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假装耳聋,一本正经地扒他的裤子,刚将裤子退至大腿处 ,露出里面的黑色棉质内裤,就听到外面有人在用钥匙开门,咔嚓咔嚓。 门外人还在奇怪,“啊咧,门怎么打不开了?” 说话的当口,门哗啦一下开了,程抒低头跛着腿走进来,刚抬起的一只手和翻起的视线落在沙发上,他立马闭上眼睛。 “我说,这香艳的场面你们能进屋去做吗,容我在沙发上小睡一晚。”程抒微睁着眼,使劲儿往沙发上看。 程抒又接着解释,“我刚是准备回去的,但门口的狗发情地叫,屋里灯全亮了,我这不只能会这儿了。” 寒露面不改色地从林周言身上爬起来,拍了拍手,“那正好你来做。我饿了,做饭去。” 程抒摆手,“别别,要不我还是回避一下好了?” 话还没说完,厨房门哐当一声关上了,过了一会儿噼里啪啦响起油星子在锅里溅起来的声音,像是在炸猪肉片,听得程抒头皮痒痒。 程抒忍笑走到林周言身边,踢着他的脚,“刚真不会要那啥吧,够激情。” 林周言冷笑着说,“我看你还没被打够,赶紧给老子把裤子穿上,扶我去屋里。” “好好好,不急,这么大声音被她听见了多不好。”程抒揶揄他。 林周言废话不多说,让程抒给自己换了套衣裳后,躺在床上没过几分钟就睡着了,任凭程抒猪叫般嚎了几首歌都给震不醒。 倒是把厨房里的寒露听得耳朵要大出血,拿着锅铲怼他,“程大爷,留着您这金嗓子下次去KTV嗨歌。” 程抒和她抬杠,“家里嗨歌才自在啊,又不碍着人。” “碍着我了。” “拉倒吧,那是享受。” 寒露高举手,给他甩了个煮好的毛豆,他张嘴就是一口咬住,最后还夸味道不错,给她手动点赞。 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在厨房的冰箱里捞出几瓶冰镇啤酒,得意洋洋地瞅着寒露。 “毛豆配青啤,这个可以有。” 寒露听他这搭配觉得好笑,关了火收锅,在毛豆上淋上一层酱油,最后又放了点儿蒜蓉在上面,才端着盘儿到门槛上坐下。 程抒也颠颠儿跑过来,笑吟吟,“真好,又可以尝到经典的寒露毛豆了。” “说得好像几十年没吃过一样。”寒露笑。 “这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咱连六七年没见了,你想想这中间得隔着多少个秋?” 寒露笑得腮帮子鼓起,信手拿起几根毛豆塞嘴里,眺望左边一望无际的黑暗,在白天却是几十亩盛开的油菜花田,极是好看。 “程抒,你们都怎么回事,那群人看着就不是正经的社会人士。”寒露嚼着毛豆,煮得太烂了,嚼一口就下肚子了。 程抒一愣,语调轻松,“能怎么 ,一点儿小事。” “那刚才林周言说命没了都要去做是什么意思?”她目光灼灼地掠住他的视线,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话。 程抒诶呀一声,冷风和啤酒一块儿下肚,打了个响嗝,“都是工作,在外挣口饭吃养家糊口,你说呢?” 鼻尖飘过来一阵油菜花的清香,嘴里的毛豆是刚刚好的酸辣味,全都混合在一起入了胃,顿时翻涌难受。 寒露说:“不是有在开挖掘机吗。” 程抒笑了下,还当自己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年纪轻轻不懂生活,梦想过上以梦为马,仗剑天涯的生活呢,早就被生活的尘埃盖上一层皮囊,开着挖掘机过着负债累累的生活。 黑暗中行走的人多得是。 “是啊,跟着周哥混一口饭吃呢,所以别太担心周哥,也别在意说的那些话,你知道他就那臭脾气,咱们露露得加油了。” 程抒揉着她刘海,成功将她刘海揉成鸡窝糊在脸上,挡住眼睛。 寒露向上吹了口气,阴着脸看向程抒,拍开他的手,“别弄得你像是贴心大哥哥似的,我可是看透了。” 程抒摊手,“诶,打小就是同学就这点儿不好,想温柔点儿都被人说是假 ,伤心噢。” 寒露翻了个白眼,眼睛却是笑得弯弯的,像月牙儿。 程抒似是不想再多说什么,双腿伸直了放在地上,仰头默默喝着啤酒,思绪神游天外。 寒露也抱着双膝,身体时不时扭向身后拿扇紧闭的木色房门,仿佛期待着房门能开一条缝隙,她便于偷窥里面风光。 嗒嗒嗒——,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拽回各自神游的二人。 程抒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嘴角翘起一个看戏的弧度,“哎哟喂,这不是赵茗静吗,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赵茗静崴着高跟鞋,穿着一条V领小黑裙,酥胸半露,肩上还搭着一件白色西装。 