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绾水袖一招,但见旭儿手中的铜锣实地一锤!
“竞价,十两银子起!”
话音刚落,便有人喊价。
“十二两!”
“十五两!”
“二十两!”
价码随着玉掖琵琶的音律节节攀高,不过一瞬,涟儿的身价便已上涨到了五十两!
五十两,相当于普通百姓之家一年的收入。而这,对于今夜的涟儿来说只不过花边一角!
上个月坊中的茵儿姑娘使劲浑身解数也只吆喝来四十两,她却轻而易举地为涟儿攻下了五十两!实在令人不可思议。
连老鸨都自叹不如,羞愧难当!
宾客入场前,她便已吩咐四五个小厮打扮成一方富首的模样,身着金丝银缎,混在了人群之中参与竞价。但凡遇见财大气粗、犹豫不决者,只需在他耳边不断施压讥讽,便可轻易攻克防御迫使他加码竞价!
这是赌场的生意经!而她只用了一年时间便将其摸透并且熟练操作。
当价码加至七十两时,竞价趋势便已逐渐趋于萎靡。
众人终于唤醒了沉睡的理性,吵嚷着要见从未露面的涟儿姑娘!
只是这区区七十两尚未能达到她的预期!
就在她抉择是否此刻便要请出涟儿时,人群中一个嘶哑的声音突然加码,“一百两!”
一百两可不是小数目!
即便是城中的富奢子弟也未必敢花这么大价钱买个良宵!
众人纷纷侧目,皆想看看这般财大气粗的究竟是何方权贵!
只见那人身量佝偻,满脸胡须,藏在人群中一声不吭。正是方才形色匆匆的粗莽大汉!他衣衫褴褛,面似黑炭,活像一粒煤球。
单看气质,实在难以将他与商户权贵相媲。
一百两从他口中说出也实在荒唐!
可这价码即已加了上去,便只得继续累加。
凤绾乘势道:“好!这位好汉果真气魄!一百两!还有人要加码吗?”
众人紧口不言,都在踌躇犹豫之中。
凤绾魅笑,随即双手一合,“啪”地一声,琴瑟笙箫之声凭空而起,台上的十二位女子提裙舞袖迎上楼阁。
但见涟儿身着一袭曳地水袖百褶凤尾裙袅娜而来。
她美目含情,顾盼留恋,颦笑间恍若百花尽绽。眉心落梅;朱红烈焰,颔首间羞似花苞。
只一眼,便教人沉醉其中,难以自持。
未等她袅袅站定,席间一公子双目依依,哈喇直流,结巴道:“一......一百一十两。”
“一百三十两!”嬴胥终于按捺不住,震动杯盏以示威仪。
在他看来,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刺激的!倘若当初他将涟儿就此收纳,恐怕今日他是难见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了。
一百三十两!终于逾越了在座众人花销的底线!
无人再敢理直气壮与他相争!
而此刻,涟儿的心却如玄冰一般幽寒!
他,这是在戏耍她吗?
既有一百三十两,当初为何不将她从坊中赎出?
对他而言,自己究竟算什么?
一百三十两,始终无人愿意加码。
锤落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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