情绪。　　　　‘他说，以身相许。’　　　　林春子攥紧回复完的手机，盯着黑板和口沫横飞的老师，再也听不进一字一句。　　　　‘春子，周五是我的生日会，你能来参加吗？’　　　　‘好。’　　　　*　　　　被林春子肯定的天使女孩要过生日了，林春子抿了抿嘴，缓缓冲裴烁开口。　　　　“我这周末，不能补习了。”　　　　裴烁皱着眉，停下解题动作看她，本来烦躁的心情，更不好了，林春子最近在刻意疏远。　　　　“嗯，有什么事吗？”　　　　“一个朋友，要过生日。”　　　　“好，过完生日回来学，不论多晚我等你。”　　　　林春子愣怔，他何时这样用功辅导她的功课。　　　　裴烁扔下手中的书本进了浴室，水流冲洗倦意，总是林春子房间太热，让人想睡觉。　　　　冲了澡清醒些，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裴烁踱步走进书桌，桌上的手机正震动不停，他看了看号码，接了起来。　　　　“嗯。”　　　　“呦，肯接我电话了。”　　　　“嗯。”　　　　“我就知道，周五我生日，你有空吗？”　　　　“嗯。”　　　　“您就等着我叫呢呗。”　　　　“嗯。”　　　　“你这个人！！！”　　　　电话那头的戴宁炸毛，裴烁轻嗤一声。　　　　“你的目的，不就是我去。”　　　　‘嘟嘟嘟……’　　　　电话陷入忙音，戴宁生气掐断，陷进沙发中的身体上下起伏，被裴烁气的够呛。　　　　“他都说去了，你怎么还生气。”　　　　一旁的尉宇冷冷开口，真是看不明白戴宁，去也不对，不去也不对，这么多年的生日，裴烁第一次答应要去，她还是生气，而且比他不去还生气。　　　　“他不是为了我来。”　　　　戴宁看向尉宇，眼里忧伤而愤慨，尉宇握了握拳，见不得她难过。　　　　‘你喜欢什么礼物？’　　　　手机铃声响了，戴宁捡起装饰夸张的手机，划开看着内容，这样小白又傻气的话，除了她没人说的出。　　　　话说也好久没收到过礼物什么的，戴宁仰天，盯着屋顶，想了想转头看他。　　　　“尉宇，你觉得我喜欢什么礼物？！”　　　　尉宇一顿，脸色微微发红。　　　　“你喜欢Other Stories的内衣。”　　　　“扑哧”戴宁开怀大笑。　　　　“哈哈哈哈哈……英语你都学不好，竟然会拼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