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嘉良黑着脸把林溪拉走，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不忘了向谭烟道歉：“不好意思，谭小姐，他喝多了。” 语气还是硬生生的。 要不是林溪在这里，他肯定连道歉都不会说。 “没事。” 谭烟推了推曲德京，后者趴在桌子上，无意识地呻、吟了两声。 已经喝醉了。 “不好意思，把你的朋友灌醉了，”林溪开口，“等下我帮你把他送过去吧。” “算了吧，”曹嘉良黑着脸说，“就你？喝成这个样子还想开车？还是我送吧。” 林溪睁着一双迷离的眼睛瞧着他。 谭烟觉着刚刚林溪的靠近，让她整个人都不好了——似乎那酒气把她也给熏醉了。 她站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今天庞君达对待她的态度怪怪的，估计是曹嘉良和他说了些什么——不过这都不打紧，谭烟也没指望这些人能对她有什么好看法。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她与他们的圈子，原本就不会有什么交际。 哗啦啦。 谭烟掬了一把凉水，冷静地洗了脸。 眉粉都被这水冲掉了，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带眉笔出来。 不过也无所谓了，原本她眉毛淡，但眉形也不错，乍一看上去，也不算太突兀。 她站在烘干机面前，把手烘干，冷不丁的，借着镜子的反光，看到有个人站在自己身后。 是林溪。 他还是一副喝高了的模样，目光迷离地倚着门框，瞧着谭烟。 谭烟说：“林先生，这是女厕所，你走错了。” “我是来找你的。” 林溪从口袋中取出一包烟来，点燃，抽了一口，问：“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我记得你问过一次这样的话。” 谭烟提醒他。 林溪肯定地说：“你上次是在骗我。” 谭烟看到了不远处的曹嘉良，沉着脸对着她比了个叉号的手势。 谭烟笑了，她说：“林先生怎么会有这样荒谬的想法？” 林溪只沉沉地看着她：“你和曹嘉良，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果然，是曹嘉良的异常表现让他起了疑心。 谭烟轻飘飘地瞟了曹嘉良一样，痛快地承认了：“好吧，还是瞒不过你。” 林溪眯了眼睛。 曹嘉良青着脸你，大步走过来，似乎打算把她拎起来揍一顿。 谭烟说：“我当年和曹嘉良是男女朋友关系，他也曾和我提起过你……只可惜，后来这家伙背着我到处撩骚，劈腿，欺骗无知小姑娘。我气不过，就和他分手了。至于你——” 谭烟皱着眉头，做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来，一字一顿地说：“凡是和曹嘉良有关的人和物，我都觉着恶心。” “你胡说！” 曹嘉良一脸错愕，梗着脖子，上来就要辩解，忽然与谭烟的目光对上。 他停住了。 林溪还在旁边，脸上挂着一丝笑。 曹嘉良盯着谭烟。 谭烟的瞳色比较浅，是褐色的，看人的时候，清澈的要命，清雅而不媚俗。 而此时，这双眼睛如同看一只马戏团的猴子，嘲弄地盯着他。 曹嘉良忽然就反应过来了。 他只得配合着谭烟，把这场给圆过去。 “——我哪里有劈腿，不过是看她可怜，多说了几句话而已，”曹嘉良虽说可以帮谭烟圆谎，但不想戴上渣男的这顶大帽子，“倒是你，天天和我要这个礼物要那个礼物。哼，最后你还不是跟着一老外跑了？” 说到后来，曹嘉良情绪一激动，差点把“林溪哪里对不住你”这话说出来，可刚发了“林”这个音，林溪就踢了踢地板：“好了，别吵了。” 他漠然地看着两人：“都过去的事情了，有什么好吵的。” 谭烟抱着自己的胳膊，看着曹嘉良笑：“说呀，接着说呀，我倒是想听听，你还在背地里编排我些什么了。” 曹嘉良怼她：“你自个儿做的那些事，我都懒得提。” “做过就是做过，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问心无愧。倒是你，一个男人，舌头怎么这么长？” 这是在骂他长舌妇了。 曹嘉良还想再怼，结果被林溪打断了。 “行了，嘉良，”林溪挑挑眉毛，不耐烦地拉他，“走了，别在这站着，回去了。” 曹嘉良看着谭烟挑衅的笑容，只得打碎牙齿和泪吞。 ——为了林溪，忍了。 只剩谭烟一个妹子，几个人当然不好意思再拼酒；而谭烟，尝试着戳了戳曲德京，无奈地发现这兄弟真的已经完全醉过去了。 也不知道曹嘉良是怎么暗地里和这些人传的情报，除了林溪之外，其他人还真的假装谭烟是曹嘉良的前女友。 吃过了饭，郑深甚至提议让曹嘉良送谭烟和曲德京回去。 曹嘉良和谭烟是水火不相容，一听就要爆了：“让我送她和她现男友？这样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 “那我来。” 林溪轻飘飘地接过话茬，众人愣住了。 没等人回过神来，他已经开始扶起了趴在桌上的曲德京，从容不迫地看着谭烟：“走吧。” 曹嘉良噎了噎。 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这张嘴！又惹出事情来了。 谭烟却笑了：“谢谢林先生了，不过你。” 她朝曹嘉良的方向看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何深知，飞快地踢了曹嘉良的屁股一下。 曹嘉良往前一个趔趄，站在谭烟面前。 他面红耳赤，说：“兄弟，还是我来吧……你那个性子，我不放心。” 林溪没说话，他扯扯嘴角，笑了：“你刚刚不也喝了不少酒么？” 谭烟面不改色：“我自己打个出租车回去就行，不用麻烦你们了。” 林溪点点头：“也好。” 他回头说：“我帮着把曲先生扶到车里去，你们等等我。” 曹嘉良等人松了口气。 眼看着几个人下了楼，郑深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叹：“真不容易啊。” 一直莫不做甚的庞君达点点头。 忽然，他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看，手一抖，差点摔地上。 【林溪：我送谭小姐回家，你们吃，不用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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