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生活还是要继续,哪怕是为了她的女儿。    高萍给女儿起名甜甜,就是想着她长大后,不要像她的母亲一样苦,要一辈子都甜甜的。她是高龄产妇生子本来就危险,可是身体还没养好,她就又出去工作了。她还有女儿要养,她想给小姑娘最好的一切。    甜甜就被留给在家创作的丈夫照顾。所以年幼的高甜甜就成了他发泄的对象。只是易时年到底知道收敛一点,一直背着高萍,等高萍发现女儿性格异常时,高甜甜已经快五岁了。    高萍能查觉异样,还要多亏了公司的福利,公司十周年,所有满三年的员工,都可以去度假村还可以带家属,高萍带上了甜甜,她还没有过这种游玩的机会。可是当甜甜和其它孩子一起时,她发现甜甜看起来比其他同龄人要小很多,不会说话,怕生,怯懦,安静……高萍看着一个不到四岁就能说会道,满地疯跑的孩子,心中越来越凉。    这个曾经被父母捧在手心淡雅秀丽的女人,为了爱情,舍弃了父母亲朋和家乡。为了生活所需,抛开脸面与骄傲。岁月在她的脸上刻画上痕迹。    可是她从来没有想到,她真正的生活远比她以为的还有要不堪,还要残忍,还要让她撕心裂肺。    她抱着像木头一样的小姑娘失声痛哭。    她平生第一次像一个泼妇一般,哭喊着和易时年扭打到了一起。    高萍鼓起了第二次勇气,就像当年为了爱情离开家乡一样,为了甜甜离开了易时年。离开了这个让她失去家,失去亲人,失去朋友,失去爱情的男人。    她带着甜甜回到了家乡,可是她看着镜子,抚摸着镜子里满脸沧桑的自己,她不敢也不能回家,她安静的在家乡这个城市的的角落里安了家。谁也不去联系。    高萍带着高甜甜看病。医生说甜甜是轻微的自闭症,只要配合治疗,可以慢慢的引导她回归正常人的生活。高萍听了医生的话觉得生活有了希望,可是看病需要钱,她不能带着孩子工作,只能把高甜甜托付特殊学校。    高萍恨不得把一份钱做两份花,自己吃馒头咸菜,也要把钱省下来。她把时间安排的很满,什么时间去做什么工作,从哪条路最近最省钱。带甜甜看病的时间,和甜甜见面的时间。她都列了一张清晰明确的表,一分钟都不愿去浪费。    可是她年纪大了,可是她生产后身体就没养好,可是她没把自己的营养和休息时间算在表上。高额的治疗费和学费,耗尽了她最后的生命。    高萍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了,可是甜甜怎么办?她那么小,她什么都不知道,她要怎么活下去?!    她开始回想她可以放心的的人,父母那边哥哥家有两个孩子,加上两位老人哥哥的负担很大,甜甜需要用钱看病,她不能保证她的亲人会喜欢甜甜。    她就这样一个一个的划掉名字,直到看  王淑慧。她还记得王阿姨家的电话号码,她试着打过去,电话通了她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假称是王淑慧的同学,有事要找她,要到了她现在家里了的号码。甚至旁敲侧击的知道了她现在的情况。    高萍放下电话,想起王阿姨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宠爱她的丈夫,孝顺可爱的儿子。高萍仰着头不让眼泪滑下来,轻轻说对着天空“王淑慧你真幸福!”    高萍从小被父母教育写日记的习惯,一直也没能改变,她把自己的日记整理一番,在最后一页写道    “我亲爱的甜甜,希望你不要像妈妈一样不幸福,你要对得起妈妈给你起的名字呀”    她把日记,遗属,离婚证,甜甜的病例本,账单,户口本全都装在一个盒子里,交给帮她办理后事的人,并给了一张写了王淑慧家电话号码的纸条。告诉他打电话去的时间,她用最后的心血为甜甜算计好了一切。    高萍把唯一的女儿安顿好,就带着遗憾和悔恨与世长辞了。    安排她后事的是丧葬公司的人,按照她的要求,死后马上火化,骨灰撒到河里。在按照时间打电话,把她的一个盒子,和一封署名王淑慧亲启的信交给接电话的人。    第二天于修远他们一家子人,都要去东湖区高甜甜所在的学校。于修远是想跟着母亲,顺便看看高甜甜在那个学校到底是什么状况,他回忆前世的事并不想那个小姑娘继续待在那里,但这需要充足的理由说服父亲。    于父还带他的助理和两个专业律师。他们一行人多,就开了两辆商务车,加上司机有十来个人。    他们这群人贸然过来,特殊学校的门卫看了下一跳,问了他们的身份和来意,又听到有两个律师,忙把这事通知了学校主任。    学校主任姓田本地人,是个不到一米七的胖子,听了于修远一家人来这的原因,很热心的接待了他们,要带着他们参观一下学校。    “哎呀,于先生你看,我们这边的设施还是很全面的,我敢担保整个S市只有我们是最好的啦,我们对学校的学生,都是实行对症管理,对症教学,努力把他们教育成材融合到社会去。于于先生你看这边是……”    田主任用手帕不停的擦着脸上的汗,带着他们一行人边走边介绍。