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烈红鹰叫划破天际,在云间划出一道红光,盘旋了几圈,径直朝西北方飞去,眼神犀利的在一层又一层云间穿梭,不一会儿,便冲出云层,一切明朗了起来,远处缥缈峰上的晚霞还红的似火,而紧挨着缥缈峰的,那座神圣庄严,熠熠生辉的宫殿,便是仙宫。    此时,南天门门口聚集了好多仙人,拿着请帖排队等着神将查看放行。烈红鹰落在地上变成了一个一身红衣的赤脚男孩,白花花的大光头活像个汤圆,衬托着肉乎乎的脸蛋大大的眼睛,看着着实可爱,他便是灵奇。    “前面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回去晚了,肯定要挨姐姐骂了。”灵奇掂着脚不时看看前面排队的仙人,手里拿着刚从七灵山清幽道长那里替我来的好酒,一边嘟着肉乎乎的小嘴抱怨着,一边无奈的排着队。    仙宫平日没这么热闹过,能让仙宫一下子聚集起来这么多仙人,除了毁天灭地事情外,恐怕就是仙尊的寿辰了。众仙皆知,仙尊是最喜欢排场和称贺的,每次寿辰,都是仙宫里最大的事情,搞的众仙皆知,搞得富丽堂皇,搞得举仙轰动,每到仙尊寿辰的这一天就是仙宫提最忙碌的一天,也是仙娥们最叫苦不迭的一天。    然而这一天的仙宫再热闹,所有仙子再忙碌,最悠闲的,永远是我这个挂名神仙九城歌,我的爹爹正是今日的寿星仙尊。    此时的我正在寝殿西边的那颗悬浮在空中的数万年的神树上面小憩,尽享我的悠闲时光。    “姐姐。”远处传来了一声娃娃般的稚嫩的声音,一听便知道是灵奇,许是我的好酒来了。    “说好了两个时辰,怎让我等这般许久,敢耽误我的好酒,你这娃娃可是要讨打?”我戏谑的说着,一伸手,灵奇手中的酒瓶便飞到了手中,闻了闻,清幽道长酿的酒就是香,饮下一口,回味无穷。    “姐姐,不是灵奇误了时间,实在是南天门的仙人太多,才耽误了时间。”灵奇一脸委屈的看着我,一副求原谅的样子。我看看他,一身红衣,光着胳膊光着脚的,圆滚滚的光头像凡间的小和尚似得,越发觉得可爱又不忍心继续打趣他。    罢了罢了,我说着从树上跳下来,难为他每日替我跑腿,才五万多岁的孩子,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不是儿子,我也疼的紧,虽经常罚他做些苦力,但也是为了锻炼他的身体,为日后渡劫做准备。    “对了,七灵山的清幽道长要闭关三个月,今日不能参加仙尊的寿宴了,我去跟吟哥哥说一下,让他不要准备清幽道长的宴席了。”灵奇拱手说道,我喝了口酒,扭头看向灵奇后面那个越来越近的白衣男子。  “不用去了。”话音刚落,哥哥便到了灵奇身旁。气宇轩昂,剑眉星目这些词用在九城吟身上可能不太合适,因为他皮肤白皙干净透红,眼神温柔似水,美得像个女人,我经常唤他姐姐取笑他。他便是仙尊唯一之子,这仙宫唯一的殿下,未来的仙尊,也是我唯一的哥哥九城吟,只是我心目中的哥哥应该是英俊潇洒,阳刚有男子气概的,而不是他这女人般的样子,长相都可以和我媲美了。    “吟哥哥。”灵奇欢呼的抬起头喊了声,九城吟摸摸灵奇的光头,爱不释手。    “嗯,真是越来越可可爱了刚才你说的我听到了,你先去玩吧,我和你姐姐还有话要说。”哥哥像个慈祥的娘亲一样目送着灵奇离开,我纵身一跃,坐在了树干上,靠着神树继续喝起酒来。    “你哥哥我都快忙死了,一直在准备寿宴的事情,还要招呼来到的仙人,这会儿偷了空才歇会儿,你倒好,来这里躲清净,有好酒也不叫着你哥哥。”哥哥说着飞到了我对面的树干上,伸手想要夺走我手中的酒瓶,被我挡了回去。    “诶——一会儿寿宴好酒有的是,干嘛非要跟我抢这一瓶呢!”    “好酒多的是,不过清幽道长酿的酒可是好酒中的好酒。不过话说回来,你不会又不去参加仙尊的寿宴吧,小九,我记得你最后一次参加仙尊的寿宴是六万年前,当时你还是个小女孩,如今都是大姑娘了,也该露露脸了,不然以后你出外游历,都没人认识你是仙尊的女儿了。”哥哥一板一眼的啰嗦了半天,听得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酒瓶扔给了他,躲了个清净。    “我要他们认识我做什么,既和那些老神仙没有交情,又和那些小仙不对脾气,再说了,寻常仙人五万年过一次寿辰,仙尊爹爹一万年过一次,这几乎成了每个仙人的噩梦,每年都是鲜花美酒和歌舞,再邀请一些仙人吟诗作对,还要装作很有趣很好玩的样子笑脸相迎,若不是因为爹爹是仙尊,众仙不得不来,不然这么无聊的寿辰恐怕八抬大轿飞上仙宫都抬不来他们,七灵山的清幽道长说是闭关,其实说白了,也是不想来罢了,我要是去了,恐怕会趴在那里睡着,让人笑话,失了颜面,倒不如不去,我就做我的逍遥神仙,你替我回了爹爹,说我下次再去。”    我叭叭叭跟哥哥说了一通,我素不喜欢与那些神仙来往,再加上这我素不喜欢参加的寿宴,我更是躲还来不及,越长大越不喜欢热闹的场面,仙宫里的活动宴会我是极少参加的,小时候喜欢玩儿,但是哪里热闹爱往哪里去,如今倒喜欢清净些。    “仙尊也是想找些乐子罢了我,沧海桑田数万年,仙界太平,凡间安和,除了偶尔去下界除一些小妖,几乎都是在混日子,别说你了,哥也很无奈啊。”。  哥哥也甚是觉得无趣,喝了口清幽道长酿的酒,啧啧称赞了半天。    仙尊的寿辰还是和往常一样的热闹,仙人们附和的像往常一样热闹,鸣歌奏乐,互相敬酒,心里却暗自哀怨这难熬的寿宴。    “仙老祖到。”顺着门口神将的声音而去,不远处正走来一位道骨仙风,一身白衣满头白发的老人,虽说已是老人,但仍然硬朗,步伐矫健,身前身后左右各两个紫衣提灯仙童引路,转眼便来到了晏鹜宫,群仙放下酒杯,纷纷站了起来,揖手齐声尊称一声仙老祖,仙尊捋一捋胡须笑了笑,仙老祖落座在了仙尊右侧的第一宴座上。    这位和仙尊一样平起平坐受众仙朝拜的仙老祖,开天辟地之初,与火神焱帝,女祖荆幽和焱帝打破混沌,斩除了数方造孽,才换来了仙宫和人间数万年来的太平,只是后来荆幽和焱帝相继仙逝,仙宫一时无主,仙老祖又只想做个闲云野鹤之人,而最有权决定仙尊之位的他,遂把仙尊之位给了焱帝之子游澈,后来游澈仙逝,弥留之际传位给女祖荆幽后人九城离,也就是现任仙尊,九城歌和九城吟的父尊,仙老祖则栖于空灵山,不知何日收了一名弟子,每天言传身教,甚是细心,但从未有人见过他。    我用沁天镜窥探着这一切,手一挥,收起来沁天镜,沁天镜化作一道白光,藏入袖中。大人物永远都喜欢最后出场,压得住场面,镇得住群仙,往好听了说是排场,说白了,就是迟到也迟到的光彩夺目,熠熠生辉,众仙相迎,只怕除了仙老祖恐怕也没人敢如此了吧。    自我出世至今十万年,沧海桑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仙宫并无春夏秋冬白天黑夜之分,每天都是一个样,庄严而死寂,我偶尔带着灵奇去凡间玩耍,看过许多山山水水,花花草草,吃过很多美味的小吃,以及灵奇最爱的糖葫芦,有时候都想做个凡人。  “既没个顺眼的男人让我欣赏,也没个与我同般脾气的女仙陪她耍乐,人人羡慕的神仙生活,就是这样的吗?”我侧卧在床头,一手撑着头,一手轻摇着蒲扇,眯着眼睛,蒲扇也吹不走心中的烦躁和无趣。    灵奇坐在床边的缠满了藤野枝蔓的秋千上摇晃着,手里拿着从凡间买来的糖葫芦,舌头不停的舔着山楂上面的糖衣,生怕这么好吃的糖葫芦一下子就给吃掉了。    “姐姐想找男人,灵奇就是男人啊。”灵奇吐吐舌头,朝我做个鬼脸,继续吃着糖葫芦。    我看你只能算个娃娃,等你长成男人,我恐怕都要仙逝了。本来还想再说两句,但是忍不住用蒲扇遮住嘴巴打了个哈欠,竟有些困了,一翻身便睡着了。灵奇无奈的摇摇头,嘟囔着女人太可怕,叹了口气,从秋千上跳下来拿着糖葫芦一蹦一跳的跑了出去,并说了声姐姐,我去夜池玩去了,出了门一转身便不见了踪影。  我以为灵奇去玩一会儿就回来了,谁知竟玩了许久,一直到宴会结束才回来。  问起他才知道,他在夜池碰到了一个紫衣小姑娘,也就是老祖的灵童。  两个小娃娃交谈甚欢,只是玩了许久,灵奇竟然没有问那灵童的名字,以至于那女孩都走了灵奇都不知道那女孩到底是老祖的哪个灵童。    我只觉得好笑,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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