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黎没料到有这样的回答，一时间有些呆愣。
“我们不能杀你，有人在庇护你。”
已经是日光绚烂，片刻也不能等待般的挤进了季黎的房间，跳到屋子里二人一妖的身上，却找不到半分的温度。
“季三姑已经走了。”他只能想到这儿了。
“你们家有个胖子吗，特别胖的那种。”
朱离看到怀音一本正经地形容人。
季黎却顿了顿，还是说话了“是三生吧。”
“他来找过我和陆生，要我们救你性命。”
“真的有人找过你们？”季黎停住了摆动的脚，拖鞋安分地贴在脚上。
“你不知道。”她还以为，季黎一开始就知道季三姑找过他们。
“季三姑，”季黎苦笑了一声“怕是巴不得我死呢，怎么会救我，一开始，我还以为你和，那个道士，也是找借口来杀我的。”
“那就是三生想救你。”
“但，”季黎看着近在咫尺的小红鸟，再也没有初见时的狼狈模样“三生只是季婆婆身边的杂役，连道术都不会，根本不可能对你们造成威胁。”
“有人想要救你，也不能让你回头了吗？”怀音突然抬高声音，狠狠地砸向季黎。
季黎终于站直了身子，紧紧地盯住这个姑娘，或许说姑娘也不对，可这是人间，还是人类说的算。
“你到底知道什么？”
“你想借我们的手死去，对吧，你害怕自杀，因为你的母亲就是那样死的，你怕世界上再出现一个季黎。但同时又向往着死亡，你的死既能让自己解脱，又能帮助朱离，你早就想好了，要让朱离杀死你。”
季黎却是笑了，神情间是从未见过的轻松，甚至有些解脱的意味“对。”连否认都没有兴致了。
“可有人想救你，这还不够吗？”朱离并非蠢笨，怀音能够想到的，陪在季黎身边更久的他，怎么会想不到呢。
“救我么，呵，晚了，要是，再早一些就好了。在妈妈死之前，在我被所有人抛弃之前，甚至，在我被季三姑抓去，当药人之前，只要有人，有人愿意救我，我又怎么会到这般地步！”
季黎神色已经近乎癫狂了“三生想要救我，可我却嫉妒他，嫉妒他的蠢笨，嫉妒他能够被季婆婆当狗一样使唤，而我，却因为天生灵体，被不断地喂食新药，折磨成这般模样。”
“可，”怀音最后还是没有讲话。
朱离却是寒光一闪，长剑直直的向季黎刺来。
怀音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急了。
季黎嘴角扬了扬，却被一股大力推开了。
季大哥扶着门，死死盯住朱离“滚开！”再也不是初见，清冷冷的模样。
怀音挡在朱离面前，安抚似的看向季大哥“我们杀不了他的，你应该知道。”
季大哥好容易平稳呼吸，胸口起伏，比屋子里正面相对的人与妖都要激动。
“我以为你们是朋友。”他说话了，难掩的悲哀“我以为，我可以护着他，不再经历背叛，不再被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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