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踩着足足十厘米高的玛丽珍高跟鞋,看得路明妃脚生疼。那个十厘米高的鬼玩意儿,天知道穿着有多痛苦,她最高也不过穿过今天这双,还是粗跟。  要让她来穿这东西,不死也得脱层皮。  “怎么?羡慕嫉妒恨?”沈流的声音突兀响起,路明妃险些从法拉利的车座上蹦起来,“看看,这才叫真正的女人……”  “什么鬼逻辑?是女人就得穿高跟?大哥……你是闲的蛋疼吧?”  “蛋疼?不存在的。我没有实体。”沈流胸有成竹回驳了路明妃的吐槽。“况且不是我说你,吃了这么多粮食,还是A……不对,连A都没有。”  “拜托了大哥,你闭嘴吧……好歹我也为国家省布料了!”  沈流永远一针见血,“但你浪费了更多粮食。”  “……”路明妃有些郁卒,烦躁地抓抓头发。  她身上换了件舒适的鹅黄色小礼裙,头发梳成一个古典样式,具体的牌子路明妃不知道,她只知道婶婶曾经买了件高仿处处显摆。逢年过节,走家串户的时候就靠那件衣服撑场子,还动不动就跟人谈这是从国外代购回来的正牌货。  那衣服的来历路明妃也清楚——越南厂子里廉价的仿货。  “路明妃?”诺诺狂飙着她的车技,却还有闲心瞄上路明妃一眼。路明非拆乱了自己的头发,皱着眉头揉啊揉的,最终得到一坨蓬乱的鸟窝顶在头顶。也许还应该孵两个鸟蛋,诺诺百无聊赖想到。  “你该去找一棵大树安家,等着顾客上门。”  诺诺指了指光滑的玻璃,上面隐约可见路明妃此刻潮感十足的发型。  呔!哪来的妖怪?!路明妃的拳头生生止在腰边,没有轻吻到坚硬的玻璃。镜子里的她比之前的女鬼造型还吓人些,不知道是从哪个神经病院出来的病号,一身本该优雅的裙子也皱巴巴地贴在身上。  她怀疑自己跑去咸水湖里泡了个澡。衣服黏糊糊汗津津贴着皮肤,还有些轻微的发痒。  路明妃:“……”  “你现在看上去活像安徒生童话里写的丑小鸭。”诺诺不放过任何调侃的机会,“怎么说呢……都是紧巴巴,黄不拉几的,而且又瘦又小?当然,安徒生那个是原创,你这个……顶多算是借鉴。先来后到嘛……不过你放心,他的棺材板我替你压着。”  “……”路明妃不知该是哭着笑还是笑着哭,她觉得自己的血管一抽一抽的,“师姐……咱就不要开玩笑了呗。你在开车,这开车嘛……就不能打扰司机,我们还是不要聊天了……万一车祸了,不断个腿都是万事大吉了。咱俩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要是破个相断只手,就嫁不出去了。”  “嫁不出去?!”诺诺冷笑一声,豪气的语气就差坐在大酒馆里一手端伏特加一手拍大腿了。  “嫁不出去学姐咱包养你。”  路明妃这下子听的眼角一抽一抽的,她狠狠控制住骚动的麒麟臂。第一,她这豆芽菜身板儿打得过谁?第二,好汉不吃眼前亏,对方可是学姐……进了学院有的是机会给你穿小鞋。第三……她现在更想打的人是沈流。  【瞧瞧,s形身材,这才叫漂亮。你的豆芽菜,或者说甘蔗身材,不对,连胸估计都是凹进去的。】  沈流吹了个口哨,一顿评头道足,批的路·平胸·明妃一无是处。  诺诺把车停在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药店门口,位置偏偏得很。  “学姐?”  和预想的没有偏差,车子没油了。路明妃看看脚下的高跟,划掉了“下车走走”的想法,她屁颠屁颠跑到诺诺身旁的马路牙子坐下。  诺诺扯着她东拉西扯,路明妃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女人上多变的”了,这TM从地球扯到火星也是666。  “怎么蔫巴巴的?”诺诺扯起路明妃的嘴角,拧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是后悔啦……还是生气啦?”  路明妃想说自己听的想睡觉,但还是忍住了。  “安啦安啦,这点小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就是告白嘛。”诺诺一脸大姐姐样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姐姐我从幼儿园起就被人追,交的男朋友都可以组一支足球队了。你还太嫩,路漫漫啊……”说罢骄傲地拍拍胸口。  喂喂喂,这种隐私直接告诉认识不到两天的学妹真的好?还有,这一脸骄傲的小表情是怎么回事?路明妃颓然反抗着诺诺按在她肩膀的魔爪。  “也不是这样……我不太喜欢被人瞒着。我本来就不聪明,所以我讨厌被人骗。”路明妃说,“那会显得我很蠢。”  她的声音低沉沉的,还带了些闷闷的鼻音。  从小到大,她的脑袋永远不是最灵光的那个,有同学骗她说老师让她去办公室,结果她还真去了,和老师大眼瞪小眼。越蠢的人越容易被作弄,至少路明妃这样想。  “来来来,快到姐姐怀里来。姐姐安慰你。”  诺诺张开手臂,神情不知是戏谑还是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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