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道明心下一惊,暗道一声不好,飞身便扑了上来。双手不断挥舞,接连打出十几掌。这每一掌都是洪明信正在学习的落风掌。此种掌法极为特别,看似轻飘,却暗藏杀机,如秋风一般摧枯拉朽。凡被此种掌法所伤,周身皮肉血脉筋骨都会立即枯朽,只要稍稍运气或用力,肉身都将瞬间崩溃。方文连续被掌风击中,身子一沉,坠下山崖。

左道明仍不死心,纵身一跃,也追下山崖,一边追,还一边连出杀招,直奔方文。他一心完成宗主之命,同时也在忌惮那算卦的老道。他不知道这场算计,宗主和那老道究竟是谁棋高一招。可左道明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散开神识,搜索方文的时候,淮安城内一家客栈之中,白天那算卦的老道在闭目打坐中睁开了双眼,两道金光从其双眸中不断游走,却不外露。察觉到左道明的神识,老道微微一笑,从怀里取出一粒金色的小珠子,托在掌心,淡淡的说道:“时机已到,尊者所托之事,老夫今日就来做一个了断。日后造化,但凭天命吧。不过天道恢恢,岂能以你一己之力撼动?还望尊者放下执念,也好免去那娃娃一生的苦难。”

老道话音未落,只听见金色珠子内传来一股似要撼动天地翻转乾坤般的声音:“休再聒噪!你这个臭牛鼻子老道,唠叨了快一千年了,事到如今,还没完没了。你一生秉持三戒,这般执意阻止老夫,难道就不违你的道心么?”

老道不再答话,只轻轻叹了口气,道:“好吧,尊者一路走好!”说罢,随手一抛,那金色珠子便凭空消失在客栈。再次出现时,已经是翠屏山断崖之下。送走了那金色珠子,老道突然眉头一皱,抬手掐指一算,暗笑道:“竖子安敢妄窥天数?!”说完,老道抬手在虚空之中画了一道白色符文。符文画好之后,老道抬手一挥,轻吐一个“去”字,那符文随即化作一股白色晶莹之气飞出客栈,直奔翠屏山方向而去。

此时的方文,早已经血肉模糊,神志不清。可左道明依旧不肯罢手,紧紧跟在后面不断变换杀招。

暮然间,只见金光一闪,左道明稍稍侧目,再来看时,已经不见方文踪影。他在山谷中仔细搜寻了许久,也不见有半点踪迹。左道明的担心已经胜过了猜疑,急匆匆的飞身而去。

左道明刚走,一股白色的晶莹之气悄悄的笼罩在整个翠屏山上。与此同时,在某个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一位身披金色龙纹道袍的中年男子正在打坐。忽然间,男子睁开双眼,大袖一甩,从袖口之中飞出几枚碎裂的龟甲残片。那龟甲残片在空中兀自游走,连续组成许多奇怪的图案。每组成一个图案,笼罩在翠屏山上的那股白色之气便闪烁一次。男子盯着那些龟甲沉思了许久,又掐指盘算一番,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喃喃道:“不知是哪个老怪要夺舍肉身。只可惜,还是失败了。”

朦朦夜色,笼罩着静谧的翠屏山。

山谷之中,一块不起眼的碎石在夜色笼罩之下兀自的滚动起来。一会功夫,碎石表面剥落,露出一个金色的珠子。细细看去,那金色珠子内隐约有两个人影。

其中一个便是肉身残败不堪的方文。他静静漂浮在虚空之中,一团金光将其周身笼罩。在他身旁,一个虚幻的黑衣人影正注视着方文,自言自语道:“还好还好!那臭老道还算是尽心尽力,这龙纹玉佩竟然也舍了出来。看这情形,他应该是被破败掌所伤。不过幸好此人的破败掌法只学到三成,虽然伤了肉身,但神识未散,魂魄尚存。哈哈。。。没想到仅千年功夫,这牛鼻子功力又精进了不少,事事安排得都恰到好处。好好好!哈哈。。。”

这黑衣人抬手之间,凭空画出无数符文,每一个符文随着金光一闪,便钻入方文的眉心。只片刻功夫,方文的肉身渐渐复原。最后,黑衣人右手食指与拇指在自己的眉心一掐,十分艰难的捏着一丝黑线拽了出来。那黑线来回舞动,似是要极力摆脱黑衣人的掌控。黑衣人慢慢将黑线对准方文的眉心,只是轻轻一碰,那黑线便如同脱缰野马一般钻了进去。方文随即身子一震,而后整个人立即抽搐起来。黑衣人马上拽出第二条黑线,放入方文左掌,第三条放入右掌之中。最后,又在方文的泥丸宫附近,单掌轻轻按下。方文的身子这才慢慢的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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