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隋城,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一家客栈。  颜苓虽然没指望沈晨和她住一间房,可是当他真的要了两间房的时候。她心中还是有些不爽的。气鼓鼓地跟着小二上楼,一路上都没理他。  在房间里刚坐了没一会儿,敲门声就响起来了。  打开门,发现是小二带着热水上来了,边上还有一个丫鬟模样的姑娘拿着衣服递给她:“姑娘,这是沈公子吩咐奴婢给您拿的衣服。”  颜苓看了看衣服,问道:“他人呢?”  “沈公子说他有事要出门一趟,并要奴婢转告姑娘让你莫要替他担忧,他一会儿就回来。”  沈晨出去了?是去办本来要在隋城办的事,还是去查追杀他的人了?  算了,想也想不明白,颜苓干脆放到一边,有什么事等沈晨回来再问就好了。  “把衣服放进去吧!”  “是,姑娘。”  小二也将精心准备的热水倒在了浴桶内,边上还给她放了一些治疗外伤的药物。  “姑娘,请慢用。”  小二和丫鬟一同退了出去。  颜苓将门锁好,脱了衣服躺进了浴桶里。她身上的伤虽然有一段时间了,但是都没怎么精心处理,没有结痂,有的地方甚至还在流脓。把自己身上洗了洗之后,颜苓涂了药,换上干净舒适的衣服就上床休息了。  昨夜没有睡,这一觉又是睡到太阳西沉。  估摸着这会儿沈晨应该回来了,颜苓来到了他的房门外,轻轻地扣门:“沈公子。”  里面果然有人应答。  “进来吧!”  颜苓推门而进。本以为里面只有沈晨一个人,没有想到还有其他人。  沈晨坐在桌子旁,桌子的另一方坐着另一个男人。  他已经换过衣服了,依旧是玄色的锦服,墨发被一个精致的玉冠竖起,将他整个人衬得愈发冷傲。要不是他的面色还有些苍白,颜苓都会以为自己和他的这一路,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一场梦,全都是她臆想出来的。  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男人一身华贵衣衫,容貌虽不及沈晨,但是顾盼间的那种风流倜傥却也别有一番韵味。  一见到她来,那个男子眼尾带笑,颇为潇洒地打开折扇,明明是看着她,话却在问沈晨:“这位是……”  沈晨还没有回答他,颜苓却自顾自行了一礼,对着那男子道:“想必这位就是隋城城主了吧!小女子颜苓,是将军带过来的医女。”  她的这番举止不可谓不冒失,沈晨只是情绪不明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  隋城城主颇为风流地摇着折扇:“没想到竟是一个医女?不知沈兄道何处找的医女,竟然能识得我?”  沈晨把玩着茶杯,眼里闪过一丝玩味:“大街上捡的。”  他这话说的倒是实话,确实是在大街上捡的。  隋城城主明显不信:“沈兄说笑了吧!如此灵透的女子是如何在大街上捡的,不如沈兄告诉许某,这是在哪条街捡的,许某改日也去碰碰运气。”  灵透?  听着他的话,沈晨又再次打量着面前的女子。一袭红粉衣衫,及腰长发只用一根同色发带半束。面容秀丽,姿容雅致,虽不是最美,却也是独特。这么看着,这女人倒还有几分姿色。不过一想到在山洞中她那乱糟糟的样子,沈晨便再也无将“灵透”二字放在她的身上。  “城主既然一心认为我是在玩笑,那我即便是说了又有何意义?对了,不知方才我与城主聊的事情城主认为如何?”沈晨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开。  “一切便依着沈兄所言行事。”  “那便好。”  他们又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隋城城主便起身告辞。  “沈兄勿送。”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颜苓感觉那个城主在走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了自己一眼。    “伤口怎么样?”沈晨的问话将她从思绪中拉回来。  “哦,差不多了。”  只有他们两个人了,颜苓就显得比较随意,也没有做出什么毕恭毕敬地姿态。  沈晨也由得她,不过他的目光看着颜苓时多了几分审视的味道。  “你认识隋城城主?”  颜苓摇头:“不认识。”  “那你方才怎么认出来的?”  站的累了,颜苓找了个凳子在他身边坐下:“你告诉我的。”  沈晨觉得莫名:“我何时告诉你了?”  颜苓懒洋洋地,颇有些无可奈何。她总不可能跟他讲你前世在宫宴上,指着这个男人告诉我他是隋城城主的吧!  只得随随便便道:“你说你要来隋城,一进了城就不见了,你是地位崇高的大将军,他和你平起平坐称兄道弟,在这隋城有这样地位的人并不多,再联系一下隋城城主的一些传言不就想明白他是谁了吗?”  