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萍的国历一月一,家喻户晓烧菜做饭,在银装素裹的村庄里,家家升烟。  庴石村白雪皑皑的道路上,只行走着一队身着红杉黑靴,头戴乌纱帽,腰间佩戴长棍。  为领的男人一脸倨傲,大摇大摆的行走在这个小村庄里,一旁的里正配合着他的脚步,“捕爷辛苦了,这样的节日还要来我们这个小村子里办案子,村里的人今日能好好的过一个节日,也是托了捕爷的福”。  捕爷面上笑笑,“里正言重了,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你们过得好了,我们自然也能过得好,难道不是?”说罢,他意味深长的看了里正一眼。  里正面色一僵,心里叫苦,这些捕快来了村里便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这几日已经剥削了他们不少的米粮了,若是再这么下去,那流民还没抓完,他们就先要把自己饿死了。可是他又没有什么办法,这些捕快好歹比他们这些乡村农夫更有经验,也会几下功夫,要抓那些胡来的流民,只能是靠着他们了。  他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捕爷说的是,今日捕爷回去,便带回去两袋米粉吧,算是我们这些小村民的一点心意。”  那个带头的捕快挑了挑眉毛,两袋米粉这么少,怎么够,眼里闪过一抹不屑。心道,还真是一个穷酸的村子,流民进来了估计也没什么好抢的吧,那点子东西被抢就被抢了罢,等搜刮完这个村里的东西他们就立马走,一刻都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州里还有其他的村子可比这个村子富裕多了,要不是上面的下令,他们才不会浪费时间来这里呢。  “里正真是客气了,这礼我本是不能收的,但是我的几个兄弟今日早早的便和我一起出来,也是跟着我一起辛苦了,说起来也得好好的补偿补偿他们。”  捕头的顺理成章的便接受了里正的谢礼。  这些捕快是依着上面的命令出来办事的,如今借着村里人的力气,也抓到了不少的流民,自然是好上去交差的,如今做起事情来也就懒懒散散的,收了礼也只是应付应付扮扮样子。  但是里正就是需要他们这样扮样子,那些流民听了有县衙来的人,便心里慌张,一溜烟的就逃了,若是县衙的人在这个村子里待久了,他们自然是会去别处的寻找活路,不会留在这里等着被抓住,还要挨那么几下无缘无故的打。  里正也是希望能让村里的人过得安稳点,也让那些流民不至于被这些捕快抓住,便在那晚就给他们放了消息,让他们跑了。不过他发现有几个大胆的留在了村里,时不时会给村里的人家带来麻烦,刚刚播种下去的苗子在这冬季本来就不好长,那些人总是在地里踩来踩去的,更甚至晚上偷偷溜进人家的院子偷些水果鱼干什么的。  他看着捕快腰间的那些棍子,之前他可是见过他们拿这棍子打人的样子,简直就是要取人性命的啊,若要说这些流民是贼,他更觉得这些捕快像是贼。可他不敢多说,至少他要给自己的留条后路的。  村里有几乎人家在捕快经过的时候偷偷开了门缝好奇的望去,都是些妇女才这般稀奇,听说捕快的在办事,她们也不好出去溜达,里正的说最好待在家里,她们也就照做了。  不过有些不知道实情的少女,心里总是有那么一点小心思的。她们以为捕快的都是些什么英勇正义的,都是为了百姓的安居乐业在辛苦,村里没个会拳脚功夫的男人,有的只是下地干活的壮汉。书上写的那些形象不禁在这些少女的心里被美化了许多,倒是想出去见见他们。  门窗打开的缝隙中,见着那些身着红杉,行走间步伐稳重轻盈的捕快,她们心里又激动了几分。  那街上走着的人哪会不知道有人在盯着自己,只是他们个个脸上带着几分洋洋自得,心里却是不屑的。  洛回的屋子里正是没有带他们去过的,里正在他们来的第一日便告诉他们:“那里住着一对夫妻,那家相公是个看不见不能说的,只靠着小娘子养活,他们日子过得十分的苦。”  那捕快的也不在意,听见那家里有人看不见,也不为难里正,里正倒是把李秋那家的份也献了上去。  洛回这几天倒是清静了许多,她早上一打开门便见着湿漉的院子,吸了一口冷气便直直朝着院门走去,打开一看,只见昨晚放的那碗饭菜此时孤零零的放在门前。  她上前一看,还发现碗里放着一条鱼,她看着那天不算太大的鱼,嘴角轻轻勾起,端着碗进了屋子。  倒是个知道回报的人。  前面的河面已经冻上了一层冰,要抓条鱼若是没有渔具怕是很难的,何况是一个身无分文的流民。  忽然,她的心里生出了一个想法。若是给他渔具,会怎么样。  她觉得自己多事,可是这样也不会损失些什么,她也不是捕鱼为业的,家里正好有两把鱼竿,她如今也用不着,便拿出了一把放在了  院子里。这几日一有什么消息都是临近傍晚的时候江具或者江辅过来告诉她的,毕竟县衙的人只有到了晚上才会回去,这时候村里的人活动才能方便一点。  她见着今晚没有人过来,便把鱼竿和饭菜放在门前,回到屋子里拿了件李秋的旧衣服用布包起来放在外面。  看着李秋笑笑道:“你不会介意的吧。”  她明显能感受到他的不愉快,那是她给李秋织的第一件衣服,虽然不好看,只能穿在里面保暖,她之后又借了刘氏的织布机做了好几件。那件衣服李秋也就穿了几次而已。  他忽的咳嗽了起来,洛回给他喝了口水,以为是天气的原因,也没有在意。但是晚上的时候,他又开始咳嗽了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她给他端了碗水,李秋没有喝,他摇了摇头,在告诉她,他没事。  可是洛回见着他半夜又起来咳嗽了一两次,心里很是担心,只是此时不能外出,施立军的药馆在镇上也没有开着,她又不能带着他过去,心里不知道该怎么才好,村里也没几个会医术的。  李秋见着她因为自己的原因,半夜都没有睡好,他伸手轻轻顺了顺她的背,将她抱在怀中安慰她。  后半夜他都没有再咳嗽了,她也就睡了过去。  因为担心李秋,夜里外面的动静她也没有仔细的听。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发现门前的碗和昨日早上看见的一般,空了。她见着碗里面的小鱼,再看看不见了的鱼竿和衣服,伸手将碗拿起。回到屋子里笑道:“你说他会是个什么人呢。他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吧。若是能让他钓钓鱼填填肚子也好。”  她早早的便熬了药给他喝了,然后又把他眼睛上的药换了。  李秋这样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施立军给的药也用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几包了,不知道那县衙的人要滞留到什么时候。  不如,今晚去找找里正问一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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