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因为做好人好事而出名,对于接受多年传统兔国教育的杨杰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因为兔国本身就有树典型、学标兵之类的活动。
但这事儿其实不是自己干的,而是那个已经GG了的杰瑞干的,却让自己顶上去,多少让杨杰有点难为情。
其实,包括杨杰纠结于是否接受艾米丽,以后的路怎么走等等这些东西的最根本的原因是,他是杨杰,不是杰瑞。
我们小时候经常会在一些酸掉牙的杂志上看到说,某某人有一个神圣高洁的灵魂,或者听到老人们痛骂某些人长得好德行不好,就是个绣花枕头、败类渣滓。
而现在呢,长得帅是杰瑞天生的,身材是杰瑞练出来的,救人是杰瑞自己的选择,拒绝艾米丽也是杰瑞的选择。可做完这一切的杰瑞,不存在了,而顶着这具身体的杨杰来了。那这些事儿,究竟怎么算?
杨杰不是有道德洁癖的圣母,从小调皮捣蛋揍同学,长大参加工作也属于暴力机关,但作为一个已经三十岁了,三观早已成型的人来说。一夜之间,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全都消失了,自己成了一个陌生的人,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
你不但要背负起那些不是你干的,现在却要全部算到你头上的责任、后果,还要承担起原本不该你担负的责任。更别说,还得小心翼翼的隐藏好你的真实性情,就算要变也得慢慢变。
有人觉着这是得了便宜卖乖,你杨杰平白无故变帅了变有钱了还有妹子倒追,你特么还不乐意,可杨杰还真不乐意。
杨杰自己也在庆幸,现在这些事儿怎么看也还算好事,抗了也就抗了。但如果这个杰瑞不是警察不是所谓的英雄大帅哥,而是一个无恶不作的丑逼大坏蛋呢。
他可不觉着自己这个穿越还能退货。
不管多么纠结、怀念自己从前的生活,也曾在看各种小说的时候YY说如果哪天要穿越了,就咋地咋地。
也不管此时的杨杰是多么的纠结,内心深处是多么的怀念和孤独,更不用说醒来后这十几小时杨杰又多少的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事实就是他已经成了杰瑞,已经回不去了。
透过病房门,杨杰隐隐约约的听到艾米丽正在跟几个貌似是记者的人沟通着待会儿采访的事情。
此时已经是兔国下午5点多了,而休斯顿这会儿已经凌晨一点了,网络上绝大多数人已经消停了,只剩下一帮夜猫子还在讨论区里扯淡,而一帮玩视频的大神正拿着警局放出来的视频素材进行最后的剪辑和加工。
但网络上消停不代表着媒体的消停,多方合力把事件推到这个高度,作为媒体人,肯定要赶在第一时间放出深度报道。在现如今时效性已经不可能赶上网络媒体的时代,纸媒和电视就只能在新闻深度和新闻爆炸性两个方面发力了。
而算上写稿、排版、印刷的时间,这帮记者其实只剩下不到四个小时了。而电视记者也需要剪辑、写稿、整理,才能赶上明早的早间新闻。
听着门外艾米丽跟记者反复交待着“身体”“康复”“时间”等等,杨杰忽然又觉着心里一松。
纠结那些干啥,喜欢就喜欢呗,不管以前怎样,既然已经心动,那就追呗。杨杰觉着,如果艾米丽到时候能接受自己跟过去的杰瑞有点不一样的行为、性格,那就代表着,杨杰自己追到她了。至于,接受媒体采访、照顾家人什么的。杨杰觉着,就当占用了这么一具好身体的义务了,而追艾米丽也好,将来走红也好,就成了付出义务以后得到的回报了。
嗯,权利和义务相对等,没毛病。
一番似是而非,歪七扭八的理论被杨杰给胡乱拼凑了出来,其实,他就是在这混乱、陌生的环境里,面对从未接触过的局势,措手不及而心态失衡。
嗯,翻译过来就俩字,懵逼。
暂且不管杨杰这边如何内心波涛汹涌。离杨杰所在医院十来公里外的一栋大楼里,一场小型碰头会正在举行。
“老张缓过来了吧?他也算是命大,要不是被老外给救了,估计这会儿人都没了。”
“缓过来了,你是没见着他当时那样,整张脸煞白,从去医院检查到回家,一句话都没说。”
“能说什么呀?这等于捡了条命啊!不过,肇事那小子呢?丫牛逼啊,我多少年没见着能在二环内超速到这个程度的了,还是特么是大白天!”
此时发言的,是一个浑身透着股慵懒劲儿的中年男人,斜靠着沙发背,两条腿支棱出去老远不说还一抖一抖的。而之前发言的,则是一位约莫五十岁左右,浑身透着股精悍,坐那儿就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严处,这事儿怎么说啊?老张可是你们处的,现在美国那边希望老张配合采访,估计也就是帮救人那老外吹一吹。照理说,人救了老张,说几句感谢的话,那是在情在理的事儿。可关键在于,我看老美这架势,这是要把事儿往大了整啊。”
被称作严处的这位,听到这儿,挺直的腰杆也不禁微微一软,作为国家宣传口的实权处长,自然知道很多时候,一个不起眼的事情就会成为影响国家形象的舆论风暴。而且,很多表面上看起来的好话,到最后,指不定藏着把什么刀呢。
所以,该不该配合宣传?怎么宣传?宣传的侧重点是什么?怎么控制宣传范围?如何避免无端的抹黑?一系列的问题都摆在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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