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解散还是买卖? 钟少希胸膛起伏,深呼吸了多次才克制自己没有挥手给她一巴掌。 “你非得要这个状态下和我争论这些吗?”钟少希掩去眼中的怒气和无奈。 “是!” “好!”钟少希退回自己的座位,将桌上剩下的红酒倒了满满的一杯,递给宋泱,“索性都喝了,醉彻底了,或许你能争论出想要的结果。” 宋泱一饮而尽,抬头挺胸,斗志昂扬。 钟少希平静的与她对视着,五秒,十秒,然后,宋泱倒下了。 钟少希早有准备,将人揽入怀中。 门口的助理制止了餐厅服务员上前的举动,钟少希将宋泱抱上车,等了片刻,助理上车表示一切都处理无误才让司机开车离开。 “阿哲,打电话给李教授,你去接她过来。”下车前钟少希对助理交代。 “是。”助理刘哲跟了钟少希五年了,交办事情已经不需要多说。 钟意双眼红肿还未消,存了一肚子的怨气却在看到昏睡的宋泱后都挫败的消散了,“哥,除了下药你就没有别的招了吗?就只会凶我骂我。” “去放热水,一会李教授过来。”钟少希没有解释下药的事情,醉酒状态下的宋泱面对钟家的人总是很有攻击性,容易暴走,让她安静的最快方法就是让她晕过去。 药是他随身携带的,小小的药丸,倒酒的时候很容易就融入其中了。 钟意瘪瘪嘴乖乖去放水。 李教授来的很快,简单的查看过宋泱的表象体征,挂上一瓶点滴,在隔壁书房与钟少希交谈了许久,傍晚时分抽取了宋泱三支静脉血后才离开。 宋泱在凌晨时分醒了过来,床头昏暗的灯光足以让她知道自己在何处,心里却没有回家的感觉,准备起身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换过了睡衣。 说不上愤怒和羞辱,多年来已经习惯了被强势介入的对待,如果每次都要有自己的情绪,她可能真的早在疯人院了。 宋泱蜷缩在床上,等待天明,起床洗澡,做早饭。 “公司一定要解散吗?”餐桌上宋泱平静的问道。 “公司太小,清算解散比卖出简单,我们没必要在上面花费太多时间。”钟少希很随意的解释。 “我不想让她解散。”宋泱说,公司的每一个人都对公司有付出有感情,她做不到说散就散的无情。 钟少希停下手中的筷子,看着她认真的表情,觉得,应该要照顾下她的情绪,“那你想怎么处理?” “我今天要回公司和李总他们见面沟通后再决定。” “今天我约了李教授,给你安排了体检。” 餐桌上彼此安静了一会,钟少希继续吃饭,宋泱握紧筷子几次,最后还是开口说道:“公司既然是为了我成立的,我便对她有责任,我希望我可以直接负责到她的最后。” “小泱,你既然知道公司是为了你成立的,那么就应该知道公司的责任不是为了盈利更或者负担别人的情感,它的责任是让你好起来,但显然,现在看来,它的效果并不好,所以,我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你明白吗?” “可是,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宋泱低声做最后的挣扎。 “这是你应该过的生活吗?”钟少希淡淡的问道,如果没有七年前的一切,她即便不是商界名媛,也是让人望尘莫及的公主。 宋泱沉默不语,什么样的生活对她来说有什么区别呢? “公司的事情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吃了饭你可以看一下这里有什么东西是你需要的,一会钟意会来拿走。” “什么意思?拿到哪里去?”宋泱诧异,“不是说检查吗?需要住院?我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不是住院,小泱。”钟少希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和,“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需要好好的治疗,这里毕竟是租的房子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今天检查完后我们一起回青柏苑。” “我没有拒绝的权利是吗?”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自己不过是一个被支配着的牵线木偶。 “如果你一直都配合治疗,我想,属于你的权利很快就不会现在这样被动了。”钟少希一语双关。 宋泱哑然,没有了丝毫想争取的动力,沉默一直持续到医院。 索爱公司对面的商务酒店里,容修言一身便装立于窗前,远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身后的金颜西虽然衣冠楚楚却掩饰不了风尘仆仆的疲劳,他昨天处理了一下有关宋泱的信息,只在飞机上休息了两个小时。 “你要是真不那么感兴趣,我可是睡一觉起来再说了。”对比容修言的风轻云淡金颜西觉得自己这猴急的样子真心难看,又不是自己千里追妻,激动的没道理,“我洗个澡,你让人给我准备套衣服啊。” “把东西放桌上,我让李阳送你去半岛酒店。”容修言转过身,金颜西历来是会享受的人,为了自己奔波了这几日,再让他住在这地方,这委屈他能念叨几年。 “难道我一大早飞两个小时就为了给你送份资料?”金颜西鄙夷,“整个能查到的文字资料不足八百字,但是啊,这宋小姐真是来头不小,你想都想不到!” 