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做了个梦,真实的可怕。她梦见自己死了,是在一条小路上,被人围剿,为了保护主公和母亲,她英勇抗敌,最后被某个长的猥琐的家伙几刀捅死了。  醒来时,她身着一件洁白的睡袍,梦里的情景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不,远比这更糟,她甚至记不起曾经的任何事,只知道自己好像做了个梦。梦里,她死了。  她的确死了,但是因为某些原因,依然留在世上,准确来说,是留在了一个叫“彼岸”的地方——这是面前这个金发紫瞳的女人告诉她的,顺便一说,她自称自己是武神,毘沙门天。  这世上居然真的有人脸皮厚到敢说自己是神耶!她莫名有些小激动。为了表示友好,她想自己必须说些什么,但是对于一开场就说自己是神的家伙,肯定不能用寻常的方式!思索再三后,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好,我叫无名氏,你的身材真性感,特别是那对‘凶’!”  ……  噫?她讲的是实话,为什么会感到几股杀气哩?  “你这混蛋,居然敢骚扰毘沙门天大人!”  嗯?谁在说话?  她环顾四周,除了一只鸟,和面前愣在原地的神,没看到其它人啊  “别看了!就是我!你面前的鸟!”  她挠了挠脑袋,突然想到了什么般激动的指着大鸟,“啊啊!我知道,你就是那个…鹦鹉!对,就是鹦鹉。不过你可真壮,吃什么长大的啊?”  “……我是人!”咬牙切齿的挤出三个字,显然已经十分生气。  眨眨眼,一脸疑惑的望着大鸟。人?这家伙是在鄙视我的智商吗?长成这样还能叫人?!寒月做托腮沉思状。  不过,既然,他说自己是人……  她一副“真拿你这任性的孩子没办法”的表情,说:“好吧,算我说错了。重新认识一下,你好,鸟人兄!”  “老子是人!不是鸟!”  “不可能!鸟人兄,你这样就不对了,人类是高级动物,鸟人兄你要想变成人,只会说人话是不够的!你起码得保证不随处上厕所才行!”  “我!”  “好了,升麻(随便取的名字,大家见谅)”金发女人打断了大鸟说话。  再放任这两人这样下去,非打起来不可。  示意神器们安静下来,毘沙门天好像完全不介意那种特殊的问候方式,继续“诱拐”寒月,“我说,接下来你有可去的地方吗?”  “没有”  “那,要不要考虑到我这来?”  寒月挑眉,“为什么?”  “你现在是彼岸的人,居无定所,而且周围的妖怪都想要吞噬你,难道,你不想有一个归宿吗?”其实,毘沙门天想要收寒月为神器,完全是出于怜悯。她看到了寒月对主公视死如归的衷心,也很欣赏她精湛的刀法,觉得这样放任她被周围虎视眈眈的妖怪影响未免可惜了。所以,虽然看出她很能整事,年纪不过16、7岁,正是叛逆的年纪,如果收为神器,日后肯定有很多麻烦,还是决定试一试。  不过,事情真的会按照毘沙门天所想发展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有一个条件!”寒月嘴角噙着一抹坏笑,对毘沙门说道。  人类和神明谈条件?  “说来听听吧”  寒月得意一笑,“和小爷打一场,赢了我,就和你走”  “什,什么?”毘沙门严重怀疑自己幻听了,面前这个孩子,要和自己—— 一位武神打架?  “怎么,你不说自己是什么武神吗?武神,还会怕和我打架打输丢面子?”此时的寒月,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干什么,她只想把眼前这个“装逼”的家伙好好修理一顿,让她知道知道,在她面前装的比她还牛逼是什么下场。  毘沙门天严肃的看着面前嚣张轻狂的孩子,轻轻叹了口气。也好,搓搓这孩子的锐气,以后也会好管些吧。  不顾其他神器的阻止,解除所有武器。□□的武神,毘沙门天大人现在正准备和一路边的“小子”,玩,互,殴。。。  传出去不说被其他神明笑话,也一定会降粉的吧。毘沙门无奈的想。  寒月发誓,她绝对是想和这个自称“神”,实际上有些“经病”的女人打一场恶仗,至少也得大战三百回合不分伯仲,约好来日再战的那种。所以在她三个回合就被对方按在地上时,寒月是一脸大写的懵逼。  其实她内心是拒绝的!!!  懵了半响,寒月幽幽的吐出一个她个人极不愿相信的事实:“nima,你真是神啊!?”  毘沙门点头。  “……”她沉默着再度望向毘沙门的胸前,长叹道“我一直以为神都是无性别的,没想到啊”  “没想到什么?”毘沙门天然的问,完全没有注意到寒月那不纯洁的眼神。  武神对于这种事是不是都挺迟钝的?  寒月望了望鸟人兄射过来的凶恶眼神,觉得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以防它将“体内的废物”排泄在她头上。“没什么,愿赌服输,我…就勉为其难和你走吧!”  