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巧红关上门后依然是心跳加速。

她回忆起刚才自己做的那事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脑子里乱哄哄的好像一锅刚煮熟的玉米粥。就在这个时候牙狗睡觉醒了在那里踢腾着被子她赶紧过去抱起牙狗来走到旁边痰盂前给牙狗把尿。

牙狗尿了一泡后不哭了,睁着两汪眼泪看着苏巧红:“娘……”

牙狗睡了这一觉,屋子里闷鼻子便有鼻涕堵着,说起话来鼻音重,再加上他本来就不太会说话只会说发一些简单的音这一声“娘”便叫得怯生生软糯糯的。

苏巧红看着自家牙狗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竟觉得心疼又心酸不免想起那蜜芽儿。

平心而论蜜芽儿长得也确实惹人疼。

那小嫩肉若是真贴上那么一块小红炭怕不是要落一大块疤!

她这个时候想想也觉得后悔毕竟都是一个屋檐下住着的妯娌,那孩子也没招她惹她她又何必和一个孩子过不去?她要不要偷偷地出去,再把那块炭扒出来?

她偷偷摸摸地往外瞅心想该寻个什么理由呢?正想着外面顾建党回来了。

原来兄弟几个带着几个孙子浩浩荡荡出去串门子去了,十二个大小男人走到哪家哪家都得挤慢了。如今回来,小孩子们在院子里玩儿,几个大人各自进屋了。

顾建党自打上次苏巧红的事后,对她一直懒懒的,今日进了屋,见牙狗磨磨唧唧地哼哼,倒像是多委屈似的,而苏巧红却傻愣在那里,呆呆地不知道想啥。

“这是怎么了?”说着这话,顾建党从苏巧红怀里接过来牙狗。

“没,没事!”苏巧红怕顾建党看出端倪,连忙板下脸来,扭头过去。

其实这大过年的,顾建党就是再对她有不满,也想着一家子和和气气的,毕竟无论发生啥事儿,日子总是得过不是吗?

谁知道她这样子,他就免不了说两句了。

“你今日跑去老五房里,还和大嫂拌嘴了?”

“你听谁说的?”苏巧红本来心里又愧疚又慌乱的,在这节骨眼上听自己男人这么说,顿时有些恼了:“是童韵给你告状?怎么这么碎嘴她?”

顾建党一听也来气了。

“什么叫童韵给我告状?你不看看,咱家就这么大地儿,谁发生啥事儿能不知道?人家童韵找我告状,人家告得着吗?!”

苏巧红看顾建党那神情,倒不像是童韵说的,她自知理亏,低下头没好气地别过脸,嘟哝了一番。

顾建党抱着牙狗坐在炕头,叹了口气:“咱大嫂好不容易来一次,人家还给牙狗送了新布,你说话注意着点,也得亏大嫂宽宏大量,不和你计较。”

不提那块布还好,一提起来,苏巧红眼圈立马又红了。

“说什么给我布,不就是要给童韵布,怕面上不好看,顺便给我一块,我还不稀罕呢!”她小声嘟哝这么说。

“不稀罕?不稀罕你还给人家啊?人家就算是怕面上不好看才给你,那也得你有面子啊?如果你不是咱顾家媳妇,是大街上随便个人,人家在意你这面子干嘛?”

“是是是!”苏巧红虽然理亏,可是听不得人说她,被这么一说立马蹦起来了:“你有理,你有理,你万年有理!”

“你”

这两口子一吵,苏巧红算是彻底忘记了外面细沙里还有一块火烧炭的事。

而就在外面,顾家的这一大帮子孙子,正叽叽喳喳地在院子里玩,大的那两个围着顾建章这次骑回来的自行车好奇,摸摸轱辘碰碰铃铛的。自行车在大北庄生产大队还是新鲜货,只有陈胜利有一辆,平时都不舍的骑,只有去县里开会才会骑上。

小的那几个在玩弹球,滚圆的玻璃球亮晶晶,弹来弹去,一会儿这个说我赢了,一会儿那个说你越界了。

正玩着,墩子手底下一个玻璃球碰到了一块石子,拐个弯,直接弹进了旁边的细沙里。

顾建国这个时候已经把这细沙晾得温度正正好,便打算往土布袋子里装,谁知道猛不丁一个玻璃球钻进细沙里,不见了。

“臭小子,这怎么玩的!”顾建国一边笑骂着,一边就要帮墩子找。

“我来我来,我看到了!钻这里去了!”墩子跑过来就开始扒拉,他刚才眼看着钻进去的。

“行,自己找吧。仔细别掉进去东西,这细沙是给你小妹妹用的。”顾建国蹲旁边整理那土布袋子。

谁知道墩子手伸进去正摸索着,忽然间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啊”惨叫之后,他直接跳了起来,一双手疯了一般地抖擞着:“烫,烫死我了!”

原来这烧红的炭埋在细沙里,便是晾了一会儿,可因为是在细沙里面,散热满,也是烫得要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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