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彤第一天来时,老乡张静就说了,上届女生李丽忙碌,没时间接他,特别表示歉意。不过,那之后很长时间,老乡聚会,也没见到这个老生。陆彤听老琪说,李丽正与校长儿子——学校风云人物林召谈恋爱。
有一天,与老琪一起上楼回宿舍遇到一个人,个头不高,脸色憔悴,长长的头发披落肩背,一件黄色的袄。老琪忙上前哈哈:“李丽啊,做什么呢?又在等林召吗?对了,这是陆彤,你们没见过吧?”她只是淡淡的笑,一抹苦笑。嘴角一股咸味,但她并未忘记冲陆彤点点头,转身消失楼下。
“你别介意,她就是李丽。”老琪熟门熟路告诉他,不屑于陆彤奇怪的眼神。
“咱们老乡应该多聚。别的城市,经常饭店的大吃大喝,我们怎么---”老琪露出抱怨,想来也烦这事。
学校八盟四市,共有十三个“帮派”。理论上讲,大家在一起因为想家,有了老乡经常不生分,相处久了,成了朋友,促进友谊。而实际上在学校里,人只分为二种,一个男生一个女生。这也无法界线分明,严格划分的。主要还是因为男女恋爱问题,让这线变得模糊。许多城市的学生暗暗骂自己女老乡背叛的同时,也期待自己能够找到另一个城市的异性成为非常好友。
私底下同寝室的包头一个叫李成同学,对陆彤吹牛,今天我们聚会了,哪个哪个女的喝吐了,小老乡拉着人家的手就不放。另一个叫阿良也是满腹唠叨,说他们城市的人,都是女生,忙着恋爱,也不管他这个“市长”,包括“市高官”也整日的一大早提了十几个暖水瓶,给女宿舍的同学打水,风雨不拉。寝室窗口前,站立趴窗外望、眼冒凶光的数个男生。只有个头如矮凳的同学笑个不停,他在本地,大家都是老乡。没法,就又进行分界,每个县城为一帮。一打听,也有一百来号人。走出寝室,每天有酒有妹,甚至后来直接就做起买卖。与陆彤跳舞的老四也有生意头脑,在学校给小商店卖领土或批发一些小物件,赚了整个学期的伙食费,人不拘束还温和。老四住在另一间同班寝室,由于有两个人为“帮派”差异不同打架,闹得很冷清,老四总是用穿着那用生意赚钱买一双闪亮的皮革,来我们室神经地蹦搭几下,如同打了兴奋剂。嘻嘻哈哈,很多的快乐,就是这样脾气,他最后还是与绿野仙踪介绍的女孩分了手。老乡聚会上,灌了很多酒,嘴里流着拉子。将要睡觉时,又阴沉着脸又找到陆彤,说一夜的糊话。
陆彤的老乡处的比较轻闲,但有事还会伸手。那天,陆彤就遇到老四匆忙走出宿舍,手里拿着礼盒,不自然地瞅了背影,消失。一打听,另一个老乡才知道,老琪出事了。篮球比赛,因为对方犯规失手打了人。学校知道了,让他在全校写检查,那几次去张静寝室,已经看到老琪满脸愁容,瞬间沧桑。
张静是一个热心成熟的女生,人也稳重。说话温言细语,娓娓道来,听得入心。知道老琪的事后,忙着找人帮忙,一起商量,李丽就成了她寝室的常客了。事情最后给了结果,老琪只做了一个书面检讨,并向对方道歉完事。
老琪忧愁时候,会听到走廊尽头充溢着用吉它弹唱的那首老狼《流浪歌手的情人》,在老琪那粗壮的手指下,委婉动听。到了十一点时,学校熄灯。学生们买来蜡烛,寝室弥满蜡烛滋滋香气。老琪的曲子在恍惚的烛火里,传唱到每个人的耳边。李成阴阴一笑,冲着陆彤:“看你的老乡,唱得真难听!”陆彤斜他一眼,嫉妒!后来李成觉察陆彤嘴角的不屑,调起自尊心,也弄了一把吉它,反复练习,竟然很有天赋,别人只要会哼唱的歌曲,到他手里都会弄出点调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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