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动情(1)

自那日之后，墨渊便将我安置在他的寝殿，他自己则去隔壁的偏殿休息，只是偶尔他会来房中拉着我同他下棋，大部分时间他都会安静的坐在案旁阅读兵书，我便会像模像样的拿出个话本子来，坐在他旁边，边看边嗑嗑瓜子，他倒也从未嫌我扰了他看书的清净，有几次我看得累了，竟不知不觉打了瞌睡，待我醒来，发觉自己竟靠着他睡着了，只是多了件外衫盖在身上，我悄悄窥探墨渊的神情，他仍是一副平日见惯的模样，心无旁骛的坐在那里看书，仿佛不曾被我干扰到一般，我心下不禁暖暖的，盼望这静谧的时光能永远停驻。　　墨渊待我太过纵容，有一回我同他玩笑，告诉他我喜欢西海水晶宫的夜明珠璀璨，如果能放在寝殿中，到可以时时用来照明，第二日他便拿出一颗南瓜般大小的夜明珠，及一长串大小一致精巧可爱的小珠，挂在我的腰间，轻描淡写的告诉我，这是他昨日闲来无事途径西海水晶宫时，顺便替我朝那西海的大皇子讨来的，我心中甚是欢喜，可细细想来，他之所以对我百依百顺，也不过是在还我当年助他修补元神的人情罢了，他总觉亏欠我太多，每每若有所思的望着我，我都会随便搪塞个理由跑掉，因为内心深处仍对自己的这副容貌很是介怀，他会不会嫌弃我相貌平平，每每望向镜中的自己，都会感慨万千，无限惆怅。　　我深知无论我做了怎样过分的事情，墨渊都会一笑置之，绝不会用什么天族规矩来束缚我，这一点我甚是欣慰，我从前就不喜欢在九重天上的日子，太多规矩，太多束缚，我心性懒散，不喜欢规矩束缚，如果不是为了陪着墨渊，我大概早已在四海八荒各处游荡的不亦乐乎了。　　如果懒散惬意的日子能一直这样过下去，只要能陪在他身边，什么样的身份，我根本全不在意，如果他有一日遇到自己心中所爱，我自会洒脱的离去，我当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真心。　　我很是佩服墨渊，总有阅不完的书卷，我每每在案旁握上一卷，片刻便能会周公去了，他总会将我小心翼翼的挪到榻上，替我盖好云被，待我熟睡后再默默离开。　　我也会时不时到他房中，嚷着要听他抚琴，他总是很有耐性的依着我，为我弹上一曲，那曲调虽委婉悠扬、荡气回肠，却不是我想念的那一曲，他终是没有为旁人弹奏过那首曲子，我自然也不例外，我恍惚明白他为何每次抚琴时，眉宇间总透着些淡淡的哀伤，我以为七万年的相守，对他的付出我从未求回报，只想听他为我弹奏一曲“凤求凰”，看来只是我的妄想罢了，在他心里，没有人能够取代她。　　我心中稍有些明了，便徒增了些许忧伤，连着数日不曾安眠，是以人也有些倦怠，没了往日的活泼，总喜欢自己一个人坐在莲池边发呆，但在墨渊看来，却以为我是在昆仑虚待得寂寞无聊罢了。　　那一日，墨渊看我在昆仑虚实在闷得慌，竟说要带我去凡间散心，我一时欢喜得紧，竟特意换了那件我平日最喜欢的淡紫色薄纱裙衫，仔细在镜前打扮了一番，虽只是去凡间，但万万不可丢了昆仑虚的脸面，当我收拾停当站在墨渊面前时，像只小雀般绕着他转了一圈，傻傻的问他我这样是否好看，他轻轻点头，眼中微有些波澜，面上仍是平日见惯的模样，只唇边溢出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　　他带着我腾云，又不敢太快，怕我不习惯吧，我虽修了仙身，却是懒惰的性子，不喜什么修法参道，所以法力仍是弱得可怜，彼时也只能借了墨渊的仙气，才能不被风刮走，我紧紧抓住他的衣袖，担心会不小心掉下这云端，他显然是察觉到我的胆怯，将我微不可察的揽入怀中，用他的仙气罩着我，他有许久未和我如此亲近，我很是依恋他的怀抱，让我感到从未有过的依赖之情，他如今肯这样让我亲近，我自然要努力占占便宜，司战之神的豆腐可不是一般人能吃得到的，我详装害怕的模样，把手环在他腰间，轻轻将头靠在他胸前，他竟也大度的没有把我踢下云端，我感到他身上略有些僵硬，他应该不习惯和人如此亲近吧。　　　　—未完待续(板桥仙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