所以说寒月你原来这么不要脸你母上知道吗……  毘沙门天眼角抽了抽,她从没见过有死灵这么“看得起自己”的,也从来不知道收神器这么麻烦。或许,自己今天出门前应该翻翻黄历?不管怎样……  毘沙门并起二指,在空中边画边道:  “既无归宿,亦无法如愿逝去的你,给予归去之地,吾名为毘沙门,获持讳名,止于此地,假名命汝,为吾从仆,从此尊命,其皿以音,谨听吾命,化吾神器,名为焱,器为焱,来吧,焱器!”  “焱”字浮现,寒月化为一束白光,飞向了毘沙门天手中。两者接触的瞬间,一些画面竟然开始连续的放映在毘沙门天脑海里—  —那是神器死前的一生。  白光散去,毘沙门手里,多了一把色泽暗红的长刀,刀柄上刻有月亮的纹样,配有炎色的剑穗。  只不过  “没有剑尖?”毘沙门看着手中的残缺的刀,面色有些凝重。一般来说,只有被妖怪侵蚀过的死灵,才会无法变成完整的神器。那……  这只是什么情况!?    一边,寒月只知道面前的女人在空中写了一个“焱”字,好像说是自己的名字,然后就莫名其妙的感觉到她正被毘沙门抓在手中,她也到了另一个空间里。  身边渐渐有人围了过来,寒月,不,现在应该叫“焱麻”,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后背却好似碰到了一堵墙,不让她离开。    还在思考“断刀”问题的毘沙门,突然感到自己的心很慌乱,她知道,那是焱麻的感情。死灵变成神器后,其几乎所有的感觉都会和所属的神明相连,而心中的罪恶,比如:恐惧,嫉妒,愤怒等,则会变为疼痛刺伤神明,让她了解。  “没事的,他们都是我的神器,是同伴。”  同…伴?  焱麻看着一个个面色不善的同伴,已然开始后悔答应成为女人的神器了,就算是愿赌服输,她也可以耍赖啊!!  唉,自己还是太年轻了,忘记人对于轻易得到的东西,是不会珍惜的。这么看,神也差不离啊。  “喂,小子,你刚才是不是调戏了毘沙门天大人?!”  焱麻寻声望去,只见一个比她高了整整一个头的男人,抱着手,眼神凶恶的盯住她。  “干什么?因为我做了你早就想做的事,所以恼羞成怒了?”焱麻有意无视了对方眼里的敌意,笑呵呵的打着趣。  然而她忽略了一个致命的地方:这位毘沙门天大人在其他神器的心目中的地位。  在她看来,毘沙门只不过是个很能打,还会点邪门歪术的人罢了。  而其他神器,可是从心底里尊敬爱戴这位武神大人的,他们都是毘沙门最忠诚的信徒,以神的喜为喜,以神的乐为乐,先神之任为己任,全心全意侍奉神。  在这群狂热的信教徒耳里,焱麻这句话绝对是大逆不道,而且带有羞辱性。  男人的脸瞬间就阴沉下来,几步上来揪住焱麻的领子,“混蛋!你再说一遍试试!”  “住手,会刺伤主人的!”其他神器上来劝阻,“对方只是新人,算了吧”  神器的骚动让毘沙门的脑袋微微疼痛,她真的开始后悔今天出来没翻黄历了。  男人突然的愤怒让焱麻呆愣在原地,拉扯让她本就宽松的浴衣渐渐敞开……  无意间扫到焱麻的胸前,男人猛然瞪大了眼睛,慌忙松开焱麻,跌坐在地,脸上火红一片,“你,你,你是女的!?”  焱麻呆呆的望向自己凶前,卡顿的大脑慢慢运转……  我KAO!哪个禽兽把我浴袍弄开的?!焱麻也红了脸,急忙拉住衣服裹紧自己,嘴上还不忘逞强“怎么,你已经浅薄到非要看凶才能辨别男女吗?”  “我,我…”  这下,纵使男人有再大的火气也消失的一干二净,红着脸不知说什么好。他就奇怪了,明明焱麻才是被吃豆腐占便宜的那方,为什么现在搞得他像被人看光的小媳妇一样紧张羞涩,就差喊“臭流氓”了啊!  毘沙门一手痛苦的捂住脸,刚刚有神器刺到了她的后颈。  她不该心软的,真的不该心软的,这样的孩子,就算她不管也绝对不会出问题的吧!  其实不能怪自家神器被吓到,当她知道焱麻是个女孩时也惊讶了一把。她实在无法把那个在战斗中冷血老练的武士和一个16、7岁的小女孩画等号。但是,这么能闹腾的神器他真的是第一次见!  俗话说得好,缘分这东西,冥冥中自有天意。那她毘沙门天遇到焱麻,就是上天挖了一个坑摆在她面前,她居然就严肃的跳进去了,且从此就没爬上来过!    毘沙门是被噩梦惊醒的,她看见焱麻分裂成了无数个小焱麻,整天围着她贱兮兮的嘿嘿笑,拉扯她的头发,在她脸上涂鸦,将她的文件藏起来,在她沐浴时进来泼水捣蛋……她赶走了一波还有一波,踢,踢不走,甩,甩不掉,就知道围着她嘿嘿笑…………地狱啊  她揉了揉眉心,发现自己正睡在工作室的沙发上,身上盖着薄毯。  和某个整天只知道玩的笨蛋不一样,兆麻总是这样…  毘沙门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伸了个懒腰,坐在办公桌前,背负众多祈愿和痛苦的武神,“毘沙门天”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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