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齐家村,已经是下午申时了,村上还能见到三三两两的村民,手中拎着或大或小野猪肉从张大家那边过来,身边跟着兴奋的跳来蹦去的孩子。
见到齐琰扛着布袋,有人视若无睹,也有人打趣说,“小西北!好运气啊,你这是去平山镇上买米粮了吧。”齐琰不过是点头,随便敷衍几句回了自己院子。
将买来的各色事物放好,听得隔壁院子有说话声,拿了布头和一包糖出了门,见到隔壁陈大娘和她小儿子正进门,手里拎着一块肉。
“陈大娘,这是我买的布头,你看着帮忙做双鞋。这是给您买的糖,劳烦您了。”
陈大娘见到布头和一大纸包的糖,笑的不见眉眼,“好说!好说!都是邻居,也不费什么事儿。”
齐琰指着布头上的一根树枝说道:“我刚量了,我脚现在这么长短,您照着这长短做就成。”
陈大娘笑着接了布头与糖,进了屋子,齐琰也回了屋子,心中也清楚,照着自己买的布头的量,陈大娘自是不会用新布纳了做鞋底,自是用自家的旧布,过上几天隔壁家不定谁脚上也会多双新鞋,也不对,怕是要到过年陈大娘方能让穿。不再计较这些小小算计,艰辛度日,谁家也不容易。
进到堂屋,洗干净一个木盆,将买来的盐巴全数倒了进去,这盐巴看着粗黑,不说自己现代吃的精盐,便是现代粗盐也没有这个样子的,粗大的盐粒上带着些尘土细沙,自己还是精制一下吧。
木盆中不断添水,搅拌起来,也不多添,看到盐巴全部溶解了,也就停了倒水和搅拌,找了一块布折叠垫进木漏斗,布的上面再加上一层折叠的窗纸,做成了一个简易的过滤装置。
来回过滤了两遍,滤出的盐水已经是清澈不见污物了,然后倒进锅里开始用柴火烧。木勺不断搅拌,等到锅底的白色结晶越来越多的时候,停了灶火,擦干净一个木盆,将剩下的窗纸铺在盆底,等到锅底的水分基本不见,只剩湿漉漉的白色结晶后,用木勺刮进木盆里,放在窗纸上。
然后刷锅,熬炼板油,做捞米饭,又从自己家院子菜地里翻摘了些青菜,直忙到天黑,才算是做了自己到这个世界的第一顿饭。
粳米捞饭,猪油炒的青菜,加上盐和酱油,算不上是有色有味,不过也勉强对付了,比自己在现代当然是不能同日而语,可比其以前齐琰艰苦度日的生活来,算是很奢侈的一次了。
吃完晚饭,收拾停当,躺在床上,思量起日后的生活来。照今天一天的情况来看,目前自己在这村中还没法独立种地,便是有什么现代想法的打算,自己又没在农村生活过,虽然现在有把子力气,但是种地养殖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自己这十亩地日后还是要租出去种,齐家大宅那边还是要过一遍手,父亲去世后,齐家大宅开始还没这样,不过看着京中对自己不闻不问,去年上开始过手克扣粮租,今年管家竟然放出话来,要给他这个外来户立规矩了。看来这土地上的收成也就是勉强添个肚皮,日常油盐酱醋还是要靠自己想办法。
自己过了年十四岁,到十六岁当兵吃粮还得两年。还好靠着不大不小的山,自己现在也有力气,进山打猎设陷阱抓些兔子山鸡,日常过活也就够用了,照现在自己的武力值怕是野猪也猎得了,不过太招人注意了,还是看看再说。
至于京中伯爵府对自己不闻不问,自生自灭的态度?父亲在的时候,父亲说京中叔父外强中干,其实是懦弱怕事的性子,他们父子虽然遇大赦而归,他叔父,现在的勇毅子爵应该也是怕他父子回京给子爵府带去什么麻烦,毕竟赦免的是罪罚,罪名还在呢。
但是除了齐昭齐琰父子回到祖籍,京中派了管事一路护送,留了些银子置办田地房屋,其后哪怕是父亲病重,京中并无一言片语,像是没有了他父子俩,是京中又有事发生?但是今天齐佑说京中有信,又不像有事的样子。据说叔祖父的妻子严氏为人刻薄小气,会不会是京中怕他父子回京分子爵府一份家业。
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昨晚一晚加上今天一天齐琰都没有睡过,想着想着便朦胧睡去。待得醒来之时已经是天光大亮了,以前的齐琰这时候早已经起了,却是许久不曾睡过的懒觉,起床后便觉浑身舒泰,精神奕奕。
昨晚的剩饭添水煮粥,在堂屋里又把二十四路斩将刀练了一遍,练时仔细体会,也没什么收获,看来真是争斗招式,没什么隐秘。
吃着早饭,心中做着今天的打算,今天还是要进山,也不深入,就在山边砍些挺直坚韧的树枝做箭杆,顺便设几个陷阱绳套,以前自己在网络上什么也看,打猎设置吊脚套的视频也看过,做起来也简单,设几个套子练练。
正思量着,院中有动静,放下碗筷,出得堂屋,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衣着整洁利落,背着双手,嘴角上撇,泛着油光的胖脸上是一双鱼泡眼。正是这村中齐家大宅的管家,村中人都称他作齐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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