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樊,宁离她......死了。”

收到宁离的死讯后,正在Z市想尽办法帮宁离调查线索的樊歌,接到林家打来的电话,盯着电脑屏幕的眼睛逐渐失去了焦点,有些失语的呢喃道:“怎么会......”握着手机的手失去了力气一般,一松,手机便从她的手上滑落了下去。顾不得去捡,樊歌匆忙站起来,踉踉跄跄地想赶去医院,却在起身的时候撞到了办公桌,跌倒在地。办公桌上放着的照片也因为这次撞击掉了下来,“啪”相框的玻璃碎了一地。

相框是她和宁离大学毕业的时候。那天要拍毕业照,她们跟全级还有班集体大合照后,喧闹的气氛下,她无赖的跟宁离撒着娇:“我们来拍照嘛~这么久了我们都还没有自拍过呢。”许是受到毕业气氛的影响,本来不喜欢做这些事的宁离出乎意料的默认樊歌各种稀奇古怪的拍照方式。

也许她也是害怕毕业后会各奔东西,只是她不知道怎么表达而已。所以这些平时里都不可能答应的事今天竟然也都由着她胡来。那时候樊歌这么想道。宁离总是这样不坦率,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需要,总是一副冷冰冰拒人千里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心肠比谁都软。大学期间她无数次拉着宁离出去玩,虽然总是会耽误到她学习和兼职,可她嘴上吐槽着自己,却没有一次不陪着她疯陪着她闹。不管是什么都由着她来。她在宁离面前总是很安心,也庆幸只有自己明白宁离这种别扭的温柔。总觉得,好像是只有自己才看得到的宝藏呢。

就算后来宁离和林恩在一起,偶尔也会有争吵,宁离也会抱怨林恩从来都不理解她。她安慰归安慰,但也确定了,好像就只有自己才能真正的明白宁离的珍贵呢。这种她才明白的柔软让她一直都对宁离有一种保护欲。虽然看起来很高冷,但也出奇的懂事。也正是这种出奇的懂事,所以才让她更加心疼。

还记得有一次去商场,她拉着宁离陪她选购了各种各样的化妆品,宁离都很认真的帮她一个个筛选最合适她的。也严肃的教训了她不要乱花钱。之后她就拖着宁离陪她去选衣服,宁离细细评价着她试穿的每一套衣服。高兴的挑完了自己的衣服,她就想也送一套同样的化妆品给宁离,也想叫宁离挑几件喜欢的衣服。

即使宁离对商场橱窗里一件剪裁合身,设计简洁大方的小白裙透露出了浓烈的渴望,但她连试试都没有。看到了宁离强行克制住自己的欲望,樊歌想了想,说:“这件裙子好漂亮诶,我们还没有姐妹装诶!我买来送你,你陪我穿姐妹装好不好~”

假装自己也很想要,用这个作为理由想满足宁离的喜好,是她想到比较不破坏宁离自尊心后的折中方案了。

但是宁离都拒绝了,她的世界观就是不能接受她没办法回报的东西,一段关系的平衡必须要双方有势均力敌的付出和回报,这样才能使关系长远又不会被其他因素破坏掉。又或许是,失去时不会太恋恋不舍,因为没有太多计算不清的亏欠,那就能毫不犹豫的继续往前走了吧。宁愿做付出的一方,也不要做受予的一方,不然你难以料到在漫长的人生里,哪一个夜晚会被愧疚和遗憾折磨的心神不宁。吃亏,图的是心安。

没办法再强求的樊歌只好无奈作罢。出去的时候,商场的音乐喷泉正随着歌曲的变化改换着颜色,街边的灯光下,各种各样的人行色匆匆走向不同的方向,无数人从拐角中走出来,又有无数人消失在还可见的路口。归家,归家。也许是所看到的每个人心里在回荡着的念头吧。

一路上总是会出现不同理由的乞讨者。“因双亲身患重病,没有资金医治,跪求好心人路过帮忙筹集医药费”“因年少出来打拼,被骗入传销组织,逃离后却没有路费回家,求路人资助路费回家”“因妻子不幸身患恶疾,治疗耗费完了家中储蓄,一家老小流离失所,请求好心人帮忙赞助老人伙食费,孩子的学费”等等,还有的会一身褴褛地,落魄的缩在街道某个角落,面前放着一个有些破烂的铁碗,目光哀求的看着你,或是直接以聋哑人,或者残疾人的身份走到你面前,咿咿呀呀的支吾着,祈求你的善心。

面对这些的时候樊歌是有些无感的,因为哪座城市都遍布着这些社会底层挣扎在生存边缘的人,帮的了一个就帮不了千千万万个,那就不要有例外了,索性全都不帮。谁知道乞讨背后的真相是不是一个犯罪团伙呢,不断制造着这些不幸来利用人的善心谋利。如果是这种可能的话,那么这不是一定必要的善良反而是为虎作伥。

可是宁离每见到一个,都会打开一个小的零钱包,就这么一路给下去。就算樊歌不断的跟她讲着这样那样的可能,可是每一次出去,每一次见到,宁离都雷打不动的给着。有时候一条街会见到同一个乞讨者两三次,可她就算知道也会微笑的给着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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