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间的事情,有因有果,无谓得失。
飞鸟惊空,烈日熊熊,清流染血,环伺邻舍。
百人的匪巢,男女老少,已经停止了鼾声,却还在床上静卧,让人觉得这是一个沉睡的世界,所有人将不会醒来,那一根根青竹刺破颈项,鲜血潺潺,从屋内一直流到屋外,染红了这片绿地。
安宁寂却又掺杂着鲜血和恐惧,当这一切发生在眼前,他们崩溃了。
她皱眉看着裙摆处沾染的鲜血,过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跪在她面前已经瑟缩成一团的三个匪首,然后慢慢走过去,随手将放在旁边的劈柴斧拿在手中。
这把斧头,看起来已经使用很多年了,刀刃处的锋芒已经消失不见,缺口破损成了它的标志。不知道房间里使用它时,是不是费了很多力气,可是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它以后不会再被用来劈柴了。
烈焰灼的人心烦闷,汗水一滴一滴掉落,发梢凌乱,汗液渗进眼睛,火辣辣的疼,刺鼻的血腥味充斥着鼻尖,引起胸口一阵阵翻涌,明明天气烦闷燥热,可是他们全身的汗液全是冰冷的,他们冷,很冷,整个身心和躯体全是冷冰冰的,没有什么人在接近死亡的那一刻感觉得到温暖。酸涩的眼睛泛红,可是他们却不敢眨眼。
眼前的女子,一袭青衫,淡然如菊,静谧优雅,看起来娇柔可人,清容秀美,可是他们却吓得一动都不敢动。她的脚每走一步都特别的稳,稳稳地越过大片血迹,稳稳地将自己弄得纤尘不染,就算置身在数百人的尸体之中,她也很平静,眼眸中不见一丝波澜。
这一刻,他们感受到了死亡一步步的逼近,那是一种凌迟,是一种等死的绝望,他们连反抗的决心和勇气都没有,只能浑身瑟缩,努力地去奢求一种宽恕,可是很难,因为她手中的斧头拿的很稳。
这满山头的人包括老人孩子和民妇,尽皆于睡梦中被青竹划破颈项而死,果断决绝没有一丝犹豫,但是却死的很安详,没有痛苦。若是没有生还的希望,这或许本身就是一种宽容。可是显然这种宽容的对象里,并不包括他们。
斧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现出一道强光,掠过他们的双眼,或许这就是他们在这个世上最后一道光芒。
终于,脚步停下来了,她看着眼前的三人,目光澄澈,没有一丝情感,淡淡的说道:“我要开始了。”声音轻缓动听,却听在他们耳中,只是一种黄泉召唤。
在烈日下,她慢慢的用双手举起手中的斧头,‘哗’劈了下去,鲜血溅满了四周,她的脸上和衣服上染满了斑斑血迹,也染红了那澄澈的目光。尖叫声哀嚎声痛苦声不断响起,惊起了不少在林中休憩的飞鸟。
一斧接着一斧,血迹喷洒的到处都是,不久便和那些漫过草地的血迹汇合交融流进小溪,流向城中恐惧的人。
刀刀入骨,砍碎了血肉,她的手法稳健的很,一斧劈下去并不致死,在他们享受到了极致的疼痛绝望和恐惧后,才慢慢死去,那种感觉已经将他们全身麻醉,只记得自己在经历一场极刑。
她很累,可是躯体并不累。
她不停的砍,砍碎他们的四肢,却偏偏不动脑袋,她想让他们看着自己全身被切成肉沫碾进尘埃,活生生的用自己的遭遇来恐吓自己。
终于,他们已经不再呼吸了,她拼尽全身力气,将头颅一一斩下,然后斧头断了。
那个破损的刀刃已经沾满了血迹,在阳光下散发着冰冷的寒气,上面沾染着粘稠的血肉,看起来很恶心。
阳光暖暖的照在她的身上,清冷的躯体却终于有了一丝暖意,她闭着眼睛仰起头,让阳光照在脸上,那被血渍弄脏的脸上,这个时候竟显得有些柔和。
穿过阴暗潮湿的甬道里,没过双膝的水阴冷刺骨。这条甬道的尽头,是一座很大的牢房。透过缝隙不多的窗户只能看到一个人影。他的双手被锁链困住缚于石壁之上,双膝浸没在冰水之中,他的衣衫破旧,凌乱的头发散落在脸上,再加上幽暗的环境,所以根本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能看到黑夜中一双闪烁的眼眸。
“你是,谢非夜。”黑暗中一双明眸熠熠生辉,清澈空灵的声音就像一道阳光冲进了黑暗。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