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天长,两个孩子到家的时候天还没黑透。这时心情已经平静下来,富贵决定去找爹娘坦白从宽。 大毛把桃子杏子洗干净了,放在盆子里,端到了饭桌上。富贵期期艾艾地说道,“爹、娘,我刚刚带着大毛去顾家门口揪了几个杏子桃子”。说完低着头也不敢看大人。 “顾家?老树林的顾家?”李杏儿的声音颇有些严厉。 “嗯”,富贵蚊子似地应了声。 “我看你俩是皮紧了,那地方阴森森的,大人都不敢去。你俩长能耐了”。李杏儿训斥道。 二柱皱着眉头没说话。 “爹,他们家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是不信这世上有鬼的。那地方其实是个好地方,果子结得又大又甜。不信你们尝尝”。大毛半真半假胡说到。 “这要是有鬼也是顾家自己造出来的”,二柱有些嘲讽地说道,又觉得有些话对着孩子说不太合适。“那地方也没什么,不是什么去不得的地方,只是缺了点人气怕有些虫蛇”。 “可是。。”大毛有些犹豫地说道“我们走的时候听到些奇怪的声音。风大起来的时候整个林子里呜呜的”。 “这也不奇怪,这顾家这些五花八门的东西最多”,二柱说着倒是淡定。“你俩怎么想起来跑到顾家揪果子的?那地方人去的少,大家都差不多忘了那些果树”。 因为答应了成才,富贵就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听成才说的,是他先找到的”,大毛倒是不犹豫,又追加道,“你们可别和成才爹娘说啊”。 二柱拿了个桃子吃了起来,虽还未熟透,已经很脆甜了。“你们以后想吃就去摘,拿个棍子,注意蛇虫”。 “这怎么能行,那地方阴森森的,几个孩子去我哪放心?”,李杏儿不同意。 “那地方就树多了些,别的也没啥,没事的”,二柱一句话这事也就这么定了。 李杏儿瞪他一眼也不做声了。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李杏儿才和二柱抱怨“你怎么能让孩子随便去那地方?他们家以前做什么营生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说他们家那会儿到底为什么搬的那么匆忙?”二柱不答反问。 “哎,谁知道呢。只是可惜了槐花,多好的一个姑娘啊,每次见我都亲热的叫声嫂子。我还记得生大毛那会儿生的早了些,你帮二哥家收菜不在家,还是她给我找的王婆,跟着忙前忙后。后又托了人去镇上寻你”。李杏儿说着忍不住有些哽咽,“你回来也是极感激她,送她些吃食她也不要。反而经常带些好吃好玩的来哄富贵。长得白净俊俏,两个酒窝笑起来多喜人啊。后来才短短几月,这人怎么就疯了”。李杏儿说着忍不住哭出了声。 二柱伸过膀子,拍拍她的肩膀叹道,“就是生得太好了,我们这普通人家,女儿生得好,哪里是什么好事”。顿了下接着道“还好咱家大毛长的像我,以后哪怕嫁人我和富贵也能护着”。 这话李杏儿是一点也不爱听的,“大毛除了黑点像你,剩下哪里像了?等长大了长开了就好看了”。 自家女儿长得什么样,二柱心里还是有数的。除了眼睛大点,那蒜头鼻子大脑门,和他一个模子的大方脸,就算长开了又能好看到哪去。又把话题岔了回去,“我估计那顾家是挖得了什么值钱的宝贝”。 “即便是得了什么宝贝,也不用搬得这么匆忙吧?跟逃荒似的”。 “谁知道呢。凭他们自己家是挖不出什么宝贝的。那段时间他们家招了些不三不四的人,搬得这么急,搞不好是想独吞”,二柱揣测道。 李杏儿一听这不三不四的人,就想起槐花。恨声骂道“这一家子畜生,不得好死”。 “一家子混人,有什么宝贝能比得上儿女亲人”,二柱也跟着叹道。“不过我觉得这槐花长得和他们家人一点都不像。他们在这落户的时候槐花还小,看着就不像是我们庄户里的孩子”。二柱突然侧躺着身子对着李杏儿道。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顾家从上到下就槐花眉眼周正,性子良善。你说,槐花不会是他们拐来的吧?”。 “不是没可能,这家子,连人家祖坟都能扒的缺德玩意,还有什么坏事干不出来。我估摸着他们是找到小姐坟了。弄不好当年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这小姐坟也就是个故事罢了,还能真有?”,李杏儿有些不信。 “那顾家老头刚来的时候,话里话外的可没在村里少打听。真真假假的,谁知道呢”。 两人说着说着倒是有些困了,李杏差点忘了她一开始气什么的。这会儿又想了起来“他们家经常扒些有的没的放家里,那林子可阴气重点很,你怎么就能放心孩子们去呢?”。 “哎,那片林子地一直就那样,说实话,他家搬过去还有了点人气。这几年树长高了,村子里又各种流言,大家才觉得阴森了。他们家从坟里刨出来的那些东西能带走的早带走了”。 “那大毛说的呜呜声是什么东西?”。 “那个我知道,顾老头不知道从哪弄的破陶罐一样的东西,风一吹就呜呜的”。说着还笑起来,“估计把三个孩子吓得不轻”。 两人说着说着声音慢慢越来越低,渐渐睡去。 大毛却闭着眼睛睡不着了,感情这顾家是个盗墓的啊。听了半天也不知道这顾家姑娘到底是如何惨死的,这小姐坟又是个什么典故。大毛隐约觉得这小小山村还有了点藏龙卧虎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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