金颜西有些兴奋起来,他原以为只是低如尘埃一样的人物,没想到却是货真价实的金枝玉叶,这八卦,怎么也值得他亲自来一趟了。 “你知不知道宋泱是谁的女儿?”金颜西一副你猜也猜不着的傲娇样。 容修言看了他一眼,不愿理他,拿过文件袋取出仅有的一张纸,内容确实很少。 “她父亲是宋云峰?”容修言的声音也确实有些诧异。 “对,就是云美国际的宋云峰,七年前飞机事故死亡的那位。没想到吧。”金颜西有些小得意,云美这个法定继承人神隐多年,居然就这样被他们遇到了,做为谈资他金少爷总是比别人站的高看的远。 “所以,当年她自杀便是因为家人都去世了。”容修言很快就分析出了信息,“不要再查下去了,这些消息你也要守口如瓶。” “那多没意思啊?”金颜西不乐意了,他大老远的跑来才说了几句话就要被扼杀了? “那我让你忙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容修言挑眉。 “那不用,不用,有意思的事情我自己多的去了,忙着呢!不劳烦你容二少!”面对这□□裸的威胁金颜西果断认怂,只得嘴上恨恨的指责着,“你容家的人果然都是见色忘友的可耻之徒!” “既然忙我让李阳直接送你去机场。”容修言无视他无意义的指责给李阳打电话,金颜西扑过去想抢,被容修言一个侧身让开了。 “容修言你这是过河拆桥!我告诉你我偏还不走了!我就非得要看一眼大活人!”金颜西索性瘫坐在沙发上,耍无赖他可是很在行的。 看着金颜西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容修言其实心里明白他是在为自己担心,关于他与宋泱的事情目前金颜西是知道最多信息的人,而那些信息从开始到现在没有一条是美好的,自己曾满怀期待的重逢,如今却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 可是,那又怎样呢?他不会再错过一次了! “放心,有机会见面的。”容修言少有的带上了笑意,眉宇间的自信与从容彰显着他的势在必得,“所以你还是早些回去准备见面礼吧。” 金颜西最终偃旗息鼓的被送走,容修言在窗前看了许久,也没有找到自己想看到的身影,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显示的时间早已经过了上班的点。 “多娜丁总那里还没有消息吗?”容修言转身问李阳。 “还没有。”正在清理总裁邮箱邮件的李阳立刻回答道,顺便看了下电脑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一个数千万公司的老板和一个百万公司的沟通不应该花费这么长时间没消息的,这样的效率可不是自己老板喜欢的。 果然,容修言微微皱了下眉头,“让杨总把多娜的评估报告发到我邮箱,然后你亲自和索爱的李总联系,告诉他我要收购索爱,让她们尽管报价。” “是。”李阳一边应答一边已经邮件通知杨总,然后起身准备联系李总,“有需要告诉她我们收购条件吗?” “不用,等她们开价。” 宋泱坐在VIP的休息室里,看着手腕处的淤青发呆,说是体检,其实更像是体验,一个上午,除了手术室她几乎光顾了所有的医疗器械,她想,或许她是要死了,不然怎么可能要经过这么多程序。 电话铃声打破了她的胡思乱想。 “宋泱,你现在方便通话吗?”电话那天李总的声音小心翼翼显得飘忽又遥远。 “嗯?”宋泱恍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李总,我方便的。” “嗯,本来这件事情不应该麻烦你,可是,钟先生那里除了你也没有谁能说的上话的,希望你可以理解。”李总的语气已经很好的表现了她的为难。 “是公司的事情吗?解散的问题还是账目的问题?”宋泱面对相处几年的人清明后脑袋还是转动的很快的。 “嗯,解散。”李总有些迟疑,钟少希和宋泱的具体关系她并不十分清楚,这次毕竟是钟少希亲自回来要求解散,她不知道宋泱有没有缓和余地的资格。 “你说吧。”宋泱忽略她的迟疑。 李总心下一横,这难得的机会只有一次,总要试试的,于是继续开口,“宋泱,你也知道公司这几年发展其实不错的,虽说是为了赚钱但感情也不能没有,特别是开发草本道,公司上下齐心协力,现在终于有成果了却要放弃,我实在对大家开不了口。” “嗯,所以呢?你有什么想法需要我转达给钟少希?”宋泱有些冷淡,她大概知道李总要说什么了,大家确实对公司有感情,特别是陪她走过这几年的张华珍她们,只是她更清楚基层员工的归属感要远远大于中高层管理的利益,所以,她对李总接下来的话持有怀疑。 “我想请你帮忙和钟先生说一下,如果公司可以找到买家收购,可不可以不解散?” “需要多长时间?”宋泱问。 电话那头一时沉默,李总很清楚钟少希的风格,她很担心自己给出的时间超出了他的耐心,但又需要时间在买方处争取到自己最大的利益。 “是已经找到买方了吗?”宋泱虽然是问话可心里已经基本确定了,李总在圈内多年找买家这样的事情她还是很有关系网的,宋泱自己也有过全盘卖出的打算,但前提是必须保证公司原有人员的利益,“买家是谁?” 宋泱已然是质问的口气了,李总自然不愿在这种时候节外生枝,忙回答,“是容总,就是之前要与我们合作草本道的容氏集团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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