沈晨关注的重点被引到了另一个东西上面,他微微侧首:“传言?什么传言?”  “隋城城主,带笑猛虎。我一进门,他就老是冲着我笑,你说他不是隋城城主,那谁会是!”  听了她的话,沈晨一愣,既而方道:“姑且信你。”  什么嘛!颜苓不满地看着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人家说实话他不相信,说假话他就相信,也真是……够了!    百里之外的大凉国都,年轻的国君将珍贵的玉器摔碎了一地。  “这么好的机会你们让他给跑了!”  “请皇上恕罪!”  “哼!”  穿着明黄色长靴的国君将脚踩在玉器碎片上,愤怒使他的面庞扭曲,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他知道你们是我的人吗?”  跪在下首的人面有豫色:“应该……不知道。”  “砰!”  又一个玉器落地的落地,被摔得粉碎。  穿着龙袍的国君面色阴沉:“什么叫应该不知道?”  “不不不!”那人慌乱得跪下,“陛下,不知道,他不知道!”  “哼!”年轻的国君紧紧地捏着龙椅的扶手,“知道也无妨,让他知道谁才是国君!”  这个位子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沈晨,你想都不要想!  彻底恢复冷静的国君吩咐:“再多派些人手,我必定要他沈晨回不了这国都。”  “是,陛下。”  那人听令就要出去。  “等等!”  “陛下还有何吩咐?”  金黄明亮的殿柱上倒映着国君阴狠的笑容:“你不是说他身边有一个女子吗?如有必要,带回来。”  “是!”    隋城是除大凉国都外最为繁华的城市,街上的热闹可见一般。  路边的小贩摆着琳琅的货物,大声的叫卖,街上人来人往,集市两旁的商铺、茶肆林立。  颜苓独自一个人走在街上,今天早上她醒来去敲沈晨的房门的时候就发现他不在,只得自己一个人出门。  这里的街景与国都相差不大,却与楼城相差很远,毕竟楼城那种边陲小城又哪里能和这里与国都较量呢?  前世她逛国都的时候都有沈晨陪着,街上只要是自己摸过一下的东西,第二天都会出现在她的房间里。以前她觉得那是沈晨钱多的没处花,现在却明白了,那是他对她的爱,没有任何条件。  越想前世,她就越寂寥,越寂寥她就越想尽快成为沈晨的夫人。不过这成为将军夫人之前还有一项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她未来的夫君身上还有伤,她得快点把他身上的伤治好。这样,以后他们才能亲亲抱抱举高高。  颜苓悠悠闲闲地在街上找医馆,熟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被茶楼上自家未来的夫君看的清清楚楚了。  “十三,跟上去看看。”  “是,公子。”  直到颜苓地身影消失在街角,沈晨这才回过头来。  “继续。”  “公子,上次袭击你的人中的一批已经查到了,您猜的果然没错。”  意料之中的事情,沈晨没有多大反应,只是浅浅地饮了一口茶。  属下面有难色:“公子,那第一个袭击你的人……还没有查到是谁。”  “无妨。”沈晨淡淡摇头,“我在他身上做了痕迹,只要他敢出现在我面前,我就能发现。”  “公子。”这一次开口的是一直没有说话的林珂,“那您这次故意受伤也是为了引他出来吗?”  “自然,我若不受伤,他又怎么敢出来?”  他这次故意带着小队人马便装走小路,不就是为的引蛇出洞吗?却没想到,这蛇一引就引了两条。要真说他这个计划有什么意外的话,那便是……  不过,也倒无伤大雅。  沈晨继续云淡风轻地喝茶……    颜苓走进药房,大概扫了一眼药房的布局,便对掌柜说道:“老板,给我来一钱田七粉,三前冰片,一钱血竭,二钱白芨粉。”  “姑娘,您稍等。”  老板火速地从后面的柜子里给颜苓抓药,突然颜苓叫道:“等等!”  老板疑惑地转头:“姑娘,何事啊!”  颜苓看着他拿在手上的药材,不是很满意。  “这就是你这儿最好的药材了吗?”  “当然了。”掌柜开始吹嘘自家的药材,“姑娘,我们这儿的药材啊,可是这个隋城里面儿最好的了。您看这颜色,您闻这味道,多纯正啊!”  “我看见了。”  正是因为看见了,她才开口问他。他这儿的药材连中等都算不上,还别说是顶好的了,这些药材拿来治伤见效不大,要了也没什么用。  “老板,您的药材我不要了,回见!”  颜苓二话不说就出了药店,准备再去别家找找看,不可能这整个隋城都是这种货色吧!  不过忙了一天,几乎把城中所有药店逛了一圈,颜苓发现,这整个隋城的药材还真就是一样的质量,有的甚至还不如第一家呢!  这是怎么回事?    在后面跟了她一天的十三庆幸自己要不是有轻功,肯定腿早就断了。  这家伙,还挺有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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