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会待在这里,也不知道那人为什么要深更半夜出来打更。或许有一句话可以形容凌川现在的状态:人吓人,吓死人。
那个邋遢的打更人走到土地庙前停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庙,手中提着铜锣的绳子被攥得更紧了一些,他微微张开的口却只是轻轻动了动,并没有说一句话。
听到外面脚步声越来越近,好像停在了外那里,凌川拿手捂着自己的嘴,轻轻地咽乐一下唾沫,他浑身发冷,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打更人站在外面一动不动,闭上了眼,突然举起手中的木槌,使劲向铜锣上敲了一下,凌川听得震耳欲聋,本来神经就一直绷着,这一下可好,差点没把他吓破了胆。
那人后退了几步,凌川此时不知道哪来的胆儿,用手轻轻挑开门帘,露出一个缝隙,借着微弱的月光,凌川仿佛看到那人的脸上有些闪亮,泪拆两行。
“这……”凌川抬起的手迟迟未落下,心里满是震惊与不解。那人头也没有回地消失在了深巷中……
一夜,灯灭几盏,有人未眠……
第二天,等凌川昏睡中醒来,已经是中午了,他坐在歪脖树下,手里的草根树叶被他揉了又揉,始终不想放进口中,这几天,天天草根树皮野菜,凌川吃的口中干涩,酸水都快吐出来了。
“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上哪去找点吃的?”凌川的肚子咕咕乱叫,头都有点发晕了,眼前似乎看到远处一户人家冒起了缕缕炊烟,“那是什么?”
凌川眼前一亮,赶紧又揉了揉眼睛,确定那不是幻觉。可是他激动的心又迅速平静下来,进了几家院子看到的都是些令人惊悚的东西,这炊烟又是来自哪里?凌川停住了脚步,不停的考虑要不要过去,。
“管他呢,大白天的怕什么!”凌川硬着头皮跑了过去,转过几条小巷,那缕炊烟也是越来越近,凌川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来到一家酒馆外,外面支着一个简易的草棚,草棚下放着几个陈旧的木桌,几条长板凳凌乱的放在旁边,酒馆内早已人去楼空,除了地面上一些来来回回的脚印一直延伸到后厨,其他地方像是尘封了好多年一样。
凌川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隔着木板墙,隐隐约约听到厨房里碗筷瓢盆叮叮咣咣的声音,突然凌川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吓了他一跳,赶紧躲了起来。
“少点东西……”凌川听到一声嘟哝,接着一阵脚步声渐行渐远。
这时,凌川探出脑袋,看向四周,确定没有人,就一个箭步冲进了厨房,灶台上一个大石锅里咕嘟嘟的冒着泡,炉底的柴火已经快烧完了,凌川掀开锅盖,一阵鲜美的味道传入鼻子中,凌川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汤白而味醇,鱼肉看着就诱人。
凌川知道此时不是陶醉的时候,他两手端端石锅,发现石锅太沉,端不动,看到旁边放着个空酒罐子,于是把鱼捞出来塞进了进去,又用瓷碗盛满了鱼汤。
“可惜了这一锅鱼汤。”凌川临走前忍着烫就着瓷碗喝了几口,就赶紧关上门跑了。
“这菜园子里还有这东西。”一个衣着有些脏乱的老头手里握着一把芫荽,往厨房这边走来,“看来这次能够好好补补了。”老头摸摸自己头上那个被包扎的伤口,走进了厨房。
“啊——谁偷走了我的鱼!”老头“砰”的一脚踹开了门,手里握着一把匕首,指着天大骂,“哪个该死的家伙,给我出来!”发泄过情绪之后,老头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这荒村煞气这么重,里面的人肯定都死完了,哪里来的贼?”
老头看看四周,没有一丝风吹草动,咽咽口中的唾沫,“出来的时候,我算过黄历的呀,说我出门遇贵人,能逢凶化吉,这一路上贵人没遇到,鬼人倒是碰上了不少,真晦气!”发完牢骚,老头把芫荽切碎,放进那半锅鱼汤里,一个人一勺一勺地大口喝着,“剩些鱼汤还不错。”老头从怀里拿出些馒头,“幸好没有把它放锅上……”
话说凌川抱着酒罐子一路小跑,跑到村口的那棵歪脖老槐树下,一溜烟爬到了树上,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开始品味这一罐美味的鱼汤,鱼汤被煮的稠而白,鱼肉如白玉般温润而细腻令人回味无穷,凌川把它吃的一滴不剩,时不时的还打几个响嗝,凌川此时吃饱了就想睡觉,又回到自己的小庙里打起了盹儿。
吃饱喝足的凌川甜美地睡了一觉,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还身在危险之中,加上这几天精神如此紧张,突然身心放松下来,凌川浑浑噩噩地睡了一下午,再醒来时,月已爬上东山,寂静的山村里似乎又忙碌了起来。
“这里还真是奇怪,白天什么事没有,一到晚上就热闹起来了!”凌川心里一直有一个疑惑,他想到那些传说中的鬼上身、勾魂等,“只是我来这么长时间,那些鬼魂并没有害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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