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了?”  放学后空荡荡的校园內,晴子被结束了部活的真田叫住。  她一脸茫然的回过头来奇道:“我知道了什么?”  “嗯……很多事情。”  “噢?比如说?”  “你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什么,在哪里,如何对付……还有你竟然不早告诉我不要说出真名!”  “不,你错了。不管真名假名,如果那时候她呼唤我而我答应了,效果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  她低头看着花坛里的三色堇,轻笑道:  “是,这个问题牵扯到咒,解释起来比较复杂……”  “咒?”  “是的。世界上最短的咒,大抵上就是名字。”  “比如说真田弦一郎,或是土御门晴子?”  “没错。就以您为例子吧,您现在正束缚在真田弦一郎这个咒之内。假如这咒消失的话……”  “我就会消失?”  “不,消失的只是真田弦一郎,而您不会受到影响。换个比方说,您还记得那只麻雀吗?”  此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麻雀,敏捷的飞上了他的右肩。  “它被我们下了'麻雀'这个咒,所以它在我们看来就是麻雀。但是这个咒一旦解除的话,它在我们眼中便不是麻雀了。尽管如此,这只小鸟本身却并不会消失。”  “那我那天看到的那只……”  “是我的式神啦。”晴子说完伸出左手,麻雀只一跳便跳到了她手臂上。  “噢……”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如果实在是想不通的话,不用想也没有关系哦。您不是我们阴阳道中人,不必深究这些的。”  “阴阳道就是讲咒的?”  “一言以蔽之,阴阳道是为了平衡天地人鬼之间的矛盾而产生的……成为阴阳师需要经过多年修习,或者……”  她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和柳说话的幸村。  “真田君,你知道菩萨眼吗?”  “这我倒是没听说过。”  “噢……”她欲言又止,不再多言。  “等等,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知道那女鬼附在猫身上的?”  “噢,这很容易发现的。猫,尤其是黑猫,通常都是通灵的极佳宿主。您府上有棵如此巨大的树木又正好生长在墙边,以您剑道全国级的水平和您祖父这位剑道八段范士,如果是一个人的话再怎么样发出的动静都必然逃不过您两位的注意。关键是那棵树上,发现了少量的猫毛。”  是那棵树告诉我的——晴子差点脱口而出,但是转念一想此时毕竟还有其他人在场这种话说出口似乎不太合适,就没有这么说。  “那么,为什么你要用假名?”  “对于我们阴阳师来说,名字等同于生命。当时我说假名,是出于自我保护的意识。”  “那么,土御门晴子这个名字也不是真的,你的真名是另外的了?”  晴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忙道:  “不过,不管是真名假名,一旦你回应了对方的呼唤,那么你与对方之间便产生了联系。如果对方是一位阴阳师的话,那后果就殊难预料了。你看,那天不管阿谷夫人如何呼唤我,我不是都没有回答她吗?你那时不仅告诉了她真名,而且你还回应了她,当然会被她束缚住了。”  “那你应该早说啊!”  他的声音听起来显然比刚才激动了不少,但是似乎不想那边的两位听到而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嗓门儿。  “抱歉啦,我不想授人以柄……我要是告诉你了,而她又没有那么做的话,你一定会说我故弄玄虚的。不过你这让那两位一直等着,是不是不太好呢?”  “啊,你说的对。告辞。这次的事,谢谢你啦!那个,你要什么报酬吗……”  听到“报酬”一词,她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我已经拿到了哦。再说了,你让我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这样就够了。”  她一面说一面从书包里拿出一把素静的白面桧扇,一面向他走去,将扇子放在他手中。  “拿到了?什么?”  “挺好的,式神。”  “式神?!”  “对啊,就是你家那把刀的式神。不过呢,在这儿让你看见了恐怕会引起骚动……总之国长现在是一把普通的太刀了,请您安心。”  “那,那个式神是什么样子的?”  “打开扇子就知道了,我准备让它和我驯服的新式神做个伴。好了,我要走了,告辞。”  真田还有一大堆疑问,一抬眼却没看到她人影儿了。他对这把扇子一无所知,便拿在手上一面思忖着一面去和那两人会合。  “弦一郎主动去找一个女生说了这么久的话,可真是少见呢。不过看你这一脸茫然的样子,难道刚才那位女同学给你出了什么谜题不成?”  平时绝对会对这种话表达强烈意见的他,这回眉头紧皱着一言不发的看着手里这把素静的白色桧扇,扇炳系着白色流苏。  “噢!这是一把日本扇。让我看一下怎么样呢?”  毕竟说话的人是他们的参谋,一个值得信任的可靠的人,于是真田不假思索的就把扇子递给他了。  轻轻展开扇面,只见面上画着几朵桔梗花,以及一只着墨不多寥寥几笔画成的老虎。  一看到这只老虎,方才一直沉默不语的幸村突然变得很激动,指着这只老虎颤声道:  “啊!就是这只老虎啊!一模一样!”  “就是这只老虎?一模一样?精市你在说什么?”  “你们没有看到吗?”他比刚才更加震惊了,“刚才就有一只白色的很大的老虎,大的不像一般生物,跟在那个女生身旁啊!它离你只有一步之遥,真田,就在你身边!”  “可是我没有看到有啊,幸村……”  “啊,是这样吗……”听到当事人都表示没看到自己看到的景象,幸村也开始对自己产生了疑惑,向他身边的柳问:  “柳,你看见的呢?”  “我很抱歉,我看到的和弦一郎一样。”  这时候真田忽然想起土御门晴子刚才看了幸村一眼。  难道土御门晴子的意思是幸村他……  “幸村”真田忽然朝幸村发问,“你是不是一直都能看到一些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嗯?嗯……”  靠在学校大门外樱花树下的土御门晴子,唇边浮起一丝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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