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妃面露难色,“妾身本不该说,说了倒似妾身太过计较……只是殿下问了,妾身少不得说上一说……”
“今儿个去菩提寺本是临时起意,却不知清荣也去了,元嘉在菩提寺走了走,却正好瞧见了清荣,殿下也知道,元嘉和清荣素来不合的,便争吵了几句,可恨清荣见元嘉身边没跟着人,竟推她入那放生池里,且还一走了之……”
“好在靖国公府的郎君瞧见了,将元嘉救了上来,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裴妃想到李元嘉差点叫李荣合害死,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与之一对比,裴妃便对救了李元嘉的楚祎十分感激,话里也带出他的好来。
太子气得不轻,江夏王素来仗着军功对他多有不敬,这些日子更是没少给他找事儿,他为了大计,对他多有忍让,谁知他家竟是一窝的蛇鼠,老的小的都这般狠毒猖狂!
“有其父必有其女!”太子恨道。
裴妃亲自沏了一杯安神茶,递给太子,道:“妾身就知道殿下会生气,清荣做的是过分了些,却到底是个孩子,殿下与妾身是长辈,又怎好跟一个孩子计较呢?”
太子接过茶盏,眉眼却未稍稍舒展,喝了一口,合上茶盖,便放于手边的桌案上不再管了。
“她是个孩子,元嘉就不是孩子了?元嘉可比清荣还小呢!竟也下得了手!”太子怒道。
裴妃本就恨毒了李荣合,哪里会给她说好话?方才那话乍听着像是给李荣合开脱,实则是在太子心里点了一把火,叫太子更加厌恶江夏王府,不肯轻易放过。
裴妃面露犹豫:“这事儿传出去也不好听……清荣说到底也还是大家的孙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大家……”
太子冷哼了一声,“这还未必呢!你忘了?阿耶是最忌讳手足相残的么?不然我也不能容他在我面前这样放肆!”
太子话中的“他”指的便是江夏王了。
“妾身也心疼元嘉,只是那魏氏不是好相与的,她那性子,便是闹到大家面前去也是敢的。妾固然心疼元嘉,却到底怕大家知道了,病势更重。”裴妃道:“殿下是要成事的,沾不得一点坏名声。”
太子闻言,心便软了,裴妃与他夫妻多年,一直谦恭有礼,将东宫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这才能让他专心前朝。便是如今女儿受了委屈,也宁肯忍一时之气,只为他好,这叫太子怎能不动容。
他不是薄情冷性之人,裴妃为了他甘愿委曲求全,他却不能什么都不做。到底李元嘉也是他的女儿,断没有给人平白欺负的道理。
“你放心,元嘉的事儿我自有主张。”太子温声道:“定不会叫她委屈了的。”
裴妃垂首敛目福了福身,道:“妾身替元嘉多谢殿下了。”
太子便笑道:“难道元嘉不是我女儿么?阿耶替女儿讨公道,本就是天经地义,有什么谢的?”
夫妻二人又絮絮说了一些贴心话,这才吹了灯安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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