她烈焰红唇微微一勾,“让开,我找我男朋友。” “周哥已经睡了,你这样白来了咯,不如我跟你约怎么样?” 程抒摸着下巴,目光流连在赵茗静的胸上,心里乐开了花儿,这骚女人的奶.子几日不见又变化了不少,没少去整一些乌七八糟的啊。 赵茗静脸上一红,“滚蛋,我就只我男朋友,你凭什么拦啊。” “周哥是我大哥,我凭什么不拦啊,别老想着这么早爬周哥的床。” “说什么呢你。” “就事论事。” 赵茗静嘀咕,“我倒想呢。” 说完引来程抒的哧笑,就是不让她进去。 赵茗静踮脚朝屋里头看了看,那些血迹斑斑的棉球在地上横七竖八挺尸,赵茗静眼神暗了暗。 “不让进去就不让进去,大不了明天来就是,寒露,我们回酒店去。” 寒露忽然被点名,没反应过来,愣了半刻才啊了一声,跟上赵茗静的脚步。 程抒奇了怪了,“等会儿,你跟她走做什么。” 赵茗静回眸一笑,抢了寒露回答,“回去睡觉呗,既然没见着林周言,那就当我是专门来接我下属回家的咯。” 程抒瞧寒露,眸光闪了闪。 寒露点头,没有反驳。 - 两个女人一高一低走在路上,周围虫鸣蛙叫中伴随着赵茗静高跟鞋的声音,嗒嗒嗒得很规律,令人不由自主想到节拍器的摆动的声音。 赵茗静说:“本来想等到下班后请全组人员一起吃个饭,没想到你不在,错过给老员工们自我介绍的机会。” 寒露拿捏好脸上的笑容,“机会下次还会有,下午有个人私事出去了一趟。” 赵茗静斜乜了她一眼,“这机会吧更多时候都是讲究缘分,一旦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儿,注定是他人的囊中之物,你觉得呢?” 寒露对上赵茗静的视线,眼里风云翻涌,嘴角的笑容却是妖冶动人,等待着她的回答。 “组长说的是,毕竟缘分这种东西妙不可言。” 赵茗静脚下停顿了一下,说:“嗯呐,听郑新芒说今天林家湾中学没什么进展,得加快一些时间处理,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赵茗静骤地转换了语调,温柔表现出她作为组长的体贴柔情,“顺便强调一下上午说的那句话,新人多历练历练。” 寒露嘴上说着谢谢,扭头正视前方,脸上的笑容逐渐减淡,而赵茗静身上那浓烈的香水味让她直犯恶心。 直到坐上车后,赵茗静坐在副驾驶坐,她坐在后面,嗅觉上的迫害才减轻不少,也令她不再眩晕。 车外的零星的街灯照亮萧条公路,车内昏黄的灯光打在赵茗静脸上,令她厚重的妆容更添魅惑,驾驶座上的司机一直偷瞄,而她从后视镜里看寒露。 浅黄的卫衣衬得巴掌大的脸更小,那灵动的杏眼此时正望向车窗外,冷风将她额前刘海吹得层次不齐,却又时机刚刚好,灯光刚刚好,就连冷风也是刚刚好地显出寒露嫩得仿佛可以掐出水来。 这样的寒露在赵茗静看来俨然就是与她天各一方的女人,不知道还真以为只是个高中生。 “那后面是学生吧,学习真是辛苦。”司机也顺着赵茗静的视线看过去,不由得感叹。 “大哥,您错了,这是我同事,今年都25了,我说得对不?”赵茗静笑言。 寒露正在看路过的一所小学,大门口路灯亮着,有几个人中年男人在拉拉扯扯,互相推让。 “寒露?” “啊?什么?”寒露几乎勾出窗外的脑袋猛地收回来,撞上了车顶,立马哼了一声。 “组长,你刚才说了什么?刚走神没听见,不好意思。”话虽这样说着,脑海里闪现的还是小学门口的那一幕,似曾相识。 “司机师傅夸你年轻。” “没有没有,我都25了,平时穿衣服随性。” 司机师傅笑了笑,投来艳羡的眼神。 赵茗静陡地开口问道,“刚来的时候,见你和程抒一直聊天,聊得挺开心,你们都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 寒露眯着眼睛,信口张来:“都是一个湾上,打小就认识的,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都一起玩儿呢。” 赵茗静笑笑,“那林周言年长一些,岂不是总是罩着你们?” “嗯。”单调到不想再多说一个字。 赵茗静看向她,手伸向后座,想要摸她的头,“那我以后也得罩着你们。” 寒露眼疾手快,疾速躲过赵茗静的手,波澜不惊地注视着她。 赵茗静尴尬地抽开,神色僵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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