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座无虚席，放眼望去，皆是女子，一个个如出水芙蓉，长得水灵又清纯。尽管里面也有不少歪瓜裂枣，但是一点影响它的整体美，一些女子抱着琵琶，坐在那里调试着音准。还有不少女子坐在那里，横放在身前的木琴被轻轻地弹拨着。更有甚者，倚在窗口，传来的竹笛声被演绎得如泣如诉，婉转动人。
三人刚刚走进大殿，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众人纷纷起身让路，向欧阳先生行礼。凌川跟随在欧阳老爷子身后，不敢东张西望，唯恐闹了笑话。
“今天有幸邀请到欧阳大师来为我们做一场讲道，希望大家可以从中得到一些东西。”沈雯大师站在台前说话了，“欧阳大师学识渊博，是我等敬佩和学习的楷模，尔等都要认真聆听。”
沈雯大师将欧阳谭云请上台去，欧阳老爷子捋捋胡子，看着台下众多聆听教诲的弟子，他点点头。“老朽都是半截身体埋进黄土里的人了，谈不上楷模，也谈不上来此讲道，和你们谈谈人生、谈谈理想、谈谈做人吧。”
欧阳老爷子坐在台上，开始滔滔不绝地讲着一些人生的大道理。凌川坐在欧阳老爷子身后，他在这方面早已经是烂熟于心了，老爷子讲的他都懂，自己的人生规划怎么说也有个八八九九了，这时不觉就有些无聊了，他开始扫视台下正在认真聆听的众多女弟子们。
有的闭目聆听，有些眉头紧锁，而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凌川的视野里，四目相对时，那女子嘴角露出了一丝坏笑，凌川顿时感觉不自然了，脸色都变了，手心里满是汗水，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欧阳大师，我有些疑惑。”那女子突然站起身喊了一句。“不知您能够为我解答？”
“艺池的大弟子——姬子……”欧阳老爷子停了下来，面带微笑地看着这位豆蔻年华的妙龄少女，“不知你有什么疑惑？”
这位女子站起身，微微欠身，颔首说道：“大师，我的疑惑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欧阳谭云点点头。
“您总说人要有大作为，大理想，可是以文阁现在现状，不知道大师如何去改变？”姬子问道。
“这个问题也太煞风景了吧……”“这也太薄了大师的面子了吧……”底下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艺池的大弟子竟然如此不给面子！
然而欧阳大师笑了笑，丝毫没有在意，凌川却听不下去了，他硬着头皮站起身。
“师姐，不知道您听过这句话没有——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凌川没有当机立断地反驳她，反而是转移了一下她的注意力，而此时沈雯大师双眼如炬，盯着凌川看，她对这个小毛孩儿又多了几分兴趣。
台底下鸦雀无声，一个个都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
而此时沈雯大师和欧阳大师都没有介入这场弟子之间的博弈，静静的待在一边，看着这场精彩的较量。
“你说这话很有道理，但是做事要以人为本，没有人怎么传承香火，怎么发扬光大？”那女子质问道，“说到底，如果没有人写，书上会有字吗？”她本来就占据着巨大优势，于是据理力争。
“文阁不同于其他，这是一个做学问的地方，它不染于世俗，它深入人心。人在或者不在，它依然在，我说的可对？”凌川看了一眼欧阳老爷子，老爷子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他接着说道，“即使将来文阁没有一个人了，但是你就能说，文化从此消失了吗？文阁的传承需要的不仅仅是文阁的弟子，每一个人都是他的继承者和发扬者。”
姬子突然就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她咬得牙根疼，心里暗想：“这个臭小子果然是伶牙俐齿！”正当她在想怎么应对的时候，沈雯大师走了出来，她叫退了姬子：“这位小友说的不错，文化的传承是我们每一个人的义务和责任，姬子，你已经输了，快快坐下，听欧阳大师讲道。”
“师父，我……”姬子还是有些不服气，沈雯大师瞪了她一眼，姬子也不好反驳，嘟着嘴坐了下来。凌川也退后了一步，坐在欧阳老爷子身后。
一个多时辰的讲道不知不觉就这样结束了，留给大家最深印象的还是那个默默站在欧阳大师身后的小弟子，“那个小师弟叫什么名字啊？”“他还真是能说会道，一点也不怯场呢！”讲道结束了，众人留下来谈论着今天的趣事。
“欧阳师兄，知道你喜欢喝酒，这不，准备了珍藏数十年的竹叶青。”沈雯大师盛情的邀请让老爷子无法抗拒，尤其是他一见酒就走不动，抱起桌上的酒坛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这竹叶青还真是好酒。”老爷子忍不住拆开先尝了两口。
凌川对欧阳老爷子的这种行径不忍直视。这时姬子走了进来，对欧阳大师行了一礼，接着看了凌川两眼，就对沈雯大师说：“师父，您找我有什么事？”姬子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这个时候把自己叫过来。
“你还不赶紧给欧阳大师道歉，讲道时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沈雯大师也感觉姬子的做法太过鲁莽，“尊重别人是最起码的素养！”
“主要是凌川他……”姬子想说欧阳大师选错了人，可是凌川今天的表现的确是很拉风，看到欧阳大师这么重视他，姬子不知道怎么去说，总不能说凌川是一个偷窥狂吧，那自己的名誉岂不扫地了？急得姬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凌川，你和姬子认识？”坐在一旁的欧阳谭云说话了。
“呃……这个……我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凌川打了一个冷颤，偷偷瞄了姬子一眼，小声地说道，“不是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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