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容含羞怯懦地躲在容枳身后,一张又小又圆的粉扑的鹅蛋脸时不时侧出来窥探,两眼迥异有神,墨色瞳仁映射着如星光一般朦胧的光芒,一张樱桃小嘴嗫嚅着像要说些什么。
凤绾慢慢走近,以一种亲和安抚的语气唤道:“半容,我是淩儿,淩儿姐姐。”
半容挣扎着想走,却被容枳轻拉住,“她从岸上来的,带了好多玩意儿,还能陪你讲故事呐。”
仿佛听到了“同龄人”渴望的新鲜玩意,半容终于开口,“能陪我讲故事?”
凤绾心中一阵心酸,鼻尖一涩,哽咽道:“当然,你想听什么故事?”
“无崖山,我想听无崖山的故事。”
“无崖山?”
凤绾不明所以,她是知道些什么吗?
容枳解释道:“当年诀城带她回东海时,她嘴中便一直重复着无崖山跟渊台两个地方。”
凤绾勉强一笑,心中却不甚悲怆,正欲沉下心来同她讲无崖山的千万年历史,叩门声响了。一个娇细的声音从阁外传来,“娘娘,殿下让您上雎水阁一趟。”
容枳应道:“你且先去回禀,我随后就到。”正欲起身,忽又想到些什么,“自你去后,诀城便日日挂念你,如今这事儿可要告予他?”
凤绾望向她,问道:“姐姐以为呐?”
“你自小与他投缘,凡事从不欺瞒,如今也当如此,或许将来他可助你一臂之力。”
“还是姐姐了解我。”凤绾舒然一笑,“不过这债我一人去讨就够了,成在我,败亦在我,与他人无干。”
容枳眸心定了定,“总该见上一面吧。”
凤绾颔首,随即叮嘱半容在玉寒宫稍作等候。
雎水阁中,人流攒动,热闹得像是在策划什么大动静。
两人还未入阁,便听见里头二人争执。
“那青丘到底不过一南陲小国,我族与其联姻结好算是给它面子。如今竟不知好歹地欺负到咱头上来了,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虞老此话差矣!我族自古与金鎏、九幽、青丘三国接壤,独与朱獳不通往来。九域初定时,还曾与三国互立盟约,合纵攻打朱獳。如今朱獳独尊,金鎏天君与朱獳天后暧昧不清,我族又与九幽不睦,倘若此时再得罪青丘,恐怕就是与四国为敌。到时孤寡何以敌众?凰族被灭,前车之鉴哪!”
“我不管!公主乃我一手看大,如今一纸婚书却被那小子说弃就弃,这今后让公主的脸面往哪放?谁还会尊敬她?”
“你别忘了,这婚是她自己求的!当初那白芷说的清清楚楚不会娶她,是她死乞白赖倒贴上去的,又依着性子将事情闹大,如今弄得双方骑虎难下,我看她怎么办!”
“公主千金贵体,尊贵非常,连族人都需敬她三分,如今竟被人这般羞辱!是那青丘不知好歹,不将我们放在眼里!既然不尊,我们便一锅端了它!”
争执者是东海水君胤圣元与首辅元老虞昌,争执的焦点是诀音公主与青丘殿下白芷的婚配事宜。
二人的声势愈演愈烈,令整个雎水宫的气氛一片沸热。
见容枳前来,诀城赶忙放下手中琐事前来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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