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高出大半头的他,眼中透漏着急切和羞愤,似乎觉得自己语气过于强硬,调整了一下他又缓声道:

“锦娘,你不要听别人乱说!我,我不喜她,爹娘也不会同意的!我,你,你别再胡思乱想了!”性子一向温和稳重的他,脸上浮出一层薄红,似乎急于向我澄清,话说得也没头没尾的。

我反握住他的大手安抚的说道:“安哥哥,我们是一家人,别着急,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不喜翠娘?”

他看了我一眼,低下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顿了顿,低头娓娓道来:

“锦娘,是这样的。那日许久不曾联络过的刘二婶来家里,突然邀请我们一家三口去吃她家老太太六十大寿的寿宴。

从前我家还没开包子铺时,和刘二婶家是邻居,因那时我家艰难得很,她家老太太心善很是关照过我们。刘二婶这人心胸有些狭小,后来因她娘总是关照我们,她们娘俩还吵了几次。

为了不让她家老太太为难,我们就不再走动了。那日,我娘想着从前的情意,也许久没见过她家老太太了,就接下了请帖。正巧你去凌家上工,就没叫你。

我和翠娘也不算青梅竹马。那时,我体弱多病,并不怎么出门,所以那些年也并未见过她几次,且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也不说什么话,她骂我是病痨鬼,怕我把病气过给她,每次见着都是躲得远远的。我怎会喜欢她,你休听她胡言。”

他抬头看我,双眼流露出一种盼我能懂他的渴望:“锦娘,你三岁来我家,那时娘告诉我说,你就是我未来的妻主,叫我好好与你相处。

我并没有因你毫无灵力而失望,那时我以为我活不久的,并不曾想过成亲。只是看到小小的你那么可怜,就算是给我这个痨病鬼做上门妻主,也好过在大街上冻死饿死。更何况,爹娘心善,既然认了你给我当妻主,必会善待你的。

我心里只有怜惜,叹你命苦,要是我走了,你一个入赘的就只能做寡妇不能再娶了。”他似乎陷入了往日的回忆,接着说道:

“最初你冷漠不语的样子,叫我很是忧心。我每日看着小小的你像木头人一样干活照顾我,却如哑巴般一个字都不说,那么叫人心疼。我想找你说说话,却因一人惯了不太会说话,而且也怕吓着你。那时,我觉得我们都是同命人,这样也好,默默的看着你在我身边忙来忙去,也算是个伴儿。

可是后来你变了,我永远记得你从鸾祖庙回来的那天,你仰着明媚的笑脸叫我安哥哥,那糖葫芦的甜味儿,我到现在都记得。你变得开朗乐观,你帮我强身健体,帮爹娘一起琢磨做奶香包赚钱,看着爹娘脸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变多,看着你一天天长大,我的身体也一天天好起来,我告诉自己,此生定要疼你爱你,你是老天爷赐给我的良人!要一起过一辈子的人!

你老早就住进了我心里,被视为妻主了。如今,你!你却问我是否想嫁别人!要和我做兄妹?!”他情急之下,一把抱住我,急道:“我不要!再好我也不要!也不要和你做兄妹!我就要你!你是我的妻主!此生不变!”

一滴泪落在我颈间,我愣愣得杵在他面前,不知如何回应。脑中忽然想起一句话: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的话对我触动很大,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就这么被他抱着,二人无话,不知过了多久。想起还要去布庄,我拍了拍他的背,待他松开了抱着我的双臂,我微侧过头不敢看的脸。只是牢牢的握着他的手,朝前走去。

也许,我还不太了解此时代的男子。这是个女尊世界,他们虽然看着并不柔弱也不娘,但是由于社会环境、国家法律制度、男女身体差异等各方面因素的影响,心理上可能会脆弱些,情感上也会细腻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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