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晴明躺在床上，桔梗和白苏在一旁烧水煎药，星降跑到床边，只看了一眼，便捂住嘴轻轻地惊叫出来。晴明上身□□，已经没有一块好肉，血迹已经被桔梗擦洗掉很多了，也上了药，但是由于伤口太多，结痂愈合的情况非常不理想。晴明双眼紧闭，面容苍白，由于失血，嘴唇也是淡淡的青紫，他的头微微地偏向门的方向。星降将手抚在晴明的额头上，触到滚烫的皮肤，由于天气热，有一些比较深的伤口感染化脓，引起了高烧。星降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是这个世界上最关心最宝贵的东西就要彻底离自己而去的那种恐惧，是一种生命里再也不会有光的黑暗。星降将冷毛巾搭在晴明额头，伏下身子吻了吻晴明干裂的嘴唇，给他用银勺喂了些糖水，然后坐在床侧，轻轻地趴在晴明的身旁，将自己的脸蛋埋进晴明的手掌里，好像晴明就正在宠爱地抚摸着自己的脸。　　　　晴明在高烧的昏沉中，闻到一股甜柚子的香气，他觉得星降到梦里来了。梦里真好，梦里有蔷薇花有法藤树有碧蓝的星湖，梦里还有十一二岁的小星降，手里捧着一大把乳白鲜黄的鸡蛋花儿，甜蜜蜜地笑着，向自己跑来：“晴明哥哥，你看，好不好看？”说着就凑上来，在自己的脸上亲了一大口，“晴明哥哥，你的手套好看，送给我好不好？我们一会儿去母后那里吃牛舌好不好？我们去神社写个绘马挂起来好不好？” 晴明觉得这些提议都很好，希望时间这样凝固就很好，不要有长大，就这样和星降在绿茸茸的草地上打滚就很好。　　　　晴明离开了昏迷的星降后，直奔去拜见父皇秀利大人。秀利大人看着自己的二皇子衣冠不整不顾形象地跑来，心中也有几分明了，所以当晴明跪下行礼时，便直接开门见山：“是为了大婚的事情吧？”晴明苦笑了一下：“父皇，儿臣看着星降痛成那个样子，儿臣心里也痛得要死了。您知道我们两个从小青梅竹马，心里只有彼此，儿臣不想娶霓虹郡主，因为这对罗朱也不公平。儿臣平时有时候禁不住宫外莺莺燕燕的诱惑，但心里笃定最爱的人就只有星降。\"秀利大人威严地说：“朕并没有要拆散你们，只是你是朕最器重的儿子，将来要继任大统，不可为儿女情长所牵绊，置国家法典于不顾。星降是罪臣之女，能保住性命和郡主的身份已是网开一面，让她成为未来的王后绝不可能！况且天鹅族本身也是下三族中的野生末流，只是皮囊生得好看，未来的国母，必须是上三族。她可以嫁给你，但是必须是以妾室的身份！”晴明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父皇，规矩是可以变的，法典既可以被创造出来，也可以被修改。我们羽生国屹立东瀛，靠得是自立自强，上三族下三族，又有什么关系？星降是您的养女，从小和我们一起长大，和真正的公主又有什么区别，难道不比郡主尊贵？！”秀利大人猛地一拍桌子，“放肆！朕平常是太宽容你们了，竟然敢如此冲撞！天家威严和规矩，岂是你一句话就可以抛之脑后的？！难道你想挑战整个羽生宗室不成？！”晴明哑着嗓子，“父皇，这样罔顾人心的宗室，晴明，不要也罢......” 秀利大人怒得太阳穴处的青筋暴起，“太大胆了！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和没出息的话来，真是气死朕了！给朕拖下去，荆刑伺候！” 四周所有的宫女齐齐跪下，有人向由美皇后报了信，由美赶来苦苦求情，也无法止住盛怒的龙颜。晴明就这样被剥去上衣，绑在一根立柱上，由两位司刑手各执一根粗大的刺荆条，一下一下地抽打在晴明精壮的皮肉上。晴明咬紧牙关，一声不吭，最后浓盐水泼上来的时候，晴明终于挺不住了，在剧痛中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