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见(2)

第一章 初见(2) 　　　　我的担心确也是多余，那一日折颜带着他心心念念的小十七来到了水晶宫，我只好隐去真身，用神识窥探，我自然知道当年的司音偷偷将他的仙身安置在炎华洞中，七万年来剜心取血，这才保墨渊仙身不腐，让我平白对她生出许多好感来，那天族太子夜华，也很是让我意外，他竟知晓墨渊对他这小徒弟有超出师徒的情意，也能大度的拿出我心心念念的结魄灯，如果不是怕灵宝天尊那老儿再把我绑回去锁着，我一早就跑去天宫偷了这结魄灯来，墨渊也不至于用了这七万年仍没有结好元神。　　后来又听司音说需要取瀛洲的神芝草来为墨渊渡修为，我自是可以尽一份力，只是不懂他们一个个都想着独自偷偷的去取那神芝草，难道就不兴咱们以多欺少吗，只要拿到那神芝草就好，何必管那么许多，结果还没等我去瀛洲现一现真身，与那四头凶兽斗上三百回合，当然也只是想想罢了，墨渊应该不会怪我胆小吧，毕竟那四头凶兽承袭了父神半生的修为，就我这小仙法，怕是还不够给它们四个塞牙缝的，如果我先挂了，待墨渊醒来又到哪里去寻我呢，莫怪莫怪... ...　　忘记说了，这七万年我虽陪在墨渊身边，真身却还是一只小凤凰，尚未修得仙身幻化出人形，我倒也很想快些修仙，早日幻化出女儿身，为何是女儿身，我起初也不晓得自己的心思，只觉得如果是个女娇娥，墨渊也许会对我有些许不同，他对他那个最小的徒弟不就十分不同于旁人，我费尽脑汁才想明白，归根结底他最疼爱的小徒弟是个女娇娥，我若也是女儿身，他应该会欢喜吗？呃，天晓得... ...　　那一日，西海水晶宫中，叠雍折腾了一宿，随后他周身仙泽大盛，墨渊的元神竟然醒来了，我心心念念了七万年，心中甚是激动，便赶紧随了他的元神，急匆匆赶到了青丘的炎华洞，在他睁开眼的一瞬间，仿佛世间万物都已静止，我眼中竟落下了几万年不曾流过的泪珠，传说凤凰的眼泪极为珍贵，可助人修仙，我虽不信，可过后也万分后悔没自己吃下那几滴凤泪，否则我是不是就能早日飞升上仙，幻化人形，早日出现在墨渊身边，但彼时我也只是神识而已，除了我自己，谁也不曾感知我的存在。　　他见到司音的那一刻，我分明看到深深的眷恋在他眸中闪现，在他得知自己的胞弟竟是司音的未婚夫婿，我也分明看到他眼中的黯然神伤，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我却晓得，他从醒来的那一刻起，便在隐藏自己的一份真心，默默看着他昔日爱慕的人儿，如今只有在谈及天族太子夜华的时候才会呈现出小女儿的娇羞。　　他以前是多么从容不迫，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几万年前我不曾见过他有这般飘忽不定的神情，一颗心这般飘着，很是为他不平，可恨我不能立刻现出真身来安慰他的神伤，大抵他也不会将一只小凤凰当做倾诉的对象吧。　　那一日，他终于又回到了昆仑虚，整个山骨都被龙气所笼罩，钟声齐鸣，仿佛天地万物都感知到墨渊的归来，这过去的七万年，沧海桑田，天地变换，很多事情早已不复当初的模样。　　那夜，折颜亲自带了桃花醉，来到他的房中，对他讲了很多前尘过往，从白浅为保他仙身不腐，整整奉了七万年的心头血，日日伴着墨渊的仙身，从不曾离开青丘半步，又到她为了封印擎苍，变作凡人历劫数年，折颜娓娓道来，期间不时也唏嘘感叹命运的捉弄，墨渊只静静的聆听，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折颜走后，那一夜他喝了很多桃花醉，眼中满满的都是忧伤与不舍，我却不知该如何去安慰他，只能守在他身边，悄悄的落泪。　　他最终选择放下，什么也没有对小十七说，他最着紧的人究竟是谁，那句“等我”也在岁月的长河中慢慢被人遗忘，这七万年的分离，岁月仿佛和他开了一个玩笑，当他再次醒来，所有的一切早已不复当初，再也没有理由留下她，其实只要她开心就好，夜华今后定会顾她周全，墨渊就这样带着遗憾与眷恋，开始了他漫长的闭关。　　　　—未完待续(板桥仙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