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如何了?怎么好端端的就病了?”

裴妃一脸愁容,道:“妾身也不知,白日里还是好端端的呢,谁知夜里竟起热了。”

说着,她便抹了眼泪,听见李元嘉喃喃的唤娘,又凑前去轻声安抚。

裴妃轻轻的拍了拍李元嘉,待她安静些了,又同太子道:“这孩子也是可怜,前些日子梦魇,日日睡不安寝,今日偏又病了……”

太子和裴妃是少年夫妻,两人风风雨雨里相伴多年,情分非同一般,李元嘉又是他们最小的孩子,太子自来也是疼爱非常的,裴妃这一番慈母心肠,也勾起了他的怜惜。

他叹了一声,轻揽了裴妃入怀,温言安慰。

裴妃抹了抹眼泪,道:“妾身如何不知?只是心疼元嘉,平白受了无妄之灾。好端端的女儿七灾八难的,这做阿娘的,如何能不心痛?”

太子能稳坐东宫这么多年,什么样的魑魅魍魉没有见过?听见裴妃口中那“无妄之灾”,便敏锐的觉出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来。

他刚想细问,却听得侍婢通报,说太医来了,太子只好先按下心头疑问,让太医先为李元嘉诊治。

那太医也不敢耽搁,立时从那药箱里拿出一块锦帕放于李元嘉腕间,凝神把脉。他本是裴皇后惯用的太医,医术出众,不过几瞬,心中便有数了。

“元嘉如何?”太子问道。

太医恭敬道:“回殿下,郡主体弱,又受了寒,这才发起热来。唤人取酒来给郡主擦擦身子,将那热度降下去,再喝两剂药,约莫就能好了。”

太子颔首,心中疑惑更甚,他是知道的,今日裴妃带着李元嘉去菩提寺敬香了,春日虽有些凉,可今日却是难得的晴天,便是衣裳穿少了,也断不能受寒的。

裴妃与太子夫妻多年,岂会感觉不出他那瞬间的变化,只因她另有打算,便未曾多加理会。

“你且下去写方子来,该抓什么药,有什么忌讳的,告诉春缨。”裴妃对那太医道,而后又同春缨说:“春缨,你跟着章太医去。”

两人应了诺,便告退了。

而后裴妃又吩咐阿湘:“去取一壶酒来。”

阿湘很快将酒取来了,又去拿了几块帕子,换了一盆干净的水来。

裴妃对太子道:“时候不早了,殿下明日还要早朝,不若先回去吧,元嘉这儿,有妾身照料。”

太子也听见方才太医所说,到底男女有别,他虽是李元嘉亲父,却也不好多留,便对裴妃道:“如此,辛苦你了。”说罢,便依言避了出去。

太子走后,裴妃接过阿湘递来的手帕,用酒蘸湿了,便解了李元嘉的衣裳,小小的人儿浑身滚烫,白莹莹的皮肤都泛起不同寻常的红来,像煮熟了的虾子似的。

裴妃面色沉沉,默不作声的给李元嘉擦着身子,心中却将李荣合和江夏王妃恨了个半死。

饶是如此,裴妃手下的动作仍是细致妥帖,便是李元嘉皱一皱眉,也要哄上好一阵子。

这样一通折腾下来,李元嘉倒是没那么烫了,裴妃却累出了一身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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