于修远和致和跟在最后面,一路上都在观察着周围人,他对这里的环境并不陌生,他前世来过两次,都是来调查高甜甜的事。    这学校健在偏郊乡镇,因为是政府的面子工程,占地面积很广,教学楼,宿舍,食堂,活动室,甚至还有一个小动物园,养了一些没有攻击力小兔子小鸭子之类的动物,设施很全面,环境也不错。    临近午时太阳很大,学校外面的路上的人并不多,看见他们一行人,打了个招呼就匆匆离去。田主任领着他们先去大食堂休息吃饭,等下课高甜甜吃了午饭在带来见他们。    “田主任,我想自己到处转转,可以么?!等一下我会自己去食堂找你们” 于修远快走几步向正不停擦汗的田主任问    “当然!当然可以!小哥感兴趣就自己去玩吧,只是最好别贸然接近这里的孩子就可以,他们有些不太懂事…”    “我明白,您继续忙,爸,妈!你们先去食堂休息,外面太热了!”于修远说着就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唉诶!?哥!等等我!我也去!”于致和在后面跟了过来    “外面这么热!你过来干什么!”    “我才不要跟着爸,而且我挺奇呀的,特殊学校?我还从来没听说过这种学校!”他走在于修远前面,好奇的东张西望    “有妈在,爸又不会揍你!”于修远嘲笑他“特殊学校的孩子有的聋哑,有的是身体残疾,有的心理残疾,还有些心智不全的,但他们都很在意健全人的眼光,性格也不会友好。所以你最好老实些。”    于修远原本想自己去前世高甜甜跳楼的地方看看。即使是现在他还是不明白,那个沉默的小姑娘为什么跳楼。还是用那样决绝的方式,没有一点预兆。    那时他们家人收到消息后,再看到那个小姑娘时,她已经躺在停尸间里,身上盖了白布。她是为什么跳楼的,有谁在场,都无从得知。    可是看着于父请的法医给出的尸检报告,他们全都沉默了。尸体所有的新伤暗痕,都在死后用它独有的方呈现在了他们眼前。    于父和于修远用了许多方式去调查,都没有找到一丝线索。他们对小姑娘真的是知道的太少了!他们只能对着那几张法医报告无能为力。    于修远心中想着事情,跟随着于致和的步伐,等他回过神才发现不知道被于致和带到哪里了,他看见于致和正趴在在一扇门的玻璃窗上,透过门窗向里面张望,涂了黄色药膏的脸还肿着一副猥琐像,他黑着脸在旁边轻声呵喝    “于致和!你干什么呢!给我回来!”    “哥…里面好像在打架…”于致和不太确定的说道    于修远一惊,他走到门窗前剥开于致和,看向里面    里面是一间空旷的教室,靠墙两边摆了两排单人的桌椅,大约有二十多张,中间放了一几个很大的收纳箱子,箱子里面分种类放有许多常用物品,教室最后面的墙角还有几个小木凳。    里面有二十多个孩子,最大的孩子有十几岁,小的有七八岁。    教室后面一个头脑略大的男孩一脸傻笑,手里抓着一根注射针管追赶着一个瘦小的孩子,并叫嚷着不时的把针管冲着小孩子扎下去。小孩子却不知道跑开,只在针扎到时身上时,一边口齿不清的叫喊,一边推搪躲开大男孩的拿针管的手。    其他孩子或是坐在桌子前不动不只在做什么,或是手在空气胡乱挥动自言自语,还有几个被后面的两人吸引了视线,拍着手留着口水傻笑……    有个个子高大的男孩在两排桌椅中间徘徊,抓起身边所有他可以拿起来的东西,满脸怒气冲向后面两人砸去……    于修远在窗外可以听到里面隐约传来的叫嚷    当他看到那个小孩子已经被大男孩压在墙角的地上,被大男孩不停的把针管往嘴里塞,而满脸怒气的高大孩子跑到他们身边抬脚踢过去时,他心中升起一股恨意,跑到前门踢开教室的门冲了进去,一把甩开那个踢人的高大孩子,夺走大男孩手机针管,一把抱起躺在地上的小孩子,快速远离还坐在地上的大脑男孩。    于修远把怀里还在哭叫的小孩子放到桌子上坐下,刚想替他检查伤势,眼睛余光突然瞟见让他头脑充血的的一幕。    在靠近墙的座位,有一个约三十多岁瘦小的中年男人,腿上坐着一个面容清秀十一二岁小姑娘,小姑娘傻笑着手里到握一只红色水笔,在桌上画本子不停的戳画。男人的两只手伸进小姑娘的衣服里环抱着她,闭着眼睛正靠在小姑娘背上在睡觉,于修远把小姑娘从他男人怀里抢出来放在到旁边,不等男人反应过就给了他一拳,他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把他拖到教室外面    “啊――你妈的……啊――住手……啊――别…别打……!    所有的事情发生不过一瞬间,于致和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他哥在打人了,他忙走过去站在旁边着急的问    “哥!哥!怎么了!怎么了你?!别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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