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卡斯基醒过来的时候,古瑞正好也睡醒了,抬手打了个招呼:“哟!”  “……”  “你中了沼泽地里面的毒气,产生幻觉,能力不受控制,暴走了。我去救你,稍微收了一点伤。”古瑞用还吊着的手指了指布满大半身子的创可贴:“可惜波鲁萨利诺捡了个便宜啦,这个臭男人乘着泽法先生和我一起压制你的档口偷偷完成演习了,啧。”  “……”  “这个造型也不是我想要的啦。”古瑞笑道:“补充物资的船还有两天才会来,库存的绷带几乎都用给你了,我只能用创可贴了。”  “……”  “啊,这些都是波鲁萨利诺画的,我就在你额头上画了个胡子。”  尼尔躺在旁边的病床上瑟瑟发抖:“队长你怎么知道萨卡斯基先生想的什么啊……”  那个光头倒是比波鲁萨利诺还要猥琐,他没截住古瑞于是干脆截住了尼尔,把这可怜孩子打的鼻青脸肿,包得比古瑞还要严实。不过最惨的还是萨卡斯基,除了一张脸以外没有一块地方是露出来的,活像是长了手脚的大胖萝卜。  古瑞躺在萨卡斯基病床正对的窗台上。这地方就三张病床,一张花奇睡的一张是给萨卡斯基一张就给了尼尔。不过这地方倒是有风有太阳,古瑞待着倒也不算是难受。她斜斜看着萨卡斯基,后者正在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浑身上下的石膏,那上面都是波鲁萨利诺画的小人,从诙谐可爱到难以言喻的都有,可以说是包罗万象了。  “……泽法老师呢。”  “泽法先生生龙活虎的上课中。”古瑞道:“这次演习波鲁萨利诺得分最高,其次是我,你因为能力暴走被扣除了这次的演习的分数。”  话音未落,萨卡斯基又露出了熟悉的不甘心的表情——面无表情的咬着牙。这个样子还能这么精神,看起来恢复得还算是不错嘛。古瑞换了个姿势,拎着输液袋坐了起来:“不用这么不甘心,这种事情在自然系能力者里面很常见的。你能力很强,能力越强的人暴走起来动静越大,暴走次数也会比别人多,这是好事哦萨卡斯基君。”  萨卡斯基冷哼一声,不做解释。  古瑞只好耸耸肩膀,走到尼尔的病床前:“尼尔队员——做好准备了吗?”  “什么……”  只见古瑞的病号服的袖子里面飞快的窜出了几条柔软的树枝,抓住了尼尔的四肢把他扔到半空中翻了个身,咔咔咔的几声卸下了他脚上的石膏。可怜尼尔什么准备都没有,惊叫着旋转翻滚掉在了床上。  “花奇和我说没有多余的医疗用品了,所以你从现在起正式出院。来。”古瑞和蔼可亲的递给唯一一个队员一对拐杖:“泽法先生也说你是时候训练了,可能会有点辛苦,所以要小心哦。”  “队长?!您不是还没有出院吗!”尼尔吓得瞳孔都在震动。泽法绝对不会因为尼尔受伤而关照他,反而是那种会让他加倍训练的斯巴达教官。他双手颤抖的接过拐杖,眼泪鼻涕喷了出来。  “我受伤比你重。”古瑞灿烂一笑:“而且我比你强啊。”    目送尼尔惨兮兮的背影一瘸一拐的离开,古瑞心满意足的翻身躺在床上。不管怎么说,还是床比较舒服。  “点滴打完了记得叫我,我帮你换。”  意识清醒的萨卡斯基本想冷漠的拒绝,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貌似动弹不得,还是屈尊答应了。  关于能力暴走前,他是怎么中毒,产生了什么幻觉,已经是迷迷糊糊记不太清楚了,总之大概不能算是什么美好的回忆。能力暴走之后的画面他却是记住了一些,大多都是零碎的片段,惨叫声和黑色的拳头,炙热的岩浆和搏斗……大概是和古瑞,或者是泽法。  “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古瑞笑嘻嘻的转过头,绿色的碎发绕着脖颈延伸进宽大的病号衬衫里面,比之前长了很多。萨卡斯基收回了视线,皱着眉思考。  “不是有什么特殊能力,只是你的表情很明显,容易猜而已。”古瑞舒服伸了个懒腰,赤脚翘在病床上:“自然系的能力者只有在经过能力暴动才能真的体会到自己的能力,不然怎么才能说是‘最强的能力’呢。这是自然系天生的优势,顺其自然的接受就好了。”  “……”  “还是说你还在介意误食了恶魔果实这件事闹别扭?”  就像是被狠狠的蛰了一下,萨卡斯基冷厉的“没有”已经压在了嗓子眼里,可就是不能说出来。    “比起自己别无选择的吃掉被诅咒的东西,还是‘一不小心被诅咒了’这样的方式更好吧?”  “你觉得那是被诅咒的东西吗?”萨卡斯基反问。  只要一口就能得到的超自然力量,毁天灭地都有可能做到,仅仅是不能游泳而已,这种交换简直就是想都不敢想。    “‘恶魔果实’,这个名字还不够能证明这是诅咒?”古瑞道:“你想过在你吃掉这个果实之前,有多少人吃过它,并且死掉了?”  萨卡斯基僵硬了一瞬。  “只有恶魔果实能力者死亡,这个恶魔果实才能重新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重新现身。正因为人人都想要得到这种力量,所以能力者要被迫与别人厮杀。你吃掉的这个果实从我们远远想不到的时候就已经存在在世界上了。多少人吃掉它,得到了这个能力,并且死去,让这个果实重现,这个问题你想过吗?”古瑞轻声道:“你有想过那些被恶魔附身的人,他们是怎么死的吗?几乎不得安宁吧。”  “所以你是被诅咒了。你本来没有想过得到这种能力的吧?”她道:“自己努力变强才是你的风格。被诅咒之后能够坚强的寻找掌握能力的办法,连花奇那种家伙你都屈尊去问了,这不是很努力吗?”    病房里一时沉寂。萨卡斯基本来就不是什么能言善辩的人,古瑞这番拐弯抹角的夸奖让他明显的感觉到了一股不适感,说白了就是浑身都不舒服。  “……花奇跟我说的啦,所以不要用看变态的眼神看我。”良久还是古瑞先败下阵来,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明明是大男孩的年纪你怎么一点乐观和幽默都没有,真是不够可爱啊萨卡斯基。”  大男孩年纪的萨卡斯基无声的用表情诠释着冷漠。  “你,能力暴动过?”  “嗯哼,波鲁萨利诺也有过哦,他是和同伙一块去偷恶魔果实的,结果他误食了。海军追捕他的时候他当场就暴动过一次。”古瑞道:“大概有点像成人礼一样的东西吧,总之多经历几次会更容易掌握能力,俗话说,熟能生巧。”  “是什么样的。”  “具体呢?”  “……会长出树吗?”萨卡斯基试想了一下古瑞能力暴动的情景,不知道为什么只能想到一团绿油油的灌木丛,头顶上还有个鸟巢。  “很疯狂的,不过简单的话就是这样,不受控制的。不要做出那种表情,你在骄傲些什么啊明明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古瑞瞪大眼睛,她总觉得这家伙在背着她憋笑:“你看你看!都是你干的!”  她把吊着的手臂凑到萨卡斯基眼前,后者直接选择了视而不见。  “这种能力,是诅咒吗。”  “不管你是怎么想,恩赐也好交换也罢,反正我觉得是诅咒。”古瑞收回手:“嘛,大概是因为除了被泽法先生救了以外,这个果实从来没有给我带过什么所谓的好事……”  大约是轻描淡写的态度反而引起了萨卡斯基的怀疑,他直觉觉得这话肯定会有下半句。但凡是都有点到即止,萨卡斯基适时的转移了话题:“……你的手伤得如何。”  古瑞小小的惊喜了一下。能从萨卡斯基这里得到一句无限接近关怀的话简直就是等同与天龙人下凡撒钱,她挥了挥手:“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主要都是皮外伤有些严重。树很长生,不过一旦受伤就要花上更长的时间来缓慢修复,换在我身上也是一样的。”  “你受能力的影响很严重。”  “因为树太生机勃勃了吧,要是仙人掌多好啊。波鲁萨利诺的能力似乎对他没什么影响,不过我待在他旁边经常会觉得呼吸特别舒服——待在萨卡斯基君旁边会有点焦虑,大概是岩浆太热了,很想绕开长……”古瑞用完好的另一只手摸了摸下巴:“有些时候的思维完全就是植物的模式,意外的会有些收获。我最近觉得我房间里面的那根小苗苗想要找个伴呢。”  “……小苗苗?”  “啊,我的花,我想不到什么好名字,姑且就这样叫它了。”  “这么久了都没有名字?”萨卡斯基皱眉。  “不知道会养多久,所以我没有起名字,因为常常一时兴起养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嘛,万一养不下去了又有了感情该怎么办……”  ……确实很像这种人。萨卡斯基看着古瑞揉了揉眼睛,闭眼渐渐陷入了睡眠。就他目前注意到的,这个家伙除了玩闹睡觉和逗她的那盆杂草以外,似乎就没有对其他任何事物产生过度的兴趣。如果不是泽法,古瑞绝不可能参加这个训练营,更不会和海军有什么瓜葛。    这样的人……到底